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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9、米迦勒的银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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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的银环
第二章
“毫无疑问,这个案子会让人们鸡飞狗跳,谁都别想好好睡觉了。”
下午四点,艾俄洛斯对刚刚赶回来的弟弟说。
艾欧里亚摇摇头,叹口气不无愧疚地说:“我也在忙,老哥,今天街区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失恋要跳楼我得接着,两个去超市买菜的家庭妇女发生争执要我调解,回来时候又遇见几个迷路的小孩,好不容易把他们送到他们要去的博物馆里。”
“好了好了,leo,”艾俄洛斯也不想故意为难弟弟:“累了就在沙发上睡一下,不过可别让监控看见,看见了你的奖金又要完了。”
“我不困,老哥。”艾欧里亚好奇地凑过来,说:“听说哥哥上午出现场时候捡到了一个古怪的银镯子。”
他的好奇显然踩到了艾俄洛斯的痛脚,后者有点不高兴地揉着自己的额头:“索尔他们说的吧?离那些大嘴远一点,说了其他的还可以被原谅,若是他们不小心说出了案件的关键东西,那可不是玩的。”正说着,普路托尼亚拿着刚打印好的检验报告走进来,说:“报告上只有这么些例行的东西,还是说你们更愿意跟我去检验室看看?”
“我还是去检验室。”艾俄洛斯说:“我现在只能推断出,死者家里经济条件不错,起码死前还不错,不然是不会有这么一个传家宝的。”
“传家宝?”普路托尼亚饶有兴味地重复着:“你怎么确定是传家宝?从这东西的成色品相看,是死者盗窃得来的也未可知呢。”
“要是盗窃早就发案了。”艾俄洛斯看看检验报告说:“不过这也是根据常理推断的结论,无法对非常之事做出判断,所以还得去趟检验室。”
“你不会想去的,满地都是蝇蛆。”普路托尼亚说:“那个味道连野狗都不会接近。”
“其实我有一点弄不清,普路托尼亚少爷。”艾俄洛斯叹道:“凭你的权力人脉,你把死者的灵魂让路尼送过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死者的灵魂有时候是失忆的,有时候还会为了自己或别人的利益攀咬无辜的人,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让灵魂过来提供证词的,再说……”普路托尼亚遗憾地摇摇头:“被害人的致命伤是某种钝器在头部的重击,那一击力度之大足以让被害人的脑浆全部漏光,艾俄洛斯,恐怕我现在将死者的灵魂请过来,被害人也不可能告诉你更多了。”
艾俄洛斯无奈地耸耸肩,起身换工作服去了。
死者已经被普路托尼亚好生打理过,残余的一点组织和头部的腐肉被泡在了福尔马林里面,但是死者身上并没有任何除了银手环之外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包括衣物碎片,拉链扣子,由于被害人已然骨架化,判断衣服是生前没有的还是死后没有的已经失去了意义。不过看来凶手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死者的真正身份。
艾俄洛斯很难不注意到在检验台上四处乱爬的蛆虫,其中有麻蝇的宝宝,也有绿蝇的后代。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这些有点恶心的生物,转头研究检验台上的情况。死者残余的头发是黑棕色的,在生前的最后两个月里经过漂染,普路托尼亚能判断出死者曾经使用过一种很高级的染发剂——这种染发剂对头发不会造成严重损伤。
普路托尼亚也知道这种染发剂的牌子——蜂工坊出品的花蜜罐子牌染发剂,它的香味能够保持三个月左右,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太太们,甚至有些钱的风尘女们,都喜欢这种据说能够招来蝴蝶的染发剂。它的存在只能说明被害人的经济条件不错,很不错。
虽然皮肤所剩无几,但检验报告上已经确定了死者是年轻的白人女性,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没有生育史,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两周以前。由于死者身上一切可以被蛆虫吃的东西早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所以很难判断出死者是饭前遇害还是饭后遇害了,只有一点可以确定,死者生前没有被刺伤,致命伤是头部被钝器击打数次所造成的颅脑损伤,骨板下陷很明显。伤口集中在头部右后方,最严重的一处,中心呈圆柱形,并且延展出了好几道带状伤口。死者身高162厘米左右,指甲整齐,有涂饰痕迹。
“简直是个无头案。”跟着哥哥来的艾欧里亚有些气馁:“起码这半个月里没接到过任何失踪报告。”
“死者可能住在别的区,别的区里人失踪,而他们又懒着不想找人,这个区就不一定知道了。”艾俄洛斯说:“也可能是性工作者,性工作者流动能力很大,失踪十天半月是常有的事。不过……虽然被害方式像是性工作者常见的被害方式——头颅被敲碎消失在某个隐蔽的地方。但我还是不能肯定说死者从事的就是这方面的工作。也不是说无头案,这不是有头吗?”
“我也觉得可能不是性工作者。”艾欧里亚说:“文卿陪着伊崔斯特做社会调研的时候对说过:三十岁对于性工作者而言有点老,面容身体都会有所衰退。这个年龄,她们不是成为牵线人或带头的妈妈桑,就得黯然归隐,不归隐就必然在行业里带头了,而一个老鸨失踪,她的手下人不可能一直守口如瓶的。”
“不可能是个老鸨,对么?”艾俄洛斯问。
“这我就判断不了了,”艾欧里亚说:“沙伊达和凝香他们认识更多的风尘业人,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好了,先不提受害人身份。”艾俄洛斯说:“leo,现在我坐这张椅子,你把那边的扫帚拿过来。”
“扫过地,带蛆。”普路托尼亚好心提醒道。
“顾不得了,leo。”艾俄洛斯指指自己脑袋的右后方:“你拿着扫帚站到这边,模拟一下当时被害人和凶手的情况。”
艾欧里亚也不顾脏,举起扫帚比划了几下。艾俄洛斯摆手示意他停下:“我想我大概能够得知被害人和凶手的情况了。”
“说说看。”普路托尼亚说。
“首先被害人处在一个无暇他顾……或者说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状态,否则她若是注意到凶手拿着武器走进来,很难不做反应,那样难免会在臂骨留下抵抗伤,而现在被害人的四肢躯干骨骼完整没有任何伤痕,从伤口角度所得到的轨迹模拟图看,被害人可能是在坐着的时候遇害的。”
听到这里,普路托尼亚点点头,说:“我没有在残余组织上检测到酒精或任何催眠剂的残留,可以说被害人当时是清醒的,可能是忙于别的事务而忽略了凶手。”
“被害人不是在公开场合遇害,树林也不是第一现场。”艾俄洛斯接着说:“若是,不早就破案了吗?而且被害人对凶手是比较信任的,或者说……可能对凶手没有提防。也有可能被害人力气差了点,凶手力气又很大,以至于一击过去,被害人就丧失了抵抗能力。凶手大概也是个年轻力壮的男性,而且对被害人有着仇恨的心态,不然他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你觉得凶器可能是什么?”普路托尼亚问。
“铁管或铅管之类都有可能。”艾俄洛斯说:“我觉得那东西可能是个铁管。”
艾欧里亚皱眉道:“我觉得这个案子类似多年前的一起高中生弑母案,死者是个四十二岁的家庭妇女,由于和上高中的儿子发生争吵之后,被儿子用榔头砸死,那时候死者的伤口也是在头部右后方,同样没有防备。”
“这个定论早了点儿。而且这个案子里凶手可能会用汽车,即便是学生作案,假设是力气很大,而且会开车的高中生,大学生……那也不像是一个学生能干的,起码要有帮手。”艾俄洛斯摇头说:“我们要看过失踪人口的报告才能确定。”
又过了一小时,失踪人口的报告才送来,这时候艾俄洛斯兄弟已经等得火上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