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少爷们的探案集》利夏尔

76、柚子灯7

　　柚子灯7
　　“再过半个月，我的壁画就可以完工了。”希瑟高兴地说：“艾琳嬷嬷也不用每天半夜辛苦地为我开门了。”
　　艾琳嬷嬷，也就是那个年老的修女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说：“天主喜欢传扬福音的人，为教堂作画，就是传播福音，我们是为上帝做事，上帝会赐福于我们，哪里会感到辛苦呢？”
　　在她说话的时候，希瑟已经开始动笔了，她没有爬上梯子，而是直接漂浮在半空中。艾琳修女对她的可能会吓人一跳的异状熟视无睹的样子，打开了教堂的照明灯。艾俄罗斯干脆打了个哈欠。希瑟的壁画已经差不多要完工了，只剩下一个六翼天使，以及一些小天使，还有一部分花卉也没有染色。壁画描摹的是天国花园中的情景：画面中间有着爱奥尼式大理石廊柱，远远看上去，那些圣徒，圣女和天使们仿佛是从廊柱外的花园中走过一样。画面的布局可谓别出心裁，并且有独特的立体感。
　　不过他觉得那个希瑟正在绘制的六翼天使的脸……有些熟悉的样子。
　　“嗨，希瑟。”一个熟悉的声音滚了进来。
　　艾俄罗斯刚刚泛上来的困意又消失了，因为这个声音他认识，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的主人很热情地，像一团火块那样凭空出现在教堂中间。
　　“武相，你怎么又来了？”艾俄罗斯惊愕地问。
　　“哎哎，艾俄罗斯大哥也在啊。”武相惊愕地说。
　　“关键是你怎么在这里。”艾俄罗斯说。
　　“大哥怎么也在这里呢？”武相问。
　　“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这个时候好孩子应该提前睡觉才是。”艾俄罗斯问：“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来到这个教堂呢？”
　　“做希瑟小姐的模特儿。”武相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前些天，希瑟小姐在图书馆看到我，她就要求我做她的模特儿。”
　　稍后，他补充道：“可是，艾俄罗斯大哥，我可不是为了钱才做模特儿的。因为希瑟小姐真的是一个合乎我意的女孩啦。”
　　“喂喂，你只有十四岁。”艾俄罗斯小声说：“但是希瑟小姐去世的时候已经年纪很大了。”
　　“在我眼里，希瑟小姐依然很年轻啊。”武相回答道。
　　“你对我说，她找你当模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艾俄罗斯问。
　　“一个月以前。”武相回答。
　　“那么你在今天就不会感到怀疑？”艾俄罗斯又问。
　　“这又有什么好怀疑的。”武相回答。
　　也对。艾俄罗斯心想，在天使的眼中，是没有人类的所谓生死观念和灵魂观念的。在他们看来，希瑟只要有灵魂的话，那么生前和死后都是一样。
　　希瑟转过头，向武相笑了笑，稍后，她又埋头于自己的工作之中了。武相就在教堂里转来转去。艾俄罗斯在旁边看了片刻，意识到现在已经九点的时候，便匆匆告辞了。晚点回去的话，撒加没准又会杀他一次。
　　天使去给一个幽灵当模特，会不会有点不合时宜呢？在返程的路上，他如此心想。
　　回到店里的时候，撒加的店还没有打烊。两对约会的情侣坐在桌前，还有几个准备上夜班，或者加班回来的上班族。店里的灯光以有点昏暗的粉红，橙黄和橙红为主，色调温和柔软。让人昏昏欲睡或者胃口大开。
　　米罗正在同两个年轻的顾客开心地聊着什么。撒加正站在柜台后面，将一份热气腾腾的鹅肉馅饼装进盒子，递给顾客。当他见到艾俄罗斯的时候，才有点不高兴地说：“你又去哪里了？需要人手的时候，你竟然在教堂里消磨时光！”
　　“你知道我去教堂了？”艾俄罗斯问。
　　“我当然知道你去那个出事的教堂抓鬼了。”撒加拉过他，在他的耳边小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不是去抓鬼的。”艾俄罗斯小声回应道。
　　“对，对，你是去助人为乐的。”撒加说着，走进厨房，将放在烤箱里的柚子蓝莓卷和葡式蛋挞端了出来。蛋挞冒着厚重的热气和香草奶油的味道，柚子蓝莓卷则是一种酸甜微苦的点心，不过，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让人吃起来就忍不住地狼吞虎咽。
　　撒加挑选出两个有点瑕疵的蛋挞，和一个膨胀得并不算太好的蓝莓卷，作为留给孩子们的夜宵。然后他吩咐艾俄罗斯，将蛋挞和蓝莓卷这两样点心装进盒子里，趁着艾俄罗斯分拣点心的时候，他又去准备奶油蘑菇浓汤。将早已洗净切片的白蘑菇，和土豆，洋葱一起翻炒。炉子上的汤锅里已经有即将烧开的水了。
　　他将翻炒一分钟左右的蘑菇，土豆和洋葱从炒锅倒入汤锅。顿时，汤锅中就像是打开了盛满香味的罐子。撒加皱了一下眉，在加入一小块咸奶油和胡椒之后，盖好汤锅的盖子。
　　“香气飘散得太早了。”他说。
　　“我觉得对于美食家来说，这种味道足以将他迷得晕乎乎的。”艾俄罗斯说。
　　他这话不是拍马屁。
　　“对于美食家，要做吃一口就让他感到满意的食品，对于普通人，就要做让他吃了还想再吃的食品。”撒加说：“一般人就是要填饱肚子，美食家是填饱肚子之后，再去吃别人的菜，给别人的饭店写推荐文章。所以，做给美食家的菜，就是让他吃一口就感到满意。不过，做给两者的东西，都不能半途而废。”
　　“那是，那是自然。”艾俄罗斯点着头说。
　　“别拍马屁了，对我说一下，希瑟小姐去做什么了？”撒加问。
　　“哎呀，撒加，你只要占一次星，不就知道了吗？”艾俄罗斯问。
　　“少废话。”撒加有些严厉地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不是对你说过。如果希瑟小姐还不去冥界，她的灵魂就会碎裂吗？”
　　“可是撒加，我改变主意了。”艾俄罗斯老老实实地说：“我原本要劝告她，让她回到冥界去，但是她一定要画完那副壁画才可以。还有……武相也在做她的模特儿。”
　　“胡闹，你们这是纵容她。”撒加摇了摇头，很不愉快地说。
　　“可是，撒加，我想你也可以纵容她的，你不是卖了画笔和颜料给她了吗？”
　　“我是商人，不是社会公益工作者。”撒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这使得艾俄罗斯的表情认真起来。
　　“说实话，撒加。”他说：“其实，我看到你做柚子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
　　“我只是做来玩玩。”后者泰然自若地回答道。
　　“不一定，为什么非要做东方人用来祭奠灵魂用的柚子灯？而且，你用的还是魔界柚子的蜡质。”艾俄罗斯说：“我知道，魔界柚子是一种富有魔力的作物，它的蜡质点燃之后的气味有助于灵魂的保养与恢复。我想你应该预感到了一些事。”
　　“预感是一回事，我有没有心情做又是一回事。”撒加说着，掀开汤锅的锅盖。将一片甜奶酪丢了下去，让它慢慢融化。稍后，他又在汤锅里加了一点盐和一点番茄酱。这样，奶油蘑菇浓汤的香味更加醇厚了。
　　“又闹别扭了……”艾俄罗斯无可奈何地想。
　　“我不是不想要帮助她。”撒加说：“她也能够付出代价……不过，若是主动去帮助她的话，可能会得罪冥界。到时候普路托尼亚又要对着亚历士絮絮叨叨，抱怨诉苦，闹脾气，使小性子，这样可不好玩了。”
　　“哈迪斯不是这样的人。”艾俄罗斯说：“我相信他不会对亚历士抱怨。”
　　“对，直接来找我算账。”撒加说着，又开始搅拌汤锅：“我说，艾俄罗斯，这件事情，既然武相出头了，你就不要出头了。等着希瑟来找我们，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