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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米迦勒的银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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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的银环
第三章
索尔没有进检验室的门,从档案夹里一张张地拿表格念给他们听:“达丽拉卡孚,嗯,今年四月十二日失踪,女性白人,嗯……2001年8月12日生人。”
“太小了。”普路托尼亚说:“头发什么颜色?”
“红色。”
“下一个。”
“苏兰蕾,今年5月2日失踪,白人女性,出生日期:1963年2月5日,是她的儿子来报告失踪。”
“也不可能,被害人没有生育过的特征。”普路托尼亚皱着眉说。
“今年城里失踪记裆的就两个女人,还有五个男人。”索尔说。
普路托尼亚一言不发地抬头看了一下钟表,他正在等更精确的检验报告送来,之前他小心地将死者的牙齿和指甲取了材料,送交给IB的徒弟帮忙检验了。艾俄洛斯同样双眉紧蹙地盯着表盘,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起身将解剖台上的那些蛆统统扫进了证物袋里面。这些东西在案件告破之前非常有用。
此时索尔接了个电话:
“是我,马里斯……喂喂……什么?!有人又来报案,嗯……失踪?什么?好,我马上去。”于是艾俄洛斯看着这位死活不乐意进检验室的大爷一阵风似地跑了。
“leo,我们也去。”艾俄洛斯站起来说。
报案人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胖一瘦,他们将学生证拿给了人们看。他们是城里最古老的大学——已经有八百年历史的乌拉尼亚大学的学生,报案的原因不是别的:他们的女导师失踪了,至于失踪了几天,什么时候失踪的,这两个人都说不清楚,只是笼统地说有半个月没看见女导师在学校里出现过了。
索尔一听,一副要把他们两个抓起来的表情:“我说,先生们,你们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是在妨碍公务罪的条款中的?如果两位的导师出现了最坏的情况,而两位知情不报,两位也就会被视为同案犯而被起诉了。”
两个小伙子惊恐地看着索尔,最终左边的瘦子似乎是抗不住心理压力,小声开口了。
“我们的导师是富裕人家的女儿,似乎是很有钱,在郊区风景好的地方有别墅,她的父亲是我们校长的同学,她本人也愛研究些奇怪的课题,一出去考察就是十天半月。或者与男友出去散心,也是十天半月地不回来。这次她失踪,我们都以为是她又外出度假了。我们也不敢探听,因为若是打探的话,她回来知道,我们的学分也就保不住了。就这样,我们足足等了两个星期,昨天校长老婆过来,急吼吼地问我们导师到底去哪儿了,手机不开机,也没有人知道到底在哪儿,就这样,我们才来报案。”
“消失了这么多天,一个大活人……也真是够了。”艾俄洛斯心想着就问:“你们导师的姓名是什么?”
“洛蕾塔萨拉伦。”右边的胖子答道:“在space上用的ID是中国字,好像是什么叶的。我们经常给她刷点击率,所以知道。”
“年龄?”
“抱歉,我们不知道,她从来不说,不过能做到教授,大概是三十到四十岁吧。”
“嗯,性别……好了当然是女性。有什么显著特征……比如头发颜色?有没有做指甲?”
两个小伙子又回忆了片刻。
“头发好像是棕色。”胖的那个说:“深棕色。”
“做指甲吗?”
“好像是涂指甲油的。”
“说的确切点。”索尔不耐烦地敲敲桌子。
“对不起sir,我们一般都不敢仔细看的,她有点神经质,不喜欢别人盯着她太久。”瘦子等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回答道。
他们最后也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资料来。
当他们回到检验室的时候,发现普路托尼亚还在等他们,艾俄洛斯将最近失踪人口的名字特征对他说了一遍,他听了点点头,说:“有可能,从牙齿修补和指甲保养的状况看,被害人经济状况不错,也有保养牙齿的习惯……被害时间大概是饭后,而且被害人有用牙线的习惯,这从牙齿缝隙内的沉积状况可以看出来。而且……丝绒玫瑰美甲店的消费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担的。”
“你怎么知道是那一家店?”艾俄洛斯问。
“他们的指甲微雕做得很好,也会做汉字,我在被害人的指甲上发现了‘叶沉樱’三个汉字,还有丝绒玫瑰的店徽。”普路托尼亚说:“除非用放大镜看,不然是看不出来的。”
艾俄洛斯考虑片刻,点头道:“可能,那我们现在就去户籍科抽调资料了。”
“你也别忙着去受害者的屋子。”普路托尼亚道:“物业公司比我们想象的还能不负责任,若是负责,他们一个星期前就应该来报案了,现在他们肯定也下班了,再说汉字人人可以纹,又不一定能确认受害者真的是这个人,等牙齿检验报告出来了再说。”
“那我们也只能先回去了。”
艾俄洛斯不无遗憾地说。
出人意料的是,撒加似乎知道他们在这一天经历了什么,准备的是韩式素冷面:淡灰色的手工荞麦面,用色拉醋,白糖和盐熬成的酸甜可口的面汁,面汤不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做的,而是把水烧开再让它自然地冷却,为了调味,面汤里还加了一点姜末,配菜是盐豇豆,菠萝丝,苹果片和黄瓜丝,又将从史昂那里顺来的芝麻油和芝麻酱都摆上了桌子。
饶是如此,尽管一点肉都没有,艾俄洛斯还是吃不下去。普路托尼亚看出了连襟的心思,说:“我知道你现在吃不下去,可是不吃哪里有力气应付第二天的工作?我只需要化验就够了,你还要拜访物业公司,拜访失踪者的亲友,必要时候还要打开门去失踪者的家里看一看。”
“侦探和士兵是一样的。”撒加坐在艾俄洛斯对面,说:“面对死亡,分离,痛苦,伤害,各种各样的阻碍,危险。谁知道什么时候案情有变化?或者凶犯又犯一案,或者粗心大意的同事把某个重要的卷宗弄丢了。又或者凶手直接冲着你来,然后呢?受害人的惨况,腐烂的味道,受害人亲属的焦虑和痛苦,这些东西都不是轻易可以习惯的,就连老侦探也受不了。所有的事都能降低食欲,不过万一有更大的事发生,下顿饭还是吃不上,所以能吃的时候一定要让自己吃饱才行。”
“说的倒是简单。”艾俄洛斯说:“道理人人都懂,可实际上也不是那么回事,该不习惯的还是不习惯。”
撒加就对他眨眨眼,笑了:“实践总是比理论难,我做冷面尽管材料都是齐全的,可也做不出正统的冷面应该有的味道。你这次办案找到了可疑的东西了?”
“目前没有什么相对可疑的东西。”
“就一个古代银环对不对?”
“啊……?”艾俄洛斯敷衍道:“那个嘛。”
谁告诉他的?
撒加似乎是兴趣索然的样子,摇头道:“艾俄洛斯,如果那个银环是古代的东西,你就把这件事交给CID吧,我看这个案子也不是有什么灵异因素,别插手这件事了,死了个习惯装腔作势的女学者,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这样的女学者在大学里到处都是,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你怎么知道死了个女学者?”艾俄洛斯心里一炸,追问道。
“猜的。”撒加理直气壮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