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NO.2 放逐,回归[光亮]》蓝曦

3、陌生

　　“说得挺面不改容的嘛，白头偕老！”
　　这个男人居然还在调侃我。
　　敬完酒后，我就被这人拖着离开，来到这见叫Destiny的PUB喝酒。PUB里面重金属的摇滚声，歌手声嘶力竭的吼叫，还有所谓的“将韩流舞风格成功融入在折子舞里的”杂种舞，冲斥着PUB的每个角落。（汗~！偶作的）

　　“不知是谁说——祝你们永结同心？”
　　“这种希望别人的心打死结，永远拆不开，直至缠死、腐烂，这么缺德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还说你不缺德，自己缠死就好了，还拉个倒霉鬼陪你缠。”而我很不幸就是那个倒霉鬼。
　　“一起缠才不会寂寞。”

　　寂寞，它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我。
　　走到吧台，他向酒保要了两杯伏特加。难得今晚也有寂寞的人陪伴，我也想醉。捧着酒，尝了一口，辣得我蹙眉。

　　他又用那种令人气愤的神情看着我，仿佛说我：不行不要硬撑。看得我怒火中烧，我仰头一口气灌了整杯下肚，喉头一阵火辣，刚才的火好像烧得更旺，把我五脏六腑都灼伤。但奇异的，火烧的感觉过去后，一阵无法言喻的轻松感浮了上来，整个人轻飘飘的。舒服的感觉迅速随着血管流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要把它撑破似的涌动着，但身体却是前所未有的轻，难怪那么多人用酒精浇愁了。

　　望向面前的男人，我见他不过几小时，但已认清他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恶质”个性。但他却使我能毫无负担地气愤、嘲讽、嗤笑，甚至跟他到这我从未来过的酒吧买醉。
　　或许真的是醉了，我走起来东摇西摆的。在我快要向后倒去的时候，有双手托着我的背。
　　他的脸靠过来了，喷在我面上的温热气息，同样带着浓浓的酒味。

　　“醉了？”
　　“……或许吧”
　　“来，我送你回去。”
　　“你住哪？”
　　“……我想不起来了。”其实我只是不愿想，我还有朦胧的意识残存。昏昏沉沉中，我只感到有人抱起我。
　　“喂，你不能睡，醒醒。”
　　“你好吵，闭嘴。”

　　恍惚中，听见他与人交谈了几句，我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我被人从这片云抛到另一片云上，胃内一阵翻滚，差点吐了出来。
　　然后一条温热的毛巾覆在我面上，我擦了把脸，清醒了一些。发现我躺的云，其实是床。
　　“这是哪？”
　　“饭店。”哦，如我所料。

　　他擦了脸，躺下睡了。完全忽略我的存在。

　　他就睡在旁边，我不习惯，开始排斥他。我推他，他不理我，仍在睡。我拍他的脸，他怒气冲冲地吼我声“别吵，烦死了，给我躺下，睡觉。”他把脸埋进枕头，继续睡去了。

　　我看他应该很累了吧，他的疲倦都写在眼底。
　　我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但我睡不着。
　　我第一次与陌生人如此接近，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接近我。

　　我好奇地看着他。他轮廓鲜明，五官出色。此刻，他睡着了，他的睡脸看起来还真象个孩子。为什么他会吐出那么恶毒的语言，露出那种嘲讽的神情？他究竟受了什么情伤？
　　我忍不住又用手推他。“喂，你醒醒好吗？”我叫了几次，他终于有反应，醒了。他茫然地望着我，似乎忘了我是谁。

　　好一会，他转过头去，卷起被子蒙着脸，依然不理我。
　　我不依不饶地继续推他。“喂，不要睡，陪我说话。”我惊骇于我竟与一个陌生人说出这样的话，但现在我寂寞，我顾不了了。

　　我渴望着人的温度，我不顾羞耻地拉开他的被，贴着他的后背。他没反应，我就当他听到我说的了。

　　我开始絮絮叨叨的说我的事。
　　“我认识奈濑是在棋盘上。那天第一次见她，她来棋院参加比赛，我是职业棋士，那天我也是比赛。我早到了，就坐在那里等，我坐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浮云出神，看着它们由这里飘向那里，又和其他的云相遇再分离。

　　没人过来与我闲聊，只有她，她走过来与我打招呼，坐在我旁边陪我说话。那时她笑得很温暖，我很舒服。她是那天我的对手。

　　其实我很想与其他同年龄的棋士结交，但是我融不进他们的圈子，而他们也从没想过要接纳我。

　　那天之后，我与她渐渐熟了，很自然就一起了。我从没想过我是否爱她，而她也一直没要求我，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我以为我们会像其他人一样一起走下去，结婚，生小孩，然后有一个我自己的家。谁知道，在我生日那天，她跟我分手了，我一直渴望的家没了。

　　你知道吗？我爸很喜欢下棋的，我从小就跟他学，每天每天地下，棋盘成了我们沟通交流的工具。但在我十八岁那年，他与母亲去旅行，在回程的飞机上，发生空难，在东岸的太平洋上夺走了他们的生命，也夺走了我的幸福。（注：此处塔矢爸不是名人，而亮还未考职业试）我用了半年慢慢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将我的悲伤收藏，把我的回忆上锁。
　　之后，我用我爸生前为我置的一笔基金，半工半读完成大学课程，之后我去考职业试，下棋的时候，我会觉得我与爸的联系还未断。
　　…… ……”

　　我一直说一直说，说到喉咙干了、哑了还不肯停下来。我想让人知道我曾经幸福过，我很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说不定连我自己都不能够确定我曾幸福过。
　　绝望流泻一地，寂寞盈满一室。

　　一只手臂突然横了过来，揽住我的肩，把我抱进一具温暖的胸怀里。

　　暖意随即包围我全身，我抱紧他的腰，深深地摄取温暖和力量，熟悉着这个陌生的怀抱。我不再颤抖，停止了抽泣和十八岁以来就再没流过的几乎以为已经流干的泪。

　　我贴着他的肩，“他为何不选你？”

　　他抱着我，停了很久，似乎没有回答的打算，正当我如此想的时候，他开口了，“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
　　他答得很轻很轻，仿佛一根轻飘的羽毛，高高飞起，离别它依恋的大地，不会降落，只能随着命运的狂风起舞。

　　听到他的回答，我只感到难过。我竟然毫无困难地接受他是GAY且恋上他大哥的事实。或许因为我们都把寂寞诠释得刻骨铭心。
　　我们互相拥抱，互相依偎取暖与舔舐伤口的感受让一切不踏实的感情渐渐得到平复、补偿。
　　我在他的拥抱里渐渐睡去。

　　从前我一直睡得不好，但在这个陌生人的怀中，我竟感到踏实、安全、温暖。

　　这感觉，让我心安。

　　清早的阳光透过淡蓝的窗帘射进来，在我还停留在昨天的怀抱中，时间之神已经走到了今天。
　　我匆匆起来，望向旁边，原来他已经走了，也没有留下片言只字。

　　我望着自己皱巴巴的衣服，自嘲的笑道“竟然就这样睡了一夜。”到浴室淋浴梳洗干净，整理好衣服。我离开了酒店，向着棋院的方向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