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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8、米迦勒的银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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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的银环
第十一章
“他自己去机场的吗?”
“是的,他坐出租车去了机场。”
“自己去的,还有什么人一起吗?”
“和助教维勒斯蒂尔一去去的,先生。”
艾欧里亚觉得两个汉子足够犯案了,他从桌上的一张有主人亲笔签名的男女合照——女的毫无疑问是洛蕾塔小姐——能看出来——如果那个维勒又矮又瘦的话。但撒加小声说:“不像是他。”
“为什么?”
“你也听见了,从八点到九点半,他一直在收拾行李,若他还犯案,从杀人到把人扔树林里,至少要两个小时以上,那样就赶不上飞机了。”
“赶不上飞机很重要吗?”
“至少那些与会者都能议论几句,这家伙确实是去开年会。”撒加说:“六月八号有一班直飞纽约的飞机,可下一班是在三天后,如果能知道尼尔福克斯坐的确实是八号的飞机,就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现在我们只需要和纽约的年会主办方和同行们取得联系就可以。”
“希望纽约那边的同行能快点。”艾欧里亚嘟囔道。
“放心吧,比你想象得快,只要他们不是在黑人区工作,一般都是效率很高的。”撒加笑着说。
纽约那边的同行果然热心而且高效,几封电子邮件过去,他们很快联系到了尼尔福克斯和维勒。
尼尔福克斯和艾欧里亚看到的照片上的样子差不多:眼神不太老实,穿着正装,眼睛老往斜下瞟,说话有点儿不稳。虽然年轻但样子老,不太上相,鼻子倒是高挺。根据鼻子大家伙也不小的面相学推理,艾欧里亚似乎能知道为什么这种东西也能受女人欢迎了。维勒是个高个子,高到能够排除第二嫌疑人,但是高度没到第一嫌疑人的标准,他们并不在一起住着。
他们在看到身穿制服的一干人等有点惊慌。不过这是可以被原谅的。
“发生了什么事?”尼尔福克斯先开口道。
“一桩杀人案,先生。”艾欧里亚抢先说:“洛蕾塔小姐不幸被害,出事那天可能是六月八号,所以我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情况。”
“被杀?”尼尔福克斯吓了一跳,又重复了一遍:“被谋杀?”
“是的,所以请您好好想想,六月八号那天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
“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可这不是发呆的时候。”艾欧里亚劝说道:“您那天都做了什么?还有洛蕾塔小姐那天到底做了什么?您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我那天一直在做出行的准备,先生。”
“洛蕾塔知道您要开年会吗?”
“知道。”尼尔福克斯苦笑着说:“不过她是个任性的女人,她要求我抛下年会,和她一起到巴黎去度假。但我认为她和我去年会也可以,我连机票都买好了,结果我们吵了一架。”
“饭前吵架的吗?”撒加问。
“对,本来我们是要到‘大麦’餐厅去吃晚饭的,可是因为吵了架,饭吃不成了,她自己开车走了,我也开车回来了。”尼尔福克斯说:“回来我就吃饭,收拾东西。六点半以后我就没见过她了,要说怀疑我,我就真的冤枉了,不是我干的。”
“人人都这么说。”强尼厌恶地说:“你肯不肯谈谈跟你们往来的人?”
“实话说sir,做我们这一行的很少和太多人接触,除非适合做同一个项目的时候,人们才有机会互相认识成为朋友,当然也有互相看不起的。”
“没问你们那一行的情况。我是问洛蕾塔除你之外还认识什么人。”
“这我不太清楚sir,不过我想,她认识的人里,除了照顾她的姨夫姨妈,姨妈家的佣人,就是一些老同学了。”
“那么她最近可是借过钱?或有人跟她借钱?”
“借钱不可能,她爸爸留给她的钱够她花一辈子的。也没听说有人向她借过钱。”
“那么最近可是为了房子的事情花过钱?”撒加问。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她房子里的下水管道坏了。”
“您会修水管吗?”
“不会。”
他们也没问出更多的事来。
与之相反的是维勒先生反而很健谈。当然早晨在询问乌拉尼亚大学的学生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维勒的外号叫包打听,包打听先生请求别让他听见尼尔福克斯或让尼尔福克斯听见他——在视频里。之后他才小声对警官们说:“各位先生,找我了解情况算是找对人了,洛蕾塔小姐不光尼尔福克斯这个相好,可是尼尔福克斯还是蒙在鼓里。”
“她有几个相好?”撒加问。
“区议员罗蒙西瓦尔。不过据我所知这家伙完全是为了洛蕾塔小姐的钱,这位小姐的父亲是有钱人,但是钱的来路不一定正。还有一个是当地法务署副署长克拉斯加尔文,一个又矮又胖红鼻头的家伙,但这位小姐对他也不讨厌,当然了,搞不好这位小姐的性取向不是男也不是女,而是丑呢。啊,还有两个男学生:克瑞萨斯和班斯,当然这位可爱的小姐只是为了玩玩感情游戏,学生们怎么想,她才不管。”
“这么说来死者的社会关系也够复杂的。”艾欧里亚小声嘀咕道。
“其实也不算太复杂。”撒加说着,继续问:“那她有没有女友?”
“这个……”维勒翻了半天白眼,不无讽刺地说:“在这所学校里嘛,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她一直信奉这个信条:同行是冤家,尤其是同性的同行。再说我们这所学校里没什么女教授,因为这所大学太老了,凡是有点野心又年轻的,都去大城市了,剩下的是一堆庸庸碌碌贪图安逸的男人,还有一些充满小市民气息的女人,无非就是仗着‘本市最老大学’的名称混饭吃。先生们,学历决定不了本性和气质,而我们的洛蕾塔小姐,自认为救世主,承担起了拯救乌拉尼亚大学的重责,以几乎每三个月一篇论文的进度辛苦工作着,生活不可以不说是多姿多彩。女友?我倒不知道她有没有,当然女人的秘密我也不是能够轻易打听到的。倒是……”他小心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尼尔福克斯一到美国就开始找乐子。若洛蕾塔小姐真的死在六月八号,他犯案的可能性最大。虽然他和她表面上没有什么争端,但男人这种生物,嫉妒心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又不是不会开车。说不定他是趁着下班到上飞机的那一段时间,跑到人家家里去,将洛蕾塔小姐掐死了呢。”
“有这个可能。”撒加点点头,又问:“那尼尔福克斯先生有没有女朋友?我是说除了洛蕾塔小姐之外的女朋友。”
“先生,他那个长相怎么可能会有‘除了她之外’的女朋友?”
“确定没有吗?”
“据我所知没有。”
维勒看起来也不知道内情——他不比被害人的姨夫知道多少,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又接着拜访了与洛蕾塔有关的几个倒霉男人:罗蒙那天在六点钟下了班,就去前岳父母家探望前妻给他生的儿女们去了,小儿子不让他走,所以顶着前泰山的白眼在那里过了夜。而克拉斯那天刚好得了可怕的夏季感冒躺在医院,母亲妹妹和医生都能作证他爬都爬不起来。那两个学生忙于自习。他们几个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何况,他们几个的身高体重没有一个对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