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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冯相之女 ...


  •   待冯景晏梳洗完毕,换了一身衣裳回到厅中之时,柳随风与江缚生正聊得不亦乐乎,见他来就招呼了他喝茶。

      “少爷,少爷——”

      他刚坐下不久,厅外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来,一书童带着满脸泪痕冲进厅中。

      “少爷,您可回来了!”书童朝着他便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少爷再不回来,小的就要随少爷去了——”

      冯景晏连忙扶起他,安抚道:“是我疏忽了。”又道:“快莫哭了,你柳公子与江兄在旁看着呢。”

      书童这才留意到厅中另外两人,立即抹了一把脸,心中不愿给自家少爷丢脸,当下礼数周全道:“小的知叶见过柳公子,江公子。”

      江缚生淡淡颔首,柳随风则一吹口哨,揶揄道:“小枝叶,几年不见了,你这哭功越发的精湛了。”

      知叶当即面犯红色,一脸窘迫:“柳公子又打趣我。”

      “哪有?”他一呼,满脸真诚恳切:“你可记着,待我今后撒手人寰了,你得去我坟上嚎一嚎,这样我才走得安心些。”

      江缚生微微皱起了眉头,似叹非叹:“十九……”

      “无碍。”他笑道:“我素来不忌讳什么死啊死的,且我惯了与他们这般打笑了。”

      知叶破涕为笑:“柳公子果真还是和五年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柳随风摇头晃脑道:“五年前如何,如今又如何?”

      “飞扬跋扈。”知叶挤眉弄眼道。

      柳随风朗声一笑,倒了杯茶水道:“好,本少爷就爱听这词。这杯茶水就赏你了。”

      知叶欢喜接过,正欲谢恩,厅外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响起了下人的声音:“少爷,冯小姐已至府中,老爷让少爷回府待客。”

      话音一落,江缚生下意识看向柳随风,见他当下面色一变,揉着眉宇,一副头痛不堪的模样,眸中不免闪过一丝笑意。

      下一刻,果闻他声音有气无力地响起:“罢了,你去回话罢,便说本少爷这就回府。”

      “是。”

      下人一离去,柳随风便趴在桌上哀嚎了一声。

      冯景晏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姓冯的,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他指着他,破口大骂:“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

      冯景晏摇首叹道:“若不是你少时脱了她裙子,她又岂会一直缠着你?女子名节多重要,你既做了看了,便该负责!”

      “我做甚看啥了?”柳随风咬牙切齿:“我不过是摔倒之时拽住她的裙摆罢了!怎料你冯家那般贫困,小姐身上的一件衣裙都耐不住拽,它自个儿要破裂关我何事?怎说的是我脱的?我还看?两只小腿儿有啥好看的?我看自个儿都比看她好!”

      这一番话连损带讽,还真是不太客气。冯景晏却是不上心,只笑道:“罢了,我说不过你这牙尖嘴利的。说来也有五年光景了,婳儿也长大懂事了,自不会如少时一般。”

      “但愿。”柳随风哼道,后看向江缚生,道:“你与我一同回府罢?”

      江缚生将茶杯放下,摇首道:“我就不去了,居里还有事。”又对着冯景晏道:“待冯兄哪日闲了,你我三人再畅饮一番不迟。”

      冯景晏拱手道:“自然自然。”

      柳随风皱眉,见江缚生确实有事在身,撇了撇嘴:“罢了罢了,那只得改天再聚了。”说着便起了身,又道:“一起走罢,反正顺路。”

      江缚生却道:“你既急着回去招待便快去罢,无需等我,待会我自个儿散步回居即可。”

      柳随风蹙眉,欲再言,他摇了摇手,笑道:“行了,就几步路程。快去罢。”

      柳随风只得应下,当下便和冯景晏一同出了竹筑,早有马车在桃林外等候。二人一坐上车,车夫便扬鞭驱动马车前进。

      不消片刻,已至地安门东大街青岩胡同。

      马车缓缓在柳府侧门停下,柳随风刚下车,一旁的门仆便上前躬身道:“少爷,冯小姐已在正厅中等候多时。”

      柳随风蹙起眉头,还未出声,身后冯景晏已下了车,笑道:“我劝你莫要有逃离之意,婳儿是怎样的性子你该比我更为了解,今日若是见不得你,定是不会罢休的。”

      闻言,柳随风轻叹一口气,略带埋怨地瞥了他一眼,不满地嘀咕:“儿时初见她尚觉得水灵可人,哪料是十足的跟屁虫一只!”

      冯景晏含笑摇了摇头,率先迈进侧门。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正厅,还未瞧清厅内是怎样的情景,就听得一阵娇糯至极的女声欢喜地响起:“尸鸟鸠——”

      伴随着这道女声的是一道蓝色人影,来人直接略过了走在前头的冯景晏,一头扎进了后头的柳随风怀中。

      那冲劲令他不得不后退了两三步才稳住,柳随风心中喊苦,手上仍不失温柔地将来人扶好:“你这个横冲直撞的毛病得到何时才能改过?”

      来人豆蔻年华,肤如凝脂,柳眉俏鼻,水汪双眸犹如一泓秋水般潋滟,樱桃红唇轻轻一抿,颊边两侧的梨涡立即显现,着一袭翠蓝烟衫,衬得她格外的娇羞万分外,另携了一抹动人的飘逸之感。

      这人正是当今的冯相之女,冯妗婳。

      面对柳随风的轻斥,她不免嘟起红唇,委屈道:“我这不见着你了才失的态么?”

      “这般说来,倒成我的过错了?”柳随风毫不买账:“你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我看日后谁还敢娶了你去!”

      冯妗婳水汪双眸一瞪,两手叉腰,怒道:“死尸鸟鸠!你胆敢这样说本小姐!”

      “本少爷说的不过事实罢了,如何不敢?”

      “你——”

      眼见二人这才刚碰面就吵起来了,一侧的冯景晏啼笑皆非,连忙出声劝道:“快莫挡着厅门斗嘴,下人都在,休要被瞧去了笑话。”又对着冯妗婳道:“这里可是柳府,不是咱们冯府……”

      他还未言完,便见冯妗婳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哥哥,这里是侍郎府,咱们可是冯丞相子女,怕他柳大少爷做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按理说,还是要他怕咱们才是!”

      柳随风怒目而视,却也寻不出由头来反驳,只得憋得一脸通红。冯妗婳笑靥如花,瞧着他的双眸里溢满挑衅。显然,这一局又是她胜出了。

      冯景晏见此,不禁摇首道:“罢了,罢了,我们进去再说。”

      冯妗婳得意洋洋地领先进入厅内,柳随风抑郁地跟在后头。三人一落座,柳府丫鬟立即上茶扇风。

      冯景晏端起茶盅,道:“说罢,怎么从家中跑出来的?”

      “哥哥!”冯妗婳娇嗔道:“这回我可是得了爹爹允许的!本是想与你同行,怎知你提前一日便出发了,也不曾告知我一声,害我苦追!”顿了顿,又眨眼笑道:“对了,娘与我一并来了。”

      “娘来了?”冯景晏立即起身,道:“娘在何处?我且去……”

      “哥哥!”冯妗婳打断他,双颊染上红晕,扭捏了半刻才道:“娘与柳夫人有要事要说,你…你去只会打扰……”

      冯景晏一愣,挠了挠耳根,刚想说话,某个趁他兄妹二人交谈时欲脚底抹油开溜的人当下拐了回来:“要事?有何要事?”

      冯妗婳面上更红,一时娇羞无双:“就是要事……”

      “我不过问话,你一脸羞色做甚?”柳随风眯眼揶揄道:“难不成这要事是与你有关?”

      “……关关卿底事!”冯妗婳羞极反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这张嘴!”

      柳随风下意识往后一退,嘴上却不饶人:“看罢看罢,又成母老虎了!我真为日后娶你之人忧心!”

      “柳尸鸟鸠!!!!”

      冯妗婳怒上心头,当下也不顾姿态,随手抄起一侧的青花瓷瓶,就朝着柳随风追打而去。

      “被我说破,恼羞成怒了罢?想杀人灭口了罢?”柳随风在厅中上蹿下跳地躲闪着,一边气急败坏道:“就你这性子,别说五年,五十年都改不了!”

      “柳尸鸟鸠,本小姐跟你拼了!”

      冯景晏在旁哭笑不得,蓦然思及方才冯妗婳脸上可疑的羞色,再见厅中打闹的场景,心下一动,若有所思。

      那边柳随风已朝厅外躲去,口中直嚷:“好男不与女斗。本少爷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休延,你自便,我出门避难去也!”说着便拉起刚出现在大厅内的柳亦,长腿一迈,就往府外跑。

      “喂!死尸鸟鸠!你给我回来!你给本小姐回来!——”冯妗婳当下气得双手叉腰,大声怒喝。

      冯景晏一把拉回准备追出去的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这副模样若是让爹瞧见了,看他还不怒斥你!”

      冯妗婳鼓起双颊,嘟起红唇:“都是那只死尸鸟鸠臭尸鸟鸠!看我下回逮着他了不给他好看!哼哼!”

      “行了,都把人给凶走了还说!”他宠溺地刮了刮她的俏鼻,问道:“你方才说娘有事与柳夫人说?”

      闻言,她双颊立即飘上两朵红云,咬了咬唇道:“哥哥,你知晓那么多做什么?总之娘有事说就是了。”说着还跺了跺脚,嗔道:“不和你说了,我和折兰勾玉旧地重游去了。”

      “哥哥让知叶给你唤辆马车来?”冯景晏不放心道:“这外面人多嘈杂的,找几个家仆随行再去罢?”

      “哥哥,我也就出去散个心罢了,哪用得着兴师动众的?再者,勾玉有些拳脚功夫,有她跟着,你便放心好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冯妗婳摇了摇头,当下便唤来了两名丫鬟,带上了面纱,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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