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同归》九州攸同

21、妖师

　　祥帝不动声色坐于其上，右相裴泉上前，犹豫说道：“不知贵国这是何等仙术，竟能让画中伎乐作此玄妙之乐？”
　　劳维哈哈一笑，“小戏法而已，不足挂齿。不知上国可有类此法宝？”
　　嵇雨茗忍耐住按住胸口的冲动，艰难喘息。他暗暗心惊：“这什么仙术，分明是妖法。这个乐师怕也是个妖人，画中玄妙肯定跟乐师有关。”
　　卢霖和赵衍生对视一眼，都有些惊疑未定。
　　裴泉迟疑着，不知该作何回答。天章阁大学士季林竹起身上前，施施然行了礼，“劳国舅的法宝果然令人大开眼界。只是不知是这位乐师的音乐使得画中伎乐也随之奏乐吗？”
　　劳维微微一笑，“是的。这世上可能只有这位乐师能让这幅画奏乐。只是乐师是我连夏国人，自是不能留在贵国。不知贵国可有人能引奏这画？若是收归国库，让它孤零零在角落里落灰才委屈了它。”
　　听闻劳维这么说，季林竹心里有了七八分把握，微微笑道：“也不尽然。我认识两个位高僧，他们中或许有人也能使画内乐伎奏乐。”
　　劳维饶有兴趣：“哦？不知小王能不能得此一观？”
　　季竹林点点头，请示了祥帝，命人宣了两位位年轻和尚上前。年长一些的和尚穿着赤色袈裟，眉眼清俊慈悲。年轻些的和尚却很不朴素，白绸的袈裟上秀满了人间富贵花，一双狐狸眼低垂着，却掩不住眼中眼波流转。眉间一点朱砂，竟隐隐有几分煞气。
　　“这位是隆德寺的藏贞大师和雪清大师。”季林竹引了藏贞雪清上前见礼。
　　“嚯，居然是这两个妖僧。”赵衍生暗暗腹诽，他转头跟卢霖说：“穿红色袈裟的那个是藏贞，白色袈裟的是雪清。我瞧着这两人都妖里妖气的。”
　　两位高僧见了众人行了礼，两人走到画前细细观察。随后，两人耳语了一阵，藏真命人取来柳枝用柳枝轻轻拂了拂画，他念念有词，从袖中抽出木鱼，循序渐进的念起经来。念了一会，画中乐伎传来女子异样的笑声，继而开始奏乐，奏的是清净佛门之乐。众人顿觉心清胸阔，纷纷称赞。
　　劳维也笑着见礼，“了真大师果然有大神通，在下叹服。”
　　祥帝龙颜大悦，吩咐赏赐下去，并赐座与藏贞雪清，一同参加宴饮。
　　劳维恭敬的献上十二乐伎图，令人抬上来第二样宝物。
　　等端上来，卢霖细细瞧了，才愈发目瞪口呆，居然是一只巨大的乌龟壳。
　　众人一片哗然。
　　劳维绕着乌龟壳转了一圈，恭敬的行礼：“陛下。传闻东海之内，有神龟，长约两丈。其壳内育有明珠八颗，若拳之大，乃稀世珍宝。若炼丹入药，则可延年益寿。几年前，我国渔民出海捕鱼时偶得此壳，上交于朝廷。几年来我国才俊都想开启此壳，只是这壳十分坚硬，金石之力，亦不可启。我国众多勇士用各类兵器利刃都试过，至今都没开启，不知贵国可有勇士能一试？”
　　骠骑大将军祝逢闻言起身说道，“乌龟壳能有多硬？怕是贵国勇士吃得不够多，力气不够大，兵器也没有臣的刀硬。陛下，臣想一试。”
　　征得祥帝同意后，祝逢取来宝刀，一刀砍下去，如金属相击，火星四溅，祝逢受力连连后退，他看到刀上磨损的刀口，大骇：“居然还有这么硬的壳？”
　　劳维眯了眯眼，“神龟嘛。”
　　祥帝扫了扫下面议论纷纷的臣子：“可有爱卿能开启此壳？”
　　众人议论声更大了些，陆续有臣子上前细细观察此壳，却不得开启之法。
　　有臣子谏言：“用火烧试试？”
　　劳维摇摇头：“试过，也没用。”
　　祥帝无法，转头问两位高僧：“不知大师们可有办法？”
　　雪清闻言缓缓起身，他绕着龟壳走了一圈又一圈，又命人将龟壳翻了过来。他细细观摩上面的纹路，似有所感微微一笑。
　　他命人拿来一根羽毛，沿着纹路轻轻的挠着，挠了一会，龟壳居然自己动了起来。
　　众人皆惊。
　　雪清继续耐心的挠着。过了一会，龟壳开始剧烈抖动，随即列成八块小壳，又各自长出小手小脚，探出头来，四处乱爬。侍卫纷纷上前捉取。
　　藏贞上前，“陛下。贫僧少时在寺内藏书阁中看过此物。此物名盛鱳。由八个小鱳组成。结合在一起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要分开，各个部分都有柔软的地方。此物腹内却有明珠，只是此物有神性，还望陛下仁德为怀，不要强行取珠。”
　　祥帝恩准了藏贞，命人将盛鱳养在后花园刚建的池子里。也暗暗心惊这两个和尚果然见多识广。

　　劳维轻轻叹息了一下，“贵国果然高人多矣，小王叹服。”他苦笑了一声，拍了拍手，命人传上第三样宝物，居然是一件纹龙绣凤镶珠嵌宝的连夏国女式礼服。
　　祝逢细细看了，哈哈大笑起来：“连夏是已经没有宝物了吗？居然连女子衣物都当国宝献出来了。”
　　劳维轻轻摇着扇子，气定神闲，“这衣服的妙处将军恐怕不知呢。小王想跟将军打个赌，如何？”
　　祝逢挑眉问道：“你待怎地？”
　　劳维笑道：“我一会会让各位承认这是宝物，如果有一位不承认，在下就穿着这件女裙给诸位跳舞。如果诸位都承认这件衣服是宝物，那么，祝大将军就·······”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轻笑一声，“祝大将军就穿着这件女裙为我们舞上一曲，如何？”
　　且不乱大家顿时吵作一团，卢霖叹了口气道：“你看劳国舅这番形貌，哪里像刚来时候的纨绔子弟，分明是有备而来，之前种种形貌怕是装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目的，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赵衍生也困惑不已，“我也认同。什么宝物，我瞧着一样样都诡异无比。比这两个妖僧还妖呢。”
　　大厅中央的争论渐渐平息，最后是祥帝也认同了这番赌注。突然被调戏的祝逢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只能按捺坐下，看劳维作何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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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祝逢大兄弟被cue到了，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