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同归》九州攸同

11、原点

　　卢霖敲了敲门。一会儿，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稍稍开了点门缝。“谁啊？有名帖没？”
　　“小李砸快开门！”卢霖往门缝里挤了挤。
　　小李子伸出头瞅了瞅，看清是卢霖后激动的热泪盈眶：“我的少爷哎！你可总算回来了！老爷老夫人姑爷大小姐二小姐可急坏了！这些天您都到哪去了？可曾吃了什么苦？”
　　卢霖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你瞧我这不好好地回来了嘛。喏，还给你们带回来点小玩意儿。”卢霖让出路来，让二人挤进门里。随后往小李子手里塞了点东西。小李子比卢霖还小一岁，心性尚幼。卢霖常常给他从外面带回来点好吃的好玩的，逗得他很开心。这次卢霖给他捎回来一只小哨笛。“你可以口吹，也可系在风筝上，放飞起来，风灌进哨子里也能响的很好听！”小李子兴高采烈的收起来。“谢谢少爷！”卢霖又递了些其他小玩意儿给他，让他分给众人。
　　“我爹娘在哪？可切莫告诉外公我回来了！否则我又要跪祠堂了！”小李子笑笑，“约莫是不会的，家里来了客人。老爷不会在外人面前惩罚少爷的。”卢霖垂头丧气，“客人也得走不是······”
　　小李子接过话茬，“说来也怪，这客人们都来了好一段时间了。就住咱们府里。成日里也不出去。是一对夫妻，瞧着模样也像是大户人家出身。听老王他们说啊，口音像是江南人家哩！”衡阳突然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喜悦，他窜到小厮跟前，“快说说！都长啥样！”
　　小李子愣了愣，张了张嘴，“少爷······你又捡流乞回来了？”衡阳白眼一翻：“说谁乞丐呐！我是你少爷的拜把子兄弟！世交懂不？！”卢霖无奈的看天。小李子张了张嘴，想不出来说啥，只好嘿嘿嘿的笑。“快给我说说，那对夫妻怎么个形容？”小李子想了想，“男子瞧着像是个书生。文文弱弱的也是和气。对我们下人也客客气气的。老王说这是礼节。夫人啊，瞧着俊朗。柳眉凤目，走路瑟瑟生风，老王说可是个练家子哩！”“这家人姓什么？”衡阳催促道。“好像是姓衡······”
　　小李子话音未落，张氏就已出得大堂，“阳儿！”衡阳也看到了张氏，撒腿就向张氏颠颠的跑去。“母亲！”衡阳一头撞进张氏的怀抱，激动险些没落下泪来。
　　不一会，衡复和卢霖一家已经出来。母子相逢的场景固然感人，卢霖没抬头就感受到外公危险的眼神。小李子已经机智的逃跑了，卢霖抖了三抖，也准备逃跑，却不料被身后同样紧张的明珠牵住了衣角。卢霖眼前一黑，完了。
　　众人回到大堂，卢霖默默的跪在一边听他们叙旧。衡阳这时候却活跃的很，乖巧的站在父母身边。明珠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心疼卢霖又害怕生人。好不容易两家喋喋絮叨完了，卢湘尘才把话题转向明珠。“霖儿，这位姑娘怎么回事？缘何与你们一道上京？”卢霖机灵的蹭蹭蹭爬起来，蹭到母亲身边，要与母亲耳语。
　　“谁许你起来的？！”左相严厉的呵斥道。卢霖灰头土脸的又默默跪下去，没精打采的一五一十的说来。
　　“如此说来，你应是将这位小姐送去她亲戚家再回来。将人家小姐接到家中，岂不是平白污了人家清誉！”左相很是责备。
　　卢霖翻翻白眼。反正说什么都是错。
　　衡阳借机讲情，“霖儿也是想先回来帮我想办法找父母，怪不得霖儿，若怪考虑不周，也是我这个朋友没有提点之错。”左相点点头，“如此年纪，就能体谅别人。霖儿，你要好好学学人家！”
　　“是——”卢霖恹恹道。衡阳连连摆手直说谬赞。
　　“明珠姑娘，霖儿说的可是实情？你亲戚家在哪里，我们派人送你去可好？”卢霖的母亲怜惜地看着她。
　　明珠害怕的往卢霖看去，卢霖安抚的看着她，做了个快回答口型。明珠犹豫了下，走上前施了礼，答道：“家父乃陇城商贾赵胤。几个月前父亲携母亲裴氏与小女上京探望外祖父。不想走了小路遇到了强人。家父挡住强人，家母与小女得以逃走，然半路失散。小女徒步来到京城，偶有善心妪母施舍饭食才得以一路前行。前些日子遇到强盗，幸得卢公子出手搭救。小女虽得知外祖父居于京城，然父母俱遇难，却不知具体人家······如若夫人肯出面寻找，小女自当感激不尽！若寻不到，愿为厮仆，报答诸位恩情！”明珠捻起丝绢偕了偕眼泪。她偷偷从丝绢里抬眼望去，发现左相冷峻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看穿个洞。她的手颤抖了下。
　　明珠不动声色的与卢霖排排跪下，施了一个大礼。卢霖的母亲很是心疼，上前亲手扶起了明珠。卢霖一把拽住母亲的袖子：“娘亲，就让明珠在我们家住下吧！”她犹犹豫豫抬眼看了看左相和卢湘尘。左相并不答话，卢湘尘瞧着自家夫人好像真心喜欢这个女孩，就说道：“那便住下吧。此间，我们自当为小姐寻找亲人。”明珠又拜了拜。
　　衡复赞许道：“小公子年龄不大，却也古道热肠，日后大有所为啊！”张氏笑道：“我们恒儿就是胆小，没得卢小公子灵气。”
　　左相苦笑：“哪里哪里。霖儿顽皮，不及贵公子细心稳重。”这头拉了明珠起来的卢霖母亲掩嘴笑道：“可不是闹腾！猴子精变得似得！刚出生身体不好，成日病着，恹恹的我以为他一准儿没了，伤心的了不得。谁想到日后习了武身子日益好起来，净上串下跳的给我惹是生非！”一席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连一直皱着眉的左相都捻须摇头苦笑。卢霖吐吐舌头冲笑得呲牙咧嘴的衡阳扮个鬼脸。
　　卢湘尘扯了卢霖起来，无比幸灾乐祸的说：“去静思斋跪着思过去罢！今晚你没饭吃。”卢霖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偷笑的衡阳和担忧的明珠，苦着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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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没想好左相一家姓什么···姓什么好呢？这一章献给我们的遁遁妹纸~(づ￣3￣)づ╭?～本仙君爱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