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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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要掳走我？
是拥有其他永昼城图纸的人？他们知道宣遥曦就是容王妃，又知道宣遥曦有可能解决图纸的问题，所以就把我掳走了？无还谷？
在我猜测的同时，那位“青衣圣侍”脱了青衣，露出里面劲装。在我瞪视之下，这位“青衣圣侍”继续卸下伪装，他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往脸上一抹一扯，把薄薄的伪装给卸下来。
段六？！我意外地看着少年的脸，那段在苍园的记忆清晰起来。他是段六还是段七？
“宣姑娘，纪堂主中毒，生命垂危。段七未经同意带走姑娘，乃是迫不得已。”语毕，少年给我解开了穴道。
“怎么中毒的？”奇怪了，纪瑜的精于用毒，在这方面怕是连我也比不上他。能让他中毒又不能自救，那是的确了不起。
“不知道，当我们在林里找到堂主的时，堂主身上带着刀伤，但是没看到敌人的踪影，而堂主已经昏迷，气若游丝。这毒很奇怪，看似普通的中毒迹象，门里的人却对它束手无策。宣姑娘擅毒，门主就派段七来接宣姑娘前去救人。”段七说明了原委，我也放心了，解毒而已，解完就可以回府。我的手抚上香囊，很想快点把珠链交到晟宁手上。
“请宣姑娘穿上这斗篷，一会儿我们要骑马赶去。”段七解开一个包袱把里面的白斗篷拿给我。
太好了，我还以为要一直坐马车。要知道我坐不得马车，坐久了就要反胃了。我穿上斗篷，将连着斗篷的帽子往头上一盖，遮住自己大部分的脸容。
这回他们的藏身之处是远郊的山脚附近，一片竹木建筑林立在鹦洲之上，东河之畔。我猜纪瑜就是在后山遇袭的。一下马，段七迫不及待地用轻功带着我直冲往纪瑜的房间。诺儿蹲在门口一个劲哭着，没有留意到我的到来。进入内室，我就看到段鸣苍正在床上给纪瑜运功抑制毒性。
纪瑜的皮肤呈现着不正常的红色，看上去好像是风寒发热，与他身后大汗淋漓的段鸣苍相反，他脸上颈上不曾出现一滴汗。过了一会儿，段鸣苍收势离开，调整内息。段七立刻上前扶着纪瑜，助他缓缓躺下。我伸手给纪瑜把脉，指腹下的脉象让我心情变得凝重。
刀伤已经处理好了，就只剩下毒性未解。这毒麻烦了。正如段七所说的情况那样，纪瑜的中毒迹象不是很特殊，有好几种普通毒药也可以对人体产生这种效果。
“段门主，可否告诉我其他大夫的诊断结果？”
『这是他们之前尝试解毒的药方。』段鸣苍递给我几张纸。
我浏览一下上面写着的名称，原来他们之前曾用药解毒，不过非但没解除毒性，还加重了病情。我放下纸张，苦恼地看着昏迷中的纪瑜。我再次给他把脉，不死心地要探出个解毒方子来。
结果没变。我叹气看着纪瑜的手，看着看着，微微蹙着眉头。纪瑜的指甲缝里有着些墨绿的颜色，好像是某种植物残留下来的。
“你们发现纪瑜的时候，他的情况怎么样？给我说一下详细情形。”
“当时堂主躺在地上，药篓里的草药散了一地。堂主身中数刀，不过伤口不是很深，”段七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堂主的神情痛苦，但是看不出什么中毒迹象，脸色看起来很好，嘴唇也很红润。”
“他是回来后才变成变成这样子的？”
“是的，是回来后才知道他中毒。”
我低头想了片刻，有些迟疑地拿起纪瑜的手，闻一下他手上的气味。这气味有些熟悉，我用力回想各种草药的气味，道：“金边连叶草。”房内众人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解地看着我。
“那是什么？”粘粘的童音冒了出来。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哭得红肿的眼睛犹有泪光。
我无视诺儿，对段鸣苍说道：“一般擅毒者中毒，首先想到的不是问敌人要解药，而是想怎么自救。我看纪瑜武功应该不高，他身中数刀还能活下来，应该是因为对方也中了纪瑜的毒，他们不想曝露身份，所以没有一刀致命，撒了毒就离开。估计纪瑜试图解自己体内的毒，曾在昏迷前吃下了金边连叶草。这金边连叶草在你们回到这里后才完全起效，引起他体内的毒性变化，造成现在这种中毒迹象。”
“段门主，纪瑜遇袭的时候，永昼城的图纸是不是在他身上？”我沉下脸问道。
『为何有此一问？』段鸣苍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纪瑜中的毒，是烈月皇室的独有毒药——须离，全名为‘须离人间’。若不是为了永昼城的事，又怎么会招惹上他们？到底怎么回事，纪瑜怎么会带着图纸到处跑？”
『江湖人都知道所谓的藏宝图在行天门手中，如果要将图纸脱手，摆脱世人的注意就只有……给机会他们把图纸抢走。』
“所以纪瑜就连暗仆都不带，自己一个人带着图纸引诱他们来抢？”
所有人沉默。听不明白的诺儿茫然地看着大人们。
“但是你们没有人料到烈月会派人来抢，甚至下了秘毒，”我给他们每人一记眼刀，“服下须离的人表面上是看不出任何中毒迹象，但是中毒的人会因内脏绞痛衰竭而死。我现在给纪瑜写一个药方，他喝了后就会醒来。”桌面上摊放着文房四宝，我走过去提笔写下药方。
“太好了！”诺儿兴奋地跑到床边，握着纪瑜的手。我写完药方，伸手摸摸他的红发，心里酸酸的。
“诺儿乖，不要吵着瑜哥哥睡觉。拿着这张药方，去帮瑜哥哥煎药吧。”我给段六打了个眼色，他意会地带着诺儿离开。
我看了段七和段鸣苍一眼，低头道：“我这剂药是除不了须离的药性的，他会醒来，但是他活不过四个月。”说到这里，我的心也很难受。纪瑜不是个坏孩子，我也不想他死。
“救他。”沙哑的声音加重了悲伤的气息。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段鸣苍真正的声音。我看着纪瑜，不敢看他，“救不了……制造须离的解药，需要烈月国的红桂。烈月和金盛的都城相差这么远，是不可能来得及把红桂带回来的。”
段七突然跪下来道：“求宣姑娘救救堂主！就当是看在诺儿分上！如若没有堂主，我和弟弟都不可能生存到现在，纪堂主和门主一样对我们兄弟俩恩重如山！”
抬眸看见他几欲流下男儿泪的表情，我又撇过视线道：“不是我不肯救，而是……你知道烈月国的红桂吗？全天下就只有烈月国都城的拜月主神殿附近有这种红桂。拜月神殿附近的桂树很奇特，它会在红月祭前一个月开出白色的桂花，在红月祭当晚白桂会吸收红月的光华变成血红色——这就是纪瑜需要的红桂。但是，第二天这些红桂接触到晨光就会立刻变回白桂，再过几天全部桂花就会凋谢了。你应该知道红月祭是什么时候举行的。”最后这句话，我是对着段鸣苍说的。
『八月？』段鸣苍的脸徒然变色。
“对，但现在是初冬。”我残忍地点出这个事实。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段七握紧拳头，悲痛难抑。
我垂目不语，沉思着，想着关于红月祭的事情。过了很久，我有些不确定地说：“也许神殿祭司会有红桂。红桂本身有毒，所以参加红月祭的孩子如果摘到带有红桂的枝条，就会把红桂摘下来放进神殿内的篮子里，是不允许私自带走红桂的。而且红桂既可作毒药又可作解药，祭司那里应该会保存着些红桂。”
闻言，段七的眼内重燃着希望，段鸣苍的脸也有了血色。
“但是，拜月主神殿所在的森林几乎是片禁地，平时只允许月氏皇族出入。平民百姓只能在白桂盛开的那一个月里进入主神殿参拜的，其余时间擅入森林者会被处以重罪。异国人擅入深林更可能会被处死。”
“潜入去盗取不就行了吗？”段七站起来，脸上是满满的信心。
“你以为天下就只有金盛有武林高手？”我泼他冷水，觉得他太过天真，“主神殿是烈月最神圣的地方，里面的侍者有一半是身怀绝技的武侍，还有少数是懂得操控灵力的灵侍。传说一位灵力强的灵侍拥有相当于万人军队的力量。单靠主神殿的力量，烈月国就可以无畏任何一个国家了。而且历代祭司往往是由灵力最强盛的侍者担任。”
“怎么可能？那烈月国岂不是天下无敌？”段七皱眉，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会……进入拜月主神殿的侍者除非丧失所有能力，否则不得活着离开森林。只有他国入侵并得到月神允许的时候，侍者们才会从森林里出来，用自己的能力捍卫国家的尊严。”我认为，也许月氏皇族能统治烈月七百多年，多多少少和主神殿的力量有关系。
“那怎么办？”
“有个很危险的方法，而且这个方法极有可能会失败。”看着他们阴郁的神色，我咬一下唇，终是说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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