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勇者斗魔王》袖底澜沧

12、勇者推魔王

　　珠光宝气阁毁了。
　　接到回报的时候，霍休依然在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似乎是喝得太急，他忽然咳嗽起来。
　　咳嗽越演越烈，咳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酒杯从手里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瘦小的老人咳得整个人虾米似的蜷成一团，越发显得瘦小伶仃。
　　霍休匍匐在地上，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感觉到有什么堵在里面。
　　张开嘴，一点花苞生长出来，绽开了美丽的紫红的花。

　　这里是青衣楼第一楼的地下。其布置宛若迷宫，无数间密室与密道交错，布满了无数机关。
　　摇曳的烛光照耀着一间地牢，映出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
　　霍天青温柔地凝视着将头依靠在他肩上的上官飞燕的脸。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仿佛他们此刻不是被关在阴暗的地牢之中，而是坐在明媚的阳光下，柔软的草地上，看着百花盛开，彩蝶成双。
　　上官飞燕眼神茫然，视线投向虚无的黑暗之中，仿佛一个木偶一般，感觉不到任何生气。
　　霍天青抚摸着她脸，轻声道：“不要怕，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黑暗之中，有人冷冷地笑了一声。
　　霍天青立刻警觉，将上官飞燕护在怀里，厉声问道：“是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忽明忽暗的烛光下，突然浮现出一个灰雾般的模糊的人影。
　　灰影取笑霍天青：“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这里装情圣。你就是再深情，你怀里的女人也感觉不到。”
　　灰影的声音清脆动听，仿佛一个妙龄少女。霍天青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他注视着那道灰影，问道：“你是青衣楼的人？”

　　灰影发出一连串清越的笑声，不理会霍天青的问题，反而说道：“霍天青，我可以助你帮上官飞燕恢复神智。不过……”
　　握着上官飞燕的手紧了一紧，霍天青皱起眉，瞪着灰影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

　　一盏油灯给漆黑的石室增添了些许光亮。甘美的酒香弥漫在滞重的空气中，黑发蓝眼的少女一手端着一碗酒，蹲在昏迷的男子身旁，凝视了他一会儿，手腕一抖，将一整碗陈年美酒泼在了那张长着四条眉毛的脸上。

　　“醒了就别装死了。”爱兰用甜美的声音说道。

　　叹了口气，陆小凤睁开眼睛，一把抹掉脸上的残酒，看着爱兰露出苦笑。
　　他问道：“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呢？”
　　爱兰歪了歪头：“傻子才告诉你，不过，他们现在还都活着。”活人比死人更有利用价值，现在这些人可都是她的挡箭牌，有他们在，艾伦的行动才会有所顾虑。

　　陆小凤苦笑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指的什么？”爱兰反问。
　　陆小凤道：“当然是……”他忽然住了口，像是第一次见到爱兰一样凝视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是你。”
　　爱兰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陆小凤注视着爱兰的眼睛，说道：“当初丹凤公主找上我和花满楼，希望我帮金鹏王朝从严立本、严独鹤和上官木三个人身上讨回公道。可是丹凤公主是假的，一切都是上官飞燕的阴谋。
　　可是如果是她的阴谋，她的目的是什么？我前思后想，大金鹏王朝如今剩下的，便是那分别由三个人保管的大笔财富。
　　上官飞燕十有八九是为了得到这笔财富，才设下了这个计谋。
　　但是一个人要完成这个计划显然有些困难，所以她找到了帮手。而这个帮手，一开始我以为是霍天青。”

　　爱兰似乎很感兴趣地盯着陆小凤，用眼神鼓励他说下去。

　　陆小凤吸了口气，接下去说道：“……可是就在刚才，我突然想到，也许上官飞燕背后不仅仅是有一个霍天青而已。霍天青或许会为了上官飞燕买通青衣楼杀掉化名阎铁珊的严立本，但是他绝对不会毁掉珠光宝气阁。
　　所以，青衣楼的人不是霍天青找来的。也不会是上官飞燕找来的……因为上官飞燕，八成已经落入了你的掌握之中。”

　　爱兰笑了一笑，对这个推论不置可否。陆小凤苦笑了一下，说道：“虽然没有证据，不过我相信艾小弟的话。你从一开始，目标就是上官飞燕。”

　　“不是霍天青，不是上官飞燕，那么青衣楼的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陆小凤自问自答，“如果青衣楼的楼主真的如传闻所说是独孤一鹤，那么事情就说得通了。独孤一鹤就是严独鹤，他为了侵吞严立本手下的财产杀害了严立本，为了湮灭证据销毁珠光宝气阁，杀了大金鹏王和丹凤公主，又想要除去察觉到此事的霍天青和上官飞燕……不过我知道，事情并不是如此。”

　　爱兰很配合的问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太合情合理了。一件事如果太过完美，完美得没有一丝破绽，那么它十有八九是人编出来的。”

　　“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陆小凤道，“严立本死了，严独鹤身陷传闻之中，估计很快也会惹上一堆麻烦。这件事，从头到尾都牵扯到一个人，却又仿佛所有事情都跟他无关……”
　　他看着爱兰，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疑惑：“上官木、霍休是我多年的朋友。而爱兰姑娘你似乎才到中原不久。为什么我看着你，会觉得你就是霍休？”

　　爱兰轻轻地鼓掌。不愧是此世勇者，她已经夺取了霍休的魔运，顺利继承了青衣楼，连与霍休接触过的霍天青都没有察觉到不对，陆小凤却能发现她不是本尊。

　　陆小凤露出些许苦恼的神情说道：“我突然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有关，背后操纵上官飞燕的其实是你。……不过，这怎么可能。”

　　“啊……”爱兰调皮地笑了一笑，对陆小凤道，“笨蛋，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烦恼到死吧。”说着，忽然灯焰一昏，石室刹那间漆黑一片。等到光线恢复，爱兰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了。

　　***

　　如果要问最近江湖上最恐怖的组织是哪一个，恐怕答案只有一个——青衣楼。
　　短短几天，青衣楼已经屠灭大小门派总共一十八个，这些门派少则十数人，多则近百人，在青衣楼的屠刀之下，统统无一生还。
　　青衣楼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一时间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青衣楼还在江湖上发布格杀令，追杀一个叫做艾伦的金发蓝眼的少年。
　　此消息很快传遍了武林，也传到了四处追寻魔王下落的艾伦耳中。
　　他立刻就猜到这是魔王搞的鬼。但是青衣楼神秘莫测，一时间想要确定魔王的位置还是是十分困难。

　　爱兰操纵青衣楼将江湖搅得一片混乱。这个世界的怨戾与魔气以惊人的速度与日俱增。艾伦的心一天比一天沉重。何况陆小凤等人被爱兰掳走，现在还生死不知。

　　格杀令发布不过几日，这几日内，艾伦就遇到了大大小小的袭击不下二十次。
　　为了避免将无辜群众卷进来，他尽量不入城镇，专门选郊野小路赶路。
　　他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叫做朱停，是陆小凤的好友，也是之前陆小凤写信过去，将柳余恨和上官雪儿托付之人。

　　同一个世界两个魔王之间不会毫无联系，上官飞燕的事没有什么人会比柳余恨更加清楚。现在已经没有其它办法，想要找到爱兰，必须从柳余恨口中问出另一个魔王的事。

　　天色渐渐暗下来，赶了一天的路，艾伦也有些疲惫了。
　　在树林里找了块地方歇下来，升起篝火，天上已是繁星灿烂。
　　简单地啃过干粮，艾伦抱着剑，倚着树干闭上双眼。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悠长，在野外走了一天，此刻他沉沉地进入梦乡。

　　突然，一道寒芒如流星一般，从昏暗的树林中疾飞而出，直奔艾伦而去。

　　叮的一声，光明圣剑挥过，暗器被剑身弹开。

　　艾伦睁开眼睛，握紧圣剑，缓缓地站起身。
　　树林中掠出数道黑影，十来个蒙面人从林中现身，手持各种兵刃，将他团团围住。
　　敌不动我不动。艾伦持剑戒备着，目光扫过其中一个黑衣人，他的眼中忽然掠过惊讶之色。
　　……好强烈的魔气，这个人已经完全被魔王控制住了。

　　——就是他了！
　　舞动圣剑，悄声给自己施加祝福，艾伦脚步一动，疾风一般朝目标飞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