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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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他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喜欢我？在我决心与他划清界线之后？我深呼吸一口气，放在身侧的右手紧紧攥住床上的被单。我的内心被他这番话惊得天翻地覆，表面上还是冷静地说道：“这是错觉。”
“这是你一时糊涂罢了。我绝对不是你命中注定的人。我将会是未来的容王妃，而你会一直是一个逍遥的江湖侠客。”这是我唯一对抗命运的方法，求求你不要诱惑我……我的胸口好像压着千斤的石头，令我难以呼吸。
陆离惨淡一笑，完全没有那天见面时的潇洒风姿。他深深的看着我，好像能看透我的所想，我不禁移开视线逃避他逼人的眼神。
“你说得对，我糊涂了。在你那晚决定要恨我的时候，我也发誓过要断掉对你的绮念。可你已像毒药一样无声无色地渗透在我的骨髓里，我实在无法割舍对你的感情……”
“没那么夸张吧……我们才认识几天……”拜托，言秀你一定要坚持着，不能心软，一心软就中了神的诡计，我在心里这样反复的念着，心胸中的酸涩愈加明显。
“你别劝我了……”陆离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柔和。
一只大手覆在我关节发白的右手上，然后他稍微用力扯开我手中的被单，双手温柔而坚定地把我的手包裹着，如同呵护着一朵娇弱的花儿。
“如果未来的我俩的命运不能改变，那么我请求你，允许我在这一个月里好好看着你……”
我不忍心看他那近乎卑微的双眼，低垂着双眸，沉默着。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或者是他真的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人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日子里如此深刻的恋上一个人吗？就算是我之前说喜欢他，也仅仅是喜欢。而他……却如此绝望的爱着。真的不是神设下的诡计吗？我不确定了。
良久，我听到自己幽幽的说了句，“下个月中旬……我的婚期。”
我这算是允他了？看着他带着丝希望的黑眸，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坏，明明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这种模糊不清的答案还是说出了口。
“来，喝药吧。都快凉了。”
我接过他手中的药，手里沉甸甸的，而心也是沉重的。他知道我必定会嫁给容王爷，知道我们没有将来，他依然不肯抽身离去。而我……也知道终有一天，他的恋慕再也不会属于我的，我却不愿意沉迷。他的预见的必定的，那我的预见也是必定的吗？
可能我努力一下，这份感情会真真正正属于我。若我赌输了？我的手一颤，少许药汁溢出碗外。
千年间的伤痛，在我心口隐隐发疼。究竟这轮回何时才能停止？是要我断情绝爱，还是要我努力完满自己的姻缘？
“你的身子还未恢复，让我来喂你吧。”他怜惜的看着我，接过那碗药，把碗沿轻贴在我唇边。
我乖顺的吞下微温的苦水，一滴泪在眼角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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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路程，我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我们都绝口不提那天的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而我感觉到他与之前有点不同。
他总是隔一段时间就停下了马车让我休息，是不是给我递上些水和干粮，可以说是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我不说话，他也没勉强我。只有在我的脸色不太好的时候，才担忧地问几句——那都被我点头或摇头打发去了。
我是坏人，我是坏人……
停车后，我一边低头默默绣着那天画下的图样，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就是不敢看他的脸。一看到他情深款款的凝视，我的心就乱了。回应他，那只会令他愈加泥足深陷，况且我也怕自己陷了进去，那到时候我还愿意嫁到容王府吗？悔婚的后果，不是我和陆离二人能够承担的。不回应他，可教我如何平静面对他的深情？
“大小姐，这次可能是今天最后一次停车休息了。我看天上来是聚拢着乌云，我们得在下大雨前赶到客栈。你身体不好，若真的很辛苦就叫我吧。”我低着头看似专心于手上的女红，但我仍是感到他带着暖意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灰蓝的布帘落下，他坐回原位了。薄薄的布帘放下的那一刹那间，我有一种错觉，好像那不仅仅是普通的帘子，而是一个把我们永远隔开的存在，看似很近，却无法逾越。我停下手中的活，呆呆的看着那片灰蓝。
一阵冷风带着沙尘吹来，布帘被吹得掀起了一角，在风中翻动着。在帘子扬起落下的起伏间，我瞧见陆离的衣角。
“我们要起程了，收起刺绣吧。小心……别扎到手。”很轻的声音，他好像生怕把脆弱的我吓着了。
“别对我这么好……”我是坏人。转世轮回也不能洗去罪孽的坏人。
我等了一会儿后，外面传来他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他说：“我知道你为难……你不必理会我……”
马车再度前进了，还没收拾的绣花针一下子跌落在马车的木板上，我弯腰拾起它。
心很疼。别人说，十指痛归心，可我没有被扎伤，我的心为什么会疼得厉害？我弯下腰，伏在膝盖上，很久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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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是在我们赶到客栈前落下了。我安然无恙的躲在马车里，有些忧心的往陆离的方向看去。
“阿离，要不你进来？等雨停了再走吧。”我终于忍不住说话了。眼看那布帘也快被打湿成深蓝色，我的脑海中浮现起陆离浑身湿透的样子。
陆离没答话，马车是停下来了，他也钻进了马车。天色很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特别明亮，我这回却没有躲避他的注视，从怀中抽出洁净的手帕递给他。
“擦一下吧。”
“谢谢。”语毕他接过手帕，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喜悦。
然后又是一如既往的满室沉默，他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俩相顾无言，复杂的情愫在无声的涌动着，我们之间好像越来越不清不楚了。
孤男寡女挤在这次黑暗窄小的马车里，这本是该避嫌的。但我主动开口了，对他我到底是舍不得。其实我知道就算我默许了什么，他也绝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毕竟，他舍不得我面对逾越后的结果。我无声的叹息着，靠着马车闭上眼睛，听着外头淅沥淅沥的雨声。
等了一会儿，那烦人的雨声并不消停，反而有加大的趋势，我有些庆幸我让陆离进来了。片刻后，我听到马车外传来的越加清晰的马车声，他们好像在赶路，马车行走得很快。就当我以为它要越过我们离去的时候，那陌生的马车停了下来，还听到有人跃下马车。
我疑惑的睁开眼睛，陆离早就掀开帘子往外查看情况。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那是陌生男子的声音，语气中有着与他所问内容不符的冷硬。
“无需劳烦兄台。谢谢你，我们只是在马车里避雨罢了。”陆离客气的道。
“外面的可是陆离？”这不近不远的声音令我有些好奇，我揭开盖着马车窗口的帘子，看见不远处马车上半开着一扇窗口。透过朦胧的雨幕，我看到马车里有个人靠在窗侧。而在我们马车旁站着一个身穿蓑衣，头戴草帽的男人。
“萧兄，幸会！”我一听陆离的语气，就知道他必定是和马车里的人相互认识的。
“相逢自是有缘，陆少侠何不一起到前面的庙宇歇息？”马车里的人建议道。
陆离侧目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点头，他才道：“好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赶往那庙宇，果然不到半刻马车便停下来。既然离那庙宇这么近，他为什么还停下马车？就是因为这是我要求的？
帘子掀起，入目的是陆离淡笑的俊颜，我抿了一下唇，还是把手放在他掌心。忽然他的微笑多了一点顽皮的意味，我不解的看着他。
“下雨，别弄脏裙脚了。”说罢，陆离稍微用力一拉，我就准确的落入他怀中。他巧施轻功，抱着我闪身跃入庙宇里。我还来不及惊叫，人就已经稳稳的站在庙宇里面。
“陆离！”我低声叫着他的名字，眼角瞄到庙宇里面有其他人的身影，我瞪他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羞恼。真是的，开玩笑也不看看场合，还无端吓了我一跳。
“陆少侠，这位姑娘是？”听着那声音，我认出了他——马车里的那位。
“小女子姓宣，擅毒。”我抢着回答他的问题，免得陆离说错话。过去江湖上有一为名宣遥曦的毒医，然而知道这个名字的人早已化为一堆黄土了，化用这个名字准不会出差错。
“擅毒？”那人身后的老先生惊呼了一声，“莫非你是行天门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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