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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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脑海中不停重复着这个声音，我快步在大街上走着，一直往前走。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只觉得自己不能停下来。我喘息着，任凭冷风沁入我心肺，灌入我的衣袖。
是他们吧？是行天门安排的“容王妃”。他们真的这样做了。萧仲轩和晟宁到底是不是同一人？如果是……那就是轩辕晟宁一直在演戏……七日阁、无还谷，他们和萧仲轩有什么关系？无还谷！压到心底最角落的恨意窜了上来。
我不断地往前走，脚步越来越快，我觉得自己快要跑起来了。我的视线穿过开敞城门，望着前方最远的景物——消失在树木中的大道，仿佛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一道力度重重地往我左肩撞去，逼得我后连连后退了两步，一阵剧痛也随之而来。
“走路不长眼的……”高亢泼辣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茫然地抬头。前面肥壮的大婶双手叉腰，僵着一张怒容。惊恐从她的眼中扩散，迅速占据了她阔大的脸。她颤颤地收起叉腰的双手，什么都没说转身就继续往前跑了，好像有什么在她身后追赶着。我右手捂着着左肩受伤的位置，望着那大婶离去的方向，眼内依然是一片茫然。
『我可以派人送你回王府。』
闻声，我的心脏猛跳了一下，理智开始回笼。我转身后退了一步，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是他在后面扶了我一把。我低头，躲去他的目光。
“容王妃”没有失踪，还好好呆在王府中养病呢。都城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左肩的痛感提醒我刚才的我有多么的傻，在城里乱走一通像患了失心疯似的。
“回去收拾一下，我们继续上路。”我背向城门往前走着。对，我不是言家的，不是容王妃。我只是纯粹的我，一抹有躯体的孤魂。
『你的药……』
“带上路吧，如果阿七还记得把它们带回来。”我向前走着，低头想着一件事情。撇开与言秀有关的所有，我最想做的事情是回去赤月！是的，赤月城里一定会有我的答案的。捂着左肩的手往下移几分，在古镜放置的位置停下了。
这时，一个被我忽略的关键点在我脑海中清晰起来。能在接触古镜后，梦到佑荧的人，除了是哥哥的转世外，还可能是古镜的制作者——大祭司东风望。不对，前世今生之镜甚至可能是完全由望来完成，哥哥并不知情？那段鸣苍岂不是望的转世？望的转世间接害死我的孩儿——不，不可能！
完全不能接受这个推论，我下意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去。肩上骤然加重，一只大手按住我的右肩。我停下脚步，侧头仰望身旁这个比我高很多的男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凝在他的脸上。
段鸣苍可能是望吗？没有表情起伏的脸容虽然是俊朗，眼里眉间也没有初识之时冷透骨的气息，但他跟望是相貌、性格完全不同。又怎么可能是他？
『到了。』
我扫一眼上方“四海客栈”的牌匾，目光落在段七身上。他就站在客栈门口，神情肃然。看他的样子，他好像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了。
“少爷、小姐。”段七拱手道。
“药呢？”我转过身来问道。我看了眼已经满座的大堂，原来我们用早膳的位置已经被人占用，我想萧仲轩应该还没回来。
“放在厨房。”
“把药拿到马车上，收拾一下，一会儿继续上路。”我道。
“是。”段七应声道，身上却没有动作。我瞄一眼身旁的段鸣苍，又看看段七，主仆都是一个样——严肃。段七定是有事禀告他的主上了，而且八九不离十是跟言枫和我有关。我无言走进客栈，踏上楼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又继续想那个问题。段鸣苍碰触古镜会梦到佑荧，那么从段鸣苍的梦里应该可以得到一些线索。这点，可以详细问一下。我觉得段鸣苍应该很愿意回答。可是我上次好像跟他说过，转世后是一个新的人生，还劝他不要执着前世的问题。如果我问他这些问题……
转世之后相貌会改变，前世的记忆也会消失，性格也有可能因为成长的环境而变得和前世完全不同。那是不是说，段鸣苍真的有可能是望？原来已经认定的事再次受到动摇。
我陷入纠结的思考中，直到我抬头发现面前没有路，才惊觉自己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我回头一看，自己早已经过自己的房门。我叹气，转身慢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今日的我太恍惚了。或者说，自从回到言秀的身体，我就是这个状态。想到这里，我的心口处无可避免地刺痛着。
回到房间拿起搁在床上的包袱，我本想立刻下楼，直接上马车，可是忆起刚才那对主仆，我就撤去这个念头。段七他……应该没有这么快去执行我的命令吧。我把包袱往桌面一放，坐了在木桌旁。一抹茫然又冒头，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好一会儿，我从衣襟里拿出贴身收藏的古镜，习惯性地用手指描绘古镜背面的图腾，一次又一次地默读着上面隐含的文字。
前世……致吾爱佑荧……
无论这古镜是谁要求做的，也始终是望亲手做的吧？我又开始走神，温柔的微笑在心中深深浅浅地浮现着。记忆中的望没有梦境中的清晰呢。是不是该依照昨天的药方制多一份药？这样就可以随时看到他了。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怅然望着古镜上华丽的纹样。
“真是想不明白，这世上竟有一位如此喜欢用镜背来照自己的姑娘。”
脸上流露的怅然瞬间消失，我瞄一眼已经踏进房门的男人，道：“听到这句话，我是不是应该笑呢？说实在的，萧公子，你这话并不好笑。”进来时没关房门是我最大的失误。
萧仲轩来到木桌旁径自坐下来，问道：“这面镜子到底有何特别？”他的视线停在古镜上，似是想看出什么东西。我从不避忌在众人面前看着古镜，若是能让他们看出什么东西，那早就能看出来了吧。
“莫非是情郎送的定情信物？”他微笑着问道，语气似是轻松的调侃，言辞却有种尖锐感。
就是看不出什么门路，他才这样尖锐地问我这样的问题吧。我想起诺儿被方夏挟持的那天，萧仲轩也在场。他认为古镜是属于谁的？纪瑜，还是段鸣苍？既然不承认自己是轩辕晟宁，他又有什么资格问我？不对，他的用意没这么简单吧。
“萧公子问我这个问题，未免太过唐突了。”我道。那天，方夏要纪瑜他们交出与宝藏有关的所有东西，纪瑜可是把古镜交出来了。在场的人会怎么想？萧仲轩在意的只是宝藏吧。我收好古镜，拎起包袱准备下楼了。
“把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这般贴身收藏，想必赠送此物的人对你非常重要。”萧仲轩墨黑的双眼变得阴冷，语气冷了下来，没有半点故意而为的轻松。
“明知道问题逾越，还是坚持问到答案。萧公子的心思真令人费解，”我站起来斜睨着他，冷道，“你知道吗？这世上可以质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就只有轩辕晟宁而已！你是吗？要想继续当萧仲轩就不要问这个问题！”突然一道劲风吹起，房门“砰”一声关起来了。
萧仲轩一个晃身，上前抓住我的右手腕。他走近我身前，低头看着我，黑眸里又加多了一抹不明的情绪。他沉声而坚定地道：“我是。你的答案？”
本想往后退的我，被他的话震住了脚步。
“你是？”我觉得很好笑。在早上出门前，我还想着怎么诱他说出真相，甚至想过下药或装作情深地以死相逼。进客栈前，还为“容王妃”迷茫了好一阵子。想不到一面古镜就能逼他说出真相。我嘲讽地道：“迟不说，早不说，现在才说？瞒骗天下人这么久，为什么不继续隐瞒下去？我不介意！”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说清楚，你永远不再是言秀，不是我的妻子。”他伸手搂住我的腰，不让我往后退。
“好深情的声音啊，”我讽刺地笑道，仰头迎向他的双眼，“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怀疑阁下的用心。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古镜或许是从宝藏处来，但绝对跟寻找宝藏无关。你别打它主意。”
“又是古镜！”他恼火地道，抓住我右腕的手紧了几分，“它对你就是这么重要吗？赠镜的是行天门的纪瑜吧？你这次逃出王府就是为了救他。”
搂着我腰部的手离开了，但见他的手在我身上轻拂。右腕的束缚松开了，但我却弹动不得，他竟点住我的穴道！我怒视着他，道：“你想怎样？”
“我倒要细看，到底这面镜子的背面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他沉着脸色，用右手挑开我的衣襟。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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