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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三秋桂子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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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桂子10
“检验什么?”索尔有点过敏地询问道。
“你还不如去检验一下圣加布瑞医院的消防锤。”亚历士奚落道。当然,这也不排除提醒他的可能。
“反正不是检验你的尸体。”哈迪斯说着,上前一步拉住了亚历士的手:“你给我过来。”
“怎么了?”亚历士很不高兴地反问道。
“我们到解剖室里去谈,走。”哈迪斯显然是心情很不好地对他说。亚历士蹙起眉,他感觉他知道什么了----毕竟有些迹象还是瞒不过他的。但他也只能跟着哈迪斯走,如果他不帮助哈迪斯的话,案情就没有进展了。
毕竟他也是收到过香料兄妹的订金的。
法医专用的解剖室依然弥漫着阴冷的气氛,像是手术室,但又不像。解剖室旁边,就是停尸房。那里一年四季都开着相当程度的冷气。节能灯的光芒将解剖室的墙壁照得惨白,墙壁上还悬挂着人体肌肉结构图和内脏结构图,窗边放着一具像是被涂上了一层透明的涂料的骨骼模型,谁也说不清这东西是真的骨头还是塑料模型,只有普路托尼亚少爷和他的徒弟们,老师们知道,在骨骼模型的旁边,是透明的立柜,立柜中摆放着各种试剂,立柜旁边是脱水机,冷冻台等简单的处理标本的东西,解剖室相邻的一间就是检验室,检验室里有一台检测仪和其他的设备,只不过它们平时不工作,不过,至少可以称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由于资金的缘故,取代不锈钢解剖柜的是一张手术台。一些表格还放在解剖室的办公桌上。解剖室靠近门旁的是米黄色的塑料长椅-----只有从它们那里,才感受到一些活人的气味,因为长椅是提供给除了法医之外的警务人员的。
哈迪斯坐在办公桌前,又拖来一张椅子让亚历士坐下,后者轻松地吹了一声口哨。
“我还以为你会将我按在手术台上解剖。”他说。
“哼,如果你现在使用的不是魔身,我解剖你的时候,会看到经过结晶化处理的内脏,是魔身的话,我只能看到能源核心以及模拟人体构造。那就让我索然无味了。”哈迪斯冷笑着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说的话,我就要说了。”亚历士说着,将一个证物袋拿到他跟前,证物袋中是一根带毛囊的头发。他又摘下闪闪发亮的手表,放到他面前。
“揭开手表的后盖,你会在里面发现一个充满血的塑料囊。”他直视着哈迪斯的眼睛说:“这是我从波尔德护士长那里取到的血。”
“很不错的间谍工具。”哈迪斯拿起手表,端详着它说。
“魔界军工厂的产品。”亚历士有点自鸣得意地说:“专门用来采取动物血样的。”
“我觉得用途不止这一点。”哈迪斯蹙眉道。
“噢,当然,等用得上的时候,我再对你说。”亚历士显然是不乐意将它的所有用途告诉他。哈迪斯也不再过问。
他拿出塑料囊和头发,说:“虽然检验室的设备比较齐全,但是初步检验也要用四个小时,现在是八点十五分。也就是说我最早在十二点十五分回去。”
“之后呢?”亚历士问。
“之后那就要看刑事侦缉组的了。”哈迪斯说:“你乐意在哪里等我?是在长椅上睡一觉,还是回到公寓里?我想你应该更乐意回去。”
“从哪里得出的结论?”亚历士问。
“因为我有点生气,如果你直接说出这些样本的来源的话,我会更生气。”哈迪斯平静地回答着,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好吧,我回店里。”亚历士说。
“回公寓等我。”哈迪斯说:“还有,你为什么要怀疑波尔德?”
“因为她的体型描述和你推测的凶手的样貌比较吻合。”亚历士说:“在医院的办公大楼里,我看到了医护人员的合照。也只有波尔德比较吻合你所描述的凶手的外貌,而且,值班记录显示,她值中班,而明忒小姐的死亡时间是下午四点到六点钟,这也符合作案时间,还有那个孩子……你不觉得丹尼斯夫妇的那个丑陋的孩子,和波尔德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吗?我想,你取孩子的基因,就是想以此打开突破口,对吧?”
“但是他们不一定相信我们。”
他所说的‘他们’自然是刑事侦缉组的一干人等。亚历士摇了摇头,说:“可是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怀疑第一现场是手术室,因为圣加布瑞医院是一所疗养和卵子移植为主的医院,用到手术室的时候不多,即使用到,手术时间也不会太长。但是索尔他们刚好赶上一场时间很长的手术……可能是凶手在有意掩饰什么。能够有足够的权力做到这些的,除了院长,院长的同样手握重权的亲人,高级医护人员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人了。而院长朱利乌斯先生今天才从雅典回来,他是没有作案时间的,这一点,他的同行们都可以证实。我询问了几个有关的人。不过,我的怀疑也仅仅是怀疑,因为如果凶杀现场是医院的话,处理痕迹很容易。偏偏又赶上了一场大雨,将死者身上的痕迹都冲洗掉了。现在我们除了确定死者是在什么地方遇害之外……就没有更多的线索了,偏偏真相离我们很近,我们却不能将谜底完全揭开。”
“这些线索足够。”哈迪斯说:“你先回去。”
“你想吃什么夜宵?”亚历士问:“我回去给你做一些。”
“我不吃夜宵,谢谢。”
他站起来,开始他的工作。亚历士用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好吧,他心想。他已经百分百地确定,哈迪斯会在紧张的工作之后拿他出气了。
但是真的是因为工作紧张吗?
“如果波尔德小姐的DNA同那个孩子一致的话,我也就能够猜测出作案动机来了。”他自言自语地说:“凶手在发现受害人开始调查卵子被掉包的问题之后,开始狗急跳墙。但是这不能解释凶手为什么仇恨受害人的问题。或者,凶手想要将现场伪装得更像是仇杀……如果更高明一点,他们还会栽赃嫁祸。”
八点半的报时钟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天不早了,该走了。
他确定没有人跟踪他之后,踏上公寓的台阶。公寓的锁依然紧紧地锁着,就像是他们今天早晨刚刚出门时候一样,很好。他心想着。他轻车熟路地用钥匙打开了门,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他没有开灯,走进了起居室里。因为他的夜视能力让他根本不用灯火。他思考了片刻,还是将起居室的灯打开,一同忙乱之后,他将茶点放在烤箱里保温,茶放在炉灶上保温。这才走进了浴室,想在喝茶之前洗个澡。
浴室里也同样没有开灯。
冰凉的水淋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陷入了沉思: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当看到那个丑陋的婴儿和同样丑陋的波尔德护士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脉络。但是他有点搞不清楚,凶手为什么要调换卵子:恐怕是出于繁殖欲望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来,拿起放在浴缸旁的椅子上的手机,拨通了朱利乌斯先生的号码。
“是朱利乌斯先生吗?我是ALEX。”他说。
“您好。”朱利乌斯的声音相当亲热:“小伙子,有什么事情?”
“我想要知道,令千金的一些事情。”亚历士轻松地开着玩笑:“她有没有……在一起玩得很开心的朋友?”
“几乎是没有的。”朱利乌斯回答道:“她的脾气有些古怪。当我听说她有追求者的时候,险些吓了一跳。”
“追求者?”亚历士饶有兴味地问。
“就是杰里米·阿尔卡多。”朱利乌斯回答道:“虽然他工作勤勉,但是……对于一个父亲来说,他并不是合适的女婿的人选。他的性格有些阴沉。”
“原来是这样,您的女儿的身体怎样?”
“遗传性肥胖和青光眼,除此之外还……没有其他的疾病。”朱利乌斯回答道。
听起来他是隐瞒了许多事情。亚历士笑了一下,说:“那好,不打扰您的休息了,再见。”
“再见。”
他放下电话,又过了片刻,公寓外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汽车驶进车库的声音,车库关门的声音……以及哈迪斯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