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烧焦的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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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兄可是看出什么了？”苏世离好奇的问。
“大人，你看看这是人指甲缝里的什么……”闻夕雨抬起尸体的左手。
苏世离挑眉，再次弯腰，“木屑？这扣出来的力道足以让手指甲劈开，若是烧死的……他指间应该是布料的绵屑才是啊……”
苏世离眼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在叹什么，转身对楼里面的人唤了一声，“张开，我交代你检查的地方可都检查过了？”
张开从二楼探出头来，应了一声。“马上就好！大人！”
我听着苏世离询问的问题，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早就部署好了。按理说这么落后的地方查案子，无非就是你杀我我杀你这么简单的事，没想到他们检查的还这么细致，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就着这火热的兴致，我便也四下打量起来，终于在一个角落寻找到了那门口几个小哥口中所说的半具尸体。
我没表现的太过于目的性，而是慢慢悠悠的转到那半具尸体身侧，虽然天已入秋，可是尸体的焦臭味道依旧熏人。我强压着作呕的胃，蹲下来查看着这具尸体的不同。上半身完全焦炭了，早已分辨不出人脸，但下半身却是完好的……就像是……
“故意烧了一半……”脱口而出的话让我迅速捂住嘴，天啊，这人也太残忍了。唉，等等，这句话不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啊！那是……
我猛然抬头，发现不知何时苏世离正蹲在对面。吓得我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人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看来阿凌也看出了端倪？”苏世离的目光放在尸体身上，嘴角挂着笑。
“因为听门口小哥说到过账房先生的事，所以有些好奇……”
闻夕雨这时也走了过来点点头，“这点到真让人怀疑你和苏大人到底是不是亲兄妹，你们似乎对于这些细小的微言都很在意呢。”
“哎？什么意思？”莫非苏世离上来就先检查过这半具尸体？我惊讶的看向苏世离。
苏世离看着我，微微翘起嘴角，“你且看这人中衣的衣带。”
“衣带有什么不对么……啧……莫非是……”我有些不敢确定的站起身来，抬手将自己腰带松开重新系，在旁边的闻夕雨看来差点吓坏，以为我要做什么出格的事，苏世离起初惊讶了一下，后来才明白。
“呵……没想到阿凌遇到不清楚的事竟是如此解决的。”苏世离一下便笑弯了眸子。
我嘿嘿笑道，“认识源于实践嘛。”
“实践？这个词用得好。”苏世离点点头。
我对比自己的绳结，与这账房的再一对照，不禁啧啧摇头，“这犯人要烧还不烧得透彻些，偏偏留下一个反打的绳结来。看样子这件衣服是后被人穿上去的嘛。”
“阿凌脑筋聪慧的很，可以和本府一同来破案了，哈哈。”苏世离拍了拍我的肩膀，站起身来。
我摸了摸脑袋，心道，我又不是刑侦科的。不然比你厉害十倍呢。
苏世离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口，见张开正在招手，这才掸掸袖子淡声道，“看样子张开那里有眉目了，我们去二楼一趟吧。”
“哎哎，天都快黑了，你们不先吃过饭再去看？”我望着门口一直放着的饭菜，不禁问道。
“你都说天快黑了，天黑了哪还看的清？”苏世离笑盈盈的往楼上走。
我看了那饭盒一眼，叹了口气，这工作狂！
“大人，这是苏荷楼的厨子魏师傅，刘师傅和王师傅，这两个是苏荷楼的厨房杂役，刘季和刘德。”
“见过大人。”几个一楼的人倒是淡定，毕竟纵火嫌疑小了很多。
张开左侧站着几个穿着店小二衣服的人，“这是当时起火时店里在二楼的三个人。”
我仔细一看，其中竟然有一个就是给我们送酒的。听介绍，这人姓李名海三，是苏荷楼里人气儿最旺的一个，也是最讨喜的一个。虽然是店小二，但也相当于一个领班了。楼里面常来的贵客他一个不落的全记在了脑子里，机灵得很。
我特别注意了一下他，我还清楚的记得他在起火不久前给我们房间送过一次酒，按理说如果是他干的，那当天就不该出现在二楼，而当天二楼就只有我们三人包下一间，除了这个李海三，剩下二人又是做什么的呢？
苏世离来到起火的那间屋子，正是二楼放杂货的房间。里面此时已经被烧出了个大窟窿，由于整栋楼都是木质，而且年久干燥，火势便直通一楼。看来这火源是从这里烧下去的。而并非后院。
“你们可记得当时起火时，自己分别都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小……小的是在二楼，我记得起火之前给您和顾大人还有这位小姐送酒来着。然后小的就去厨房端菜了，起火的时候，小的其实根本不在二楼啊大人魏师傅能给我作证。”李海三第一个站出来给自己洗脱，不过说的也是，这么精明能干的人，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么不利的局势呢？
“魏师傅，可有此事？”苏世离目光转向那个年纪微大的厨子，魏师傅名魏元，是早年就被招进苏荷楼的厨子，只见他点头，“海三当时确实在厨房，我记得那时候让刘德去帮我拿后院晒着的八角入汤，刘德闹肚子，所以就让海三帮我去院子里拿了。”
苏世离点头，目光轻轻扫过一众人，问，“刘德是哪个？”
角落一个瘦小的男子钻了过来，低着头，“是小的。大人，小的当时确实闹肚子了。”
“可有人给你作证？”苏世离又问，他一边问，一边示意许师爷做记录。
这时一旁的一个有些壮的青年人笑了笑，“大人，刘德那一天都在闹肚子，我们茅房都被他占了一天了。大家都能作证。”
苏世离望着他，见是厨子王师傅，便笑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而且我们厨房离二楼那么远，刘德再怎么跑也跑不了那么远不是。”王师傅又道。
苏世离点点头，转头道，“闻兄，来给他把把脉，看看到底是什么导致的病。你这肚子闹了一天，也没说去医馆里看看？”
刘德有些惊慌，道，“大人啊，咱们平民老百姓谁没个闹肚子的，我想着这闹一两次就过去了，谁知道今天就没停过，想着可能吃坏了东西，隔一天就好了……”
闻夕雨擦了擦手，抬起刘德的手腕把起脉来，“脉象正常，张嘴。恩，没什么问题。你昨晚所谓的闹肚子，是怎么个闹法？”
“我昨天中午开始就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像是有根针在里面，时不时的抽着疼，到后来就演变成了扭着疼……大人，我真没说瞎话啊，昨天真的是疼的死去活来的。”见大家似乎不信，刘德哭的心都有了。
“这种疼法倒是头一次听说呢……”闻夕雨摇头笑了笑。
苏世离看了看他，对一边的张开道，“先把刘德压回府。”
“是。”
“唉！大人我冤枉啊！”刘德就这么莫名被押走了，看的我也是莫名其妙，心说苏世离不该这么草率的啊，谁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吃错了什么东西？而且闻小哥不是仵作吗，就说都是医，但是活人跟死人不一样的啊。
这之后苏世离又和那群人询问了一番，我看着每个人的表情，似乎都有点紧张和小心翼翼。但是有一个人不太一样，就是这个李海三。
似乎因为不在场证据充足，所以整个人轻松了许多的样子，不过光听他的证词来说，他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自觉无趣，我便离开了二楼，一个人往楼下走去。二楼那几个守着尸体的小哥已经掌起了灯，我见饭盒还在那走廊放着，便招呼他们一起过来吃，菜有些温了，倒也不难下咽。
“沈姑娘，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其中一个小哥一边吃一边问。
“哦，上面太无聊，我下来找你们玩。快吃吧。等你们大人回府再吃东西就是了。”我对着楼上翻了个白眼。
“真佩服姑娘的胆识啊，要是平常人家的小姐，看到这一地的死人估计吓得腿都软了呢。”衙差笑着说道。
“啊哈哈，我和苏大哥也算是远方亲戚了呢哈哈哈……”我干笑，苏世离对外都说我是远房表妹，这么一来倒也说得通。
“唉，你说这苏荷楼只是二楼着火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呢？”
“这苏荷楼的结构本来就是有问题的，他一层的出口只有两个，一个后院一个前门，而且走廊是内回环方式，走廊两侧都是包间，只有中间是大厅，想要去出口必须走回廊，如果是第一次来的客人很容易迷路，尤其在浓烟之下，你们看那边地上很多没有烧伤的人，多数是客人，他们大多都是窒息而死的。”我一边说一边拖着下巴想，如果是这样，那么客人的尸体其实就可以被认领回去了啊……我目光扫过那些尸体，忽然皱起眉。那是什么？
“喂，这账房的尸体是从土里掏出来的？刚才没仔细看，怎么他鞋子里那么多土？”我赶忙拎着灯笼跑过去，上下查看了一番。随手将他的鞋子脱掉，倾洒出一堆黑色的土。果不其然，原来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烧焦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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