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R]流年》夕鬼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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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都不好过。接二连三的成绩发下来虽说不上晴天霹雳，但也算不小的闷雷闪过。
　　那晚论述马列思想时他大脑内正煮着一锅名为古天乐要走的粥，于是又理所当然的一挂到底，他现在倒是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看着他导师痛心疾首的样子也只是撇撇嘴嘿嘿笑几句，出来后等在一边的杨怡倒是一反常态，安静的坐在窗台上，见他来了也没什么动静，直到吴卓羲晃晃悠悠走到她身边，才盯着他的眼缓缓道了句，“社长昨天飞的曼彻斯特。”
　　有些人真就应验了那句话，“我们从来不知道哪一句再见真的就成了再也不见。”古天乐自那晚后就再没出现在学校里，甚至到头来连今天的交接仪式也只是宣萱在台上一笔带过，自己却提前飞了英国。
　　宣萱说这是古天乐自己的意思，那么多形式搞这么复杂没意思。吴卓羲想，其实大抵是因为不想见了面徒增伤感吧。别看古天乐表面上乐呵潇洒着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对这社团很是上心，如今走得这么突然，想他心里肯定很难受。一定很难受的，这社团对他来说又怎能是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
　　只是安慰这种话，要看说的人是谁。吴卓羲想，就算心意一样，但他说再多应该也比不上宣萱一句话。
　　至于他离开的原因，宣萱说是长期打算好的，古天乐老早就做好准备在大四这年留学去英国，只是一直没说给大家听。吴卓羲抱着篮球的手指节分明，用力的有些发白，杨怡站在一旁，知道他气他难过，于是轻轻拍着他的肩。
　　接下来说的就是下月的联赛部署问题，吴卓羲胸口发闷心里抑郁脑子一团乱，宣萱在上面讲，他在下面走神。然后游散的目光碰触到另一个人的，先是一愣，后来又不可自抑的愤怒起来，盯着他看了很久，好容易忍到宣萱发言结束各自练习时候，才扔了球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人跟前，张口第一句就是：“你怎么在这里？”
　　林峰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杨怡慢了半拍跑了过来，见吴卓羲皱了眉头瞪着跟前的白面小生，想起这些日子的传闻，心里立马明白了一二。她一手拉上吴卓羲，“阿羲你莫搞错……”
　　林峰突然恍然大悟的搓手笑笑说：“哦哦是了，我今天刚入的社，所以很多地方不熟悉，或者我应该去别的地方练习？”
　　一边杨怡不容置疑的阻止的样子，一边林峰笑的无辜温俊，吴卓羲牙咬得青筋暴露，握了拳看了他许久，闭了眼像是想压抑住自己那些莫名而来突然而至的怒气，吴卓羲站了站就又不吭一声撤身离去。
　　杨怡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手心汗都快下来了，见吴卓羲终于没什么话的走了，总算松了口气，回头看林峰不明所以的样子，扯出抹笑伸出手说：“阿羲平时不这样的，你莫见怪。我是杨怡，欢迎来篮球社。”
　　林峰抿了抿嘴，同样伸出了手：“林峰，幸会。”

　　杨怡是在室外篮球场上找到吴卓羲的。她一手拎着包一手拿着吴卓羲落在训练馆里的杂物，慢悠悠走到篮球板前，看吴卓羲一个三分入蓝，向后仰倒的样子其实正经说来很帅。
　　“喂，你今天早退了。”
　　吴卓羲捡了球继续挥汗如雨，杨怡也不在乎他不搭理自己，找了个干净角落索性坐了下来，抬眼看吴卓羲，“社长走就走了吧，又不是没跟你说，最后还专门找你单独吃了趟饭弄得你糊了脑子糊了政治，你还有乜好生气的？”
　　吴卓羲脸色更抑郁，带球上篮竟然也给他出差错，动辄偏了歪了黄了。
　　“何况这又干阿峰什么事？你那都乜脸色摆给谁看啊？”
　　“阿峰阿峰阿峰……”一个灌篮，吴卓羲摔了球走到面前：“你到跟他挺熟！！”
　　“阿羲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什么搞错什么了？社长莫名其妙走了你说我还搞错什么了？”
　　“社长走那是社长的事，你这样随便迁怒别人算怎么回事？”
　　“你跟他才见了几面你知我是随便迁怒？！”
　　“我是跟他见了没几面但我跟你从小到大玩过来的，你有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
　　吴卓羲瞪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生气的拿了衣服就想走人。
　　杨怡也恼了，跟着站起来：“他是化学系那位名人没错，他是进了学生会没错，他还一下子就副会长了这也没错，但篮球社没怎的呀，什么改朝换代腥风血雨也都是一帮子小女生没事干瞎起哄你当什么真！阿羲你平时不这样的你今天怎么了！”
　　吴卓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难过伤心就是止不住了他也不打算去止了，他抱着衣服捡起了球，快几步想离开这里。
　　“社长走了并不是说这世界就塌了吴卓羲你给我站住！”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吴卓羲脸上真过不去了。他站住了脚，顿了好久才慢慢开口：“阿仪，别胡说。我只是难过一下子，一下子就好了。”说着又拾起了步子匆匆忙忙的逃了。

　　说一下子就好那都是屁话。吴卓羲想。
　　但实话讲，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如果崇拜和敬仰能作为一种独立情感存在，并一直持续影响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真的该为自己的不干不脆娘娘腔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