《[黑篮]作死的节奏》纪乃

5、理惠的日记

　　青峰大辉这货，找她根本没事！
　　非要说的话，蹭饭也算是一个理由。
　　恩，蹭完饭叙叙旧打打架也算。
　　……简直浪费时间，还害得自己没能吃饱。早知道就直接把他赶出去好了！
　　田园秋子歪在沙发上忿忿不平地想，顺势抬起脚踹了坐在她旁边的臭黑皮一脚。
　　“好了，饭你吃了架你打了，该回家去了。大半夜的还呆在女性家中，被女朋友知道了，小心后院起火。”

　　其实青峰大辉很想反驳自己没有女朋友。
　　为什么没有呢？刚分手了呗。分手的时候还被甩了个大耳刮子。
　　……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出来！
　　所以他咳了声，清清嗓子顺便把事情蒙混过去。
　　“其实吧，我来找你也不是没有事的。理惠一直住在你们医院里，你应该多少见过她吧？见到她的时候有没有……恩，她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青峰大辉话说到一半，犹豫了一下，改了口。
　　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他神情没问题，说出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是再正常也顶不住田园秋子心里有鬼啊。直觉告诉她，青峰大辉知道笔记本的存在。
　　田园秋子不想把笔记本交出去，所以她也不打算告诉青峰大辉。
　　撒谎是最愚蠢的方法，她只要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反正本来除了拿到笔记本外，她也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你脑子坏掉了吗？我给你介绍个医生吧，看在同学的份上优惠价。”田园秋子很想推推眼镜。但是眼镜在刚才开打的时候已经被她摘下来了，动作到一半只好放下，“来精神病院哪能没有点不正常的地方？”
　　“这……好像是这样没错。那我换个问法。”青峰大辉盯紧田园秋子的眼睛，“她有没有即使在不正常中也显得不正常的举动？”
　　“‘不正常中的不正常’？不正常反过来即是正常？”田园秋子皱皱眉，“你问我没用，我就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刚转入我们科的时候，再一次就是在住院大楼前。嗯哼，第一次只是惊鸿一瞥，第二次呆的时间倒是长点，可我又不是法医，没那工夫观察她。”
　　她很平静的看着青峰大辉。她根本没有说谎，自然也不会被人看出破绽来。
　　“是吗？真是太遗憾了。”青峰大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把视线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田园秋子很想看那个笔记本，所以她很想把青峰大辉踹出门去。
　　但是这个臭黑皮一会儿瞅瞅屋子，一会儿又瞅瞅她。活脱脱一副“我还有话说”的表情。
　　田园秋子脾气挺好的，真的。
　　所以错的人是这只黑皮，都是黑皮的错！
　　田园秋子飞起一脚朝坐在沙发另一头的青峰大辉踹去：“妈蛋你有屁倒是快放啊。”
　　“唔哇！”青峰大辉手忙脚乱地抓住田园秋子踹来的那只脚，“几年不见，秋子你倒是越来越暴力了。”
　　一听见这家伙这么叫她，田园秋子就更不高兴了。
　　田园秋子不高兴到了一个程度，她就不发脾气了。她似乎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如果她还戴着眼镜的话，镜片上一定是反射着冰冷的光。
　　可是她现在没戴着眼镜。所以青峰大辉能很直观的看到她因为恼怒而变得绯红的脸颊，瞪着他的黑色眼睛里似乎泛着水光。
　　这种表情他见过几次，是在高中时期，被他抢走眼镜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的稀罕表情。
　　“还是不戴眼镜漂亮点。”那只可恶的黑皮说，“要不要尝试换隐形眼镜？”
　　“不可能换！这种没有安全感的东西谁会要！”田园秋子用另一只脚踹开青峰大辉一直抓着她脚的手，“还想握多久？”她瞪眼。
　　甩开了这只讨厌的黑皮警官后，田园秋子走过去，拿起放在餐桌上的眼镜。
　　戴上眼镜后，田园秋子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似乎又变回平时那个冷冷淡淡的秋子了。
　　青峰大辉大感失望。
　　“时候不早了，请回吧。”田园秋子语气平淡。
　　青峰大辉是上门做后续调查的警察，而田园秋子是被询问的知情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关系。
　　连同学关系都不存在。
　　这种变化青峰大辉并不喜欢，甚至还让他有点烦躁。
　　他挠挠头，看田园秋子那冷淡而坚定的表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好吧，我走了。不用送，我会帮你把门关好的。你现在……不适合见人。”说到这青峰大辉有点儿想笑了。
　　“哦，是么？”田园秋子冷淡回应，“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了。”

　　直到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田园秋子总算是送了口气。
　　餐桌旁边的地板躺着一颗扣子，黑色的，没什么特别纹饰。
　　这似乎……是她今天穿的黑衬衣上的？田园秋子有些迟疑，低下头去查看。
　　胸口的扣子崩开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扣子掉了两颗，连黑色的胸衣都若隐若现的。
　　……这个痴汉！田园秋子咬牙切齿。
　　不过……
　　田园秋子用手掂了掂这俩沉甸甸的半球，皱着眉，一脸不悦。
　　“……哪小了，明明很大。”

　　***

　　那是一本需要躲在被窝里偷看的危险笔记，所以田园秋子把自己洗刷干净了才抱着笔记本钻进被窝里。
　　灯已经关掉了，从箱子底下翻出来的小电筒射出明亮得有些刺眼的光。
　　笔记本上乌黑的字迹在这刺眼的白光中一一显现：
　　第一日，天气不知道，星期几不知道，其实连日期也不知道。
　　其实今天不是第一天，但是具体是第几天了我也完全不知道。
　　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设施，似乎是在地下，因为完全没看到窗子。整日都亮着日光灯，一开始还能依靠作息习惯来判别日夜，但是慢慢的连作息习惯也被改变了。
　　我们都不被允许离开房间，穿着黑色西装的成年女性一刻不停地盯着我们，唯一自由的时间是上厕所的时候。日记也是躲在洗手间里写的哟，当然之后也要藏在这里。
　　“黑西装”们脸上带着很大很大的墨镜，大家的脸型也差不多，所以完全不知道究竟哪个是一号，哪个是二号。
　　不过就算知道也没有用，反正不会让我们出去的。

　　第二日，天气不知道，星期的是昨天加一。
　　和我住在一起的女孩子有十个，其中有一个看着眼熟，好像是在家附近的中学就读的女生，不知道名字。
　　这些“黑西装”也不允许我们私下交流。说上一两句话当然可以，但是一涉及身份信息之类的就会马上被制止。
　　今天（不知道有没有到第二天），那个女孩子被带走了。
　　刚吃过起床的第一顿饭的时候被带走的，现在已经准备睡觉了，她还没有回来。
　　厕所是公用的，所以上厕所的话要走到房间外面去。上次上厕所的时候，我看到我们隔壁房间的一个女孩子也被带走了。
　　……没有回来。

　　第……不知道几日，天气不知道，星期是第一日加第不知道几日除以七。
　　果然我没有耐心写日记什么的，空了那么多天，原本决定数日子的，结果也完全失败了。
　　前段时间我被带出去了，今天才回到原本的房间。原来被带出去的女孩子都是去检查身体。
　　像体检一样，虽然有点不太常规的项目，但是总的来说，没有奇怪的地方。

　　第不知道+3日，星期……算了星期就省去吧，好麻烦。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如果说没有一点害怕的话，那绝对是撒谎的。
　　今天我听到穿着医生一样的人把体检单交给“黑西装”，说我合格了。
　　我应该没有什么宿疾之类的东西，所以合格应该是指身体素质过关吧？合格了会被怎样？不合格又会被怎样？好可怕，为什么警察还没有找到我们！

　　第不知道+4日
　　我又被带走了。
　　因为之前就有预感，所以我上厕所的时候把笔记本拿出来了。
　　现在和我同房间的有之前隔壁房间的女孩子，就是之前日记上提过的，那个上厕所时看见被带走的。看样子她也合格了。
　　这次的房间好像比之前的要舒适，床很软。
　　对了对，之前我不小心把鞋子踢到床底了，爬进去捡的时候发现地板上画了一个好大的圆形图案，像魔法阵一样！
　　大致是这样子吧……

　　理惠把那个“魔法阵”一样的图案画在日记的下面。因为记忆不清的关系，画得有些模糊。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田园秋子闭上眼睛，吐了口气出来。
　　趴了这么一会儿，两条手臂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了，田园秋子顺势翻到旁边躺着。
　　那个“魔法阵”就是那个总是出现在她梦中的图腾吧，被刻在腹部上的那个。
　　田园秋子的记忆力一向惊人，然而这十年来频繁的梦见却始终没能让她记住那个图案。
　　虽然记不住，可是看见就能认出来。
　　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这个日记本里，绝对有她想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