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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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挂断电话，重又走回蓝素身边。
他站在蓝素面前目不转睛看了她一会，忽然微俯下身弯腰靠近她：“听着！蓝素，念在小时候的情分上，我不会对你怎样。”
这是全然陌生的林恩，蓝素脑子里回想着那可怕的一幕，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林恩把两手撑在蓝素身体两边的床沿上：“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送你回H市。你有什么要求的话，也可以提出来，我尽量满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蓝素摇头道。
林恩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冰冻住，沉默了会，他慢慢蹲下身，屈起一条腿半跪在地上，用他那双清冷的深黑色眼睛认真看着蓝素。他在研究她刚才那句话的可信程度，她脸上的青色已经褪去，此刻泛着的是不正常的红，额角上渗着细汗，发根濡湿，头发凌乱，呼吸不匀，那都是因为他刚才的失控而造成的。
他选择忽略不计，只注意观察她的神情变化。
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她似乎有些怕他，当他靠近时，她会紧张地退避，眼里的防备一览无余。
“蓝素。”林恩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伸过手去捋了捋她颊边的乱发，然后他清楚地感觉到蓝素在他手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把头偏转开去不看他，这多少让林恩感到不快。他没有知趣地拿开手，反而将手背贴上了蓝素的脸，柔滑的触感令他心里升起异样的愉悦感，但是她的反应却激怒了他，她再度躲开了，就像是在躲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眼底一闪而过的嫌恶是那么明显。
林恩猛地扳过她的脸，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蓝素，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他说，“明天会有人过来给你做检查，她是位测谎专家，绝对会让你说出真话来。”
蓝素感觉下巴很痛，这痛感让她的思维变得混乱，测谎专家--他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她越来越听不懂了？
“你考虑清楚，是自己说还是等明天测谎专家来？”林恩又说。
这注定是无眠之夜。
蓝素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却很快被噩梦惊醒。
她在床上又躺了一会，起身到卫生间洗了把脸，镜子里她的面容憔悴不堪，脸色蜡黄，整张脸似乎都是肿的，这是睡眠不足的恶果。
上午十点钟左右，林恩所说的那位测谎专家到了。
出人意料的是，她竟是位漂亮的年轻女士，头发高高梳成马尾，白衬衫灰色长裤，很干练很职场的感觉。
“你好！”她向蓝素打招呼，态度友好，“我叫黎文燕，是来给你做检查的医生。”
蓝素盘膝坐在床上，反应冷淡：“我很好，不需要做什么检查。”
黎文燕微笑，一面打开背包取出她随身携带的各类仪器，一面说：“很多人都说自己不需要做检查，事实证明，每年一次的身体检查相当重要。”
“那不过是医疗机构为了获得利润所找的托词而已。”
“就算是吧！”黎文燕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不瞒你说，我的确是为了钱才来的，那么就请蓝小姐配合一下，好让我收得到林少所付的检查费。”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蓝素懒得与她做文字上的游戏，侧身躺倒，拉过被子盖在头上。
黎文燕也不生气，走到床边将血压计绑在她露在外面的那只胳膊上。
“我的血压很正常，在医院测了很多次了。”蓝素从被子里露出脸，带了点讥讽地说。
“一百一的七十八，心率每分六十七次，的确很正常。”黎文燕把屏幕上的数字读出来，点头赞同，“你之前在哪个医院测的血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哦，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说也没关系。”
半小时后，黎文燕带着她的那堆仪器到了林恩的书房。
“怎么样？”林恩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正在低头翻阅文件。
黎文燕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打开：“我给她做了催眠，从目前的数据和曲线图来看，她并没有说谎。”
“这么说，她是真的失忆了？”
“可以这么说，她的确是缺失了部分记忆，从十二岁开始到现在，她完全没有记忆。”
“市第一医院的诊断也是这样。”林恩将手里的文件丢到黎文燕面前，“你看看。”
“为什么不在做检查前给我？”
“我也是刚刚才拿到。”林恩说，“市第一医院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白浪好不容易才搞到这玩意。”
那是一本病历的复印本。黎文燕翻开从头开始看，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才抬起头来，对林恩道：“创伤性失忆的说法似乎有点勉强，我不怎么认同。”
“那你觉得是什么？”
“不好说。”黎文燕把文件合上，“如果是创伤性失忆，她缺失的记忆应该只是中枪这一暴力事件前后的事情，可她不但把自己中枪这件事忘了，连这之前十三年间的事情都遗忘了，这实在是太遥远了。倒像是……”
“像是什么？”
“我最近参加了一个学术讨论会，会上有人谈到‘记忆刻录擦除’学说，我觉得这位蓝小姐的情况倒有点符合这一学说的某些特征，我怀疑她并非是失忆，而是被人刻意擦除了某一段时期的记忆。如果真是这样，倒有点意思。”黎文燕说到这里，忽然皱了下眉，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在她闪回的片段中看到你昨晚对她施暴。”
林恩怔了下，转开眼去，借以回避她充满疑问和不解的目光。
“你不是说从不对女人动粗吗？”
“那是个意外。”林恩把一只弹簧签字笔拿在手里按得咔嗒咔嗒响。
“真是不错的解释。”黎文燕笑起来，“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黎小姐，你越界了。”林恩冷下脸。
“抱歉，我一时好奇而已。”黎文燕将手里的文件放回书桌上，“你既然不高兴，那就当我没问。”
“没什么关系。”林恩想了想，又说，“只是小时候认识而已。”
“喔，原来是青梅竹马。”
“随便你怎么说。”林恩拉开抽屉，将蓝素的病历复印本丢进去，“我想问你，不管是失忆还是擦除，她失去了的那段记忆能不能恢复？”
黎文燕起身收拾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这我不清楚，记忆损伤恢复的问题不是我研究的范畴，我只是测谎专家不是吗？”
“我忘了告诉她，你还是位心理学专家了。”林恩轻轻笑了声，“这样你的研究范畴会不会广一点？”
“站在你的立场，你是希望她恢复记忆还是就一直这样？”
林恩没有立刻回答，靠在椅背上沉吟半晌，才说：“有人抢在我们前面对她动了手脚，想埋藏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当然想把这些秘密挖出来。”
黎文燕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拎着包走到房门前，开门前的一刻她转过头来，对林恩道：“其实，你是舍不得她死吧！”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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