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生情》黑猫白白

4、04

　　刚发动车子的霍锦成又停下，转过头看向她，冷冷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我前女友了？”

　　反正平时霍锦成平时说话也差不多是这种冷冷淡淡总带着一股嫌弃的调调，宁馡也不怕，继续小声嘟嚷道：“嗨，要是和那美女没点特殊关系，大BOSS您怎么会这样反常啊！啧啧，居然连秀恩爱都用上了，牺牲也是够大。对了，下午陈姐看见咱俩那样了，你要不要和她澄清解释一下？免得她误会我们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

　　话题一下子转换，似乎根本也没有很关心男人和Lena的关系。

　　霍锦成本以为这丫头终于有点吃醋的觉悟了，没想到如此心宽，没来由的心里有点堵，他面色更冷了几分：“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婚姻关系，有什么不可言说的？”

　　宁馡默默腹诽，以前刚结婚时你不就警告过我不许在公司里跟任何人透露我们的婚姻关系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或许是他需要挡箭牌了，但又不想承认。

　　罢了罢了，作为一个员工，要学会包容老板的任性。

　　宁馡再迟钝也感觉出霍锦成此刻心情似乎不太好，一脸“您说啥都是对的”的表情，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不说话了。

　　霍锦成也在郁闷，不就差了三岁吗，咋这么难以沟通？算了，说不通那就不说了，还是多“做”吧，不都说通往女人内心最短的通道是……咳咳。

　　于是，回到家刚进门后，宁馡刚脱掉厚厚的羽绒服外套，就被男人从后面一把抱住，按到沙发上……

　　宁馡：……我了个擦，为什么才刚见了前女友，哦不，抑或许只是他之前求而不得的对象，一转头就能对她如此黄·暴？看来男人的心和身，果然是可以完全分开的。

　　宁馡逮着嘴巴空闲的间隙，气喘吁吁地抗议：“别的女人撩的火、你能不能别也发、泄在我身上？”

　　什么别的女人撩的火？明明只有她好么？看来她也不是完全没心的。霍锦成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幽深地俯视，冷峻的面容线条在夜色中看不清神色，只听得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性感的沙哑：“趁我不在家，背着我偷、吃，嗯？”

　　宁馡内牛：妈个鸡，为什么要这种时候算账？她不就偷吃点辣椒，为什么要用这种发现妻子背着自己偷情的语气来质问她？

　　霍锦成稍稍用力咬了一下宁馡小巧可爱的耳垂，惹得她吃痛呻·吟，又安抚地舔·舐，继续贴着她耳边问，“下午还故意不接我电话？”

　　宁馡欲哭无泪：“误会！都是误会！老板饶命！哎哟喂，您老能不能轻点……”

　　霍锦成：“这种时候，要叫老公。”

　　宁馡：“…………”

　　妈个鸡，这男人平时从来都是一副高冷禁欲的样子，在人前更不会表露出和她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可今天不仅在人前破了这个例拉着她高调秀恩爱，在那啥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埋头苦干”，言语上居然也开始SAO气蓬勃了……这一定都是因为白天遇见了了他的旧爱Lena！

　　接下来的画面需要打马赛克，不能细述。简而言之，就是可怜的宁馡童小鞋像是一条锅里的鱼，被翻过来覆过去，X了一遍又一遍。

　　嗯，更加惨无人道的是，明明凌晨才睡下，次日一大清早宁馡又被某无良的男人从被窝挖起来，说是她体~力~太~差~，手把手地给睡眼迷蒙的她换了套运动衣，强行拉着她去感受屋外的呼呼冷风，围着小区绿道晨跑了半个小时……

　　最后宁馡实在没有力气，死赖着抱着一棵树不肯走了。

　　特么上班要干活，晚上要被……X，日夜操劳，这寒冬周六大早上的，连个懒觉也不让她睡……

　　宁馡抱着一颗光秃秃的树干，一副死活也不会再跑的架势，气呼呼地大喊：“霍锦成，离婚！我要离婚！老娘不干了！”

　　想说很久却一直没敢说出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冬日清晨的风很冷，呼啸着刮过耳边，小区里晨跑的人也有寥寥几个，宁馡这大喊大叫的，虽然因为太累了没多少气势，还是被路过的一对看起来六十左右老头老太听到了。

　　那老太停下快走的脚步，笑眯眯地看着这对闹别扭的小夫妻，声音清朗：“小姑娘，你家这口子这是为你好，跟他置什么气呀。这么帅的小伙子不要了，让给别人多可惜？我以前也不爱锻炼，多亏我老伴一直拉着我锻炼，一天不落的。这不，我们俩都七十多了，身子骨还好着呢！”

　　稍远些的老头伸手过来拉住老太的手：“走走走，还差两圈。人家小年轻的事，咱别瞎掺和。你看咱家闺女不也一不高兴就说要离婚，都说了几十次了也没离成的。”

　　霍锦成笑着对老头老太说了谢谢，可看向宁馡时就收敛了笑容，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又朝宁馡走近两步。

　　宁馡更加紧地抱住树干，就在她以为霍锦成要发火或是要强行把她拖走的时候，他却转过身去，半蹲下身来，淡声对她说：“不是没力气了吗？上来，我背你回去。”

　　等了几秒，没见宁馡有动作，他又转过头，语气依旧淡淡：“我数一二三，不过来就不背了。”

　　宁馡正腿软着呢，这里步行离家还有十分钟的距离，有免费劳力不要白不要……于是，下一刻，宁馡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狗胆，一下子嗖的爬上了霍锦成的背。

　　这可是，霍锦成头一次背她，并且居然还是在外面……就算路上行人很少，并且宁馡自认为霍锦成才是造成她无力虚脱的罪魁祸首，背她本就是应该的……可还是觉得有一丝不好意思，她把脸埋到男人的背上，有点欢喜被人看见，又有点害怕被人看见。

　　她也弄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越来越矫情。

　　宁馡好不容易在气头上说出来的那句离婚，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似乎真的只是她一时的气话。

　　宁馡自然是在气头上，但也的确有几分真意，她怕他不当真，又怕他回去再和她算账。认真说起来，除了俩人婚姻关系不对外公开，还有那啥……需求过盛之外，霍锦成这个做丈夫的几乎无可挑剔，他从来不和别的女人搞暧昧，她喜欢的东西随便她买买买，对于她合理的要求也无一不应……哪怕是Lena这个疑似旧爱的女人出现，他也光明正大带上她，表示自己已经有主一副撇清关系的态度，看起来并不打算吃回头草。

　　真的要和这样一个优质的男人离婚，从此再无瓜葛，她真的没有一点不舍吗？

　　当然会不舍。她其实，和别的女人也没什么两样，用口头上的“我要离婚”来引起男人的注意，其实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本女王大人对你很不满，如果你马上道歉、解释、讨好、哄我……那、那本女王就勉强原谅你好了。

　　然而，霍大BOSS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人道歉和讨好呢……他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他做的永远都是正确的，比如她觉得他不该一大早不经过她同意就把她拉出来晨跑，在旁人眼中他们只会觉得那是他为她好……倒显得是她在无理取闹。

　　回到家里，主宅里过来的保姆张姨已经做好了早餐，鱼片粥和和酱菜，还有两颗溏心的煎蛋，已经摆好在餐桌上了，看着就很可口。

　　张姨可以说是从小看着霍锦成长大的，最了解霍锦成的口味了，只有周末霍锦成在家时才会过来帮忙做做饭，或是在主宅里做好了送一份过来，抑或是叫他们俩回主宅吃。此外只一周过来两次打扫卫生。

　　俩人刚进门，张姨就笑着走过来：“难怪今天少爷晨练回来的晚些，原来是把少夫人也带上了吗？少夫人身子骨有些偏弱，是要多锻炼，养好身体才好要宝宝。”

　　宁馡庆幸在楼下电梯时就挣扎着自己走了，不然给张姨看到霍锦成背着她进门，回主宅肯定要告诉霍锦成爸妈，虽然婆婆一向对她挺客气和善，但心里肯定是向着自家儿子更多的，口上不说什么，心里多半要嫌她娇气。本来结婚一年她肚子还没动静，婆婆就已经话里话外明示暗示催促过好几次了。

　　宁馡有点局促地对张姨笑了笑，“麻烦张姨您了，其实可以不用每次都过来的，早餐我们自己随便做点吃就可以。”

　　张姨准备要出去买中午做饭的菜了，一边说道：“这怎么能随便？早餐可是最重要的。平时你们俩要上班时间太紧，或是少爷不在家时少夫人您不乐意我过来就算了。你们上班辛苦，趁着周末当然要煲点汤好好补一补身子。”末了，还要加一句：“少夫人，早起锻炼的习惯好，以后也要坚持！还有，鱼粥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趁热吃哈！”

　　平时霍锦成不在家，宁馡是明言自己比起一大早起来吃一顿丰盛的早餐，更喜欢睡懒觉，婆家和张姨也没有坚持，表示尊重她的意见，但对此并不认同。

　　宁馡只能扯着笑脸点头，“好的，谢谢张姨关心。”

　　直到张姨出去，房门重新关上，宁馡脸上立刻没了笑容，看也不看桌上的早餐，也不去洗漱，直接往房间里走，脱了外套就重新爬到床上，把自己拱到被窝里，卷成一团。

　　或许是因为还困，或许是因为跑步的确累了，或许只是想表达不满。

　　不知道多少人羡慕这种早上起来就有保姆做好早餐的生活，然而宁馡却还是不能习惯。

　　下一刻，宁馡就听到霍锦成跟了进来，他应该是站在门口：“你如果不喜欢，以后我让张姨周末也别过来了，我们自己做。”

　　宁馡闷闷地哦了一声，心里却很大意见——那他妈还不得怪死她，觉得她起不来做早餐，还厨艺平平，除了煮个白粥和清水面条就没什么别的花样。做的菜也不好吃，虐待她儿子？

　　然而，宁馡却并不想去说这些，她只是觉得有点累了，霍锦成是很好，但她一凡夫俗女，可能有点无福消受。

　　结婚一年了宁馡也没搞明白，霍锦成当初怎么就看上她，他妈妈明明对她并不是很满意的，居然也同意了呢？

　　刚刚还觉得自己只是闹闹脾气才说出口的那句离婚，此刻又觉得那话里的真意比重更大，宁馡手里捏着的被角的力度稍稍大了些：“离婚的事，你好好考虑下……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不是很适合。”

　　只是，她话音刚落，门边的男人就大步走过来，用蛮横的力道一下子把她的脑袋从被窝里挖出来，宁馡被吓得连忙伸手捂脸：“混蛋，你干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霍锦成要被气笑了：“你这是好好说话的态度，嗯？”

　　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宁馡的手，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炽烈而夹杂着怒气的吻，带着肆意与掠夺，几乎吻得宁馡喘不过气来。

　　而在此时，霍锦成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霍锦成空出一只手，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直接按掉，丢到床头柜上。期间完全没妨碍一分他大力啃宁馡的动作。

　　男人手上的动作也没有落下，把她身上的被子都丢到了一边，甚至开始去解她身上那套他给穿上去的运动衣。

　　宁馡昨晚才被折腾怕了，如今一言不合，这男人居然要来强的，宁馡心里又怕又委屈，一下子就哭了，“坏蛋，霍锦成你坏蛋！我不要你、不要你了，呜呜……”

　　霍锦成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乌云密布。

　　床头柜上的电话又孜孜不倦地响了起来。

　　霍锦成终是起身，走过去拿起手机接了电话，一边往门外走，开口就是阴恻恻的：“你最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宁馡也顾不上擦眼泪，火速从床上跳起来，“PANG”的一下把房门反锁上了。

　　她真是太机智了！点赞！

　　然而又马上后悔，她还能一直不出去不成？还有，书房里似乎放着房间的钥匙……QAQ

　　房间门关上后，她听得客厅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顿了顿。然后，静默良久，不知道霍锦成说了一句什么，似乎是“我现在过去”？不多会儿，外门传来一声更大声的“PANG”关门声。

　　宁馡等了好几分钟，客厅里也没有再传来声音。宁馡耐不住心里的忐忑不安，加上运动了一个早上，还哭了一场，此时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她终是忍不住，开了房门。

　　没有人。

　　霍锦成是真的出去了，并且看起来暂时不会回来。

　　宁馡整整自己身上乱糟糟的衣服，快速去喝了餐桌上有点凉了的粥，因为太饿，还生气，她甚至把霍锦成的那份也喝了……不得不说，张姨虽然有点爱唠叨，厨艺真是一流，这粥美味得不行，宁馡都把自己吃撑了。

　　吃饱了后洗漱回房，发现手机里多了个信息，居然是来自“霍某人”。宁馡点开来看：“对不起，我刚才气头上。张姨这两天不会过来了，你好好休息。我也会好好冷静下再和你谈。”

　　居然是霍锦成的道歉，宁馡有点受宠若惊，然后又愤愤然，这男人居然打算用强，道歉也不足以平息本女王大人的怒火！而对于张姨不过来这件事，她又有点忧虑霍锦成是怎么和张姨说的，该不会捅到婆婆那儿去吧？

　　可再看那最后一句……也就是霍锦成把她说要离婚的事当真了，并且他也会好好考虑。

　　一开始会生气，估计是霍大BOSS从来没想过会被她这样一个在外人看来根本配不上他的女人主动先甩掉吧？等他冷静下来，估计就是要和她谈判，给她一套房子车子或是一笔赡养费，并且要求她对俩人之间曾有过婚姻关系的事保密，说不定还会要求她从RX离职，从此江湖不见。

　　——这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想到这些，宁馡完全没了困意，也没有一点“想要离婚如愿以偿”的轻松与开心，她心里闷闷的，有点堵得慌，具体却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呆坐着想了许久，宁馡发现自己第二次说的要离婚，其实只是在表达——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那么高高在上，能不能对我平等以待，从我的立场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这样的要求，对霍锦成来说，或许还是离婚更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