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R]流年》夕鬼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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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卓羲是被古天乐硬拉着来大排档的，还顺带抛弃了他的自行车。古天乐为了能快些吃上热腾腾的饭，逼着吴卓羲坐上他的小铃木一路嗖嗖英姿飒爽的飙车过来。于是看着他亲爱的社长大人埋头一顿苦吃的时候，他心疼的摸了摸现在还是鼓鼓的但很快就会瘪下去的钱包。
　　古天乐头也没抬口齿不清的说：“担心乜嘢，这顿我请，你安安分分吃就行啦。”
　　吴卓羲愣了愣，脸上浮现一抹别扭的红晕，很明显是被人看穿的尴尬，觉得自己扭扭捏捏很没意思，所幸伸了手拿起筷子，挑了块古天乐力推的猪肚塞入口中。味道果然很滋润，他嚼得津津有味，却突然又想起什么，抬了眼，略微犹豫却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社长，我刚才听你讲，下个月的联赛你不在……”
　　古天乐夹了块鸡翅放他碗里，向后面来回走动的人影一声招呼：“来打啤酒！”说着，又回头目光闪烁的看吴卓羲：“成年了吧？喝点没问题咯？干吃这个没意思，要有对味的酒才算自在。”
　　吴卓羲被他打断的干脆，愣了愣，张了嘴尴尬的笑，“社长，我不会喝……”
　　古天乐看着他乐了乐，也没强迫他，自又捞起块鸡翅啃了起来，啃着啃着，看到对桌的吴卓羲一脸犹豫。但似乎每次见他的时候，他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犹豫紧张，像个大姑娘一样脸动不动就通红，单独跟自己处的时候更是不知道手往哪放好，他寻思了很久，也没发现自己哪点让他怕成这样。
　　于是出于恶作剧心里也好，为了搞好民众关系也罢，他倒是经常有意无意去监督他单独训练，后来发现除了会努力也很认真外，他的运动神经倒是真的不赖，生活上很大条，但是在场上却细腻灵活，怎么说呢，这点叫他很是欣赏，于是不时的关注里提携的意思浓厚起来。
　　只是今天这小子，古天乐抿了嘴说：“怎么今天没见总跟你一起的小姑娘？吵架了？年轻人嘛，小吵小闹总会有的，没准明天就和好了。”
　　吴卓羲习惯性点头，突又一下子明白了古天乐的意思，臊得脸通红，他睁大眼连忙摆手：“我，我跟阿仪不是这关系……”
　　古天乐哈哈笑了出来，“这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都大学生了谈个恋爱又不犯法，你要不谈你妈才急呢……”
　　吴卓羲尴尬的低头，“社长别拿我玩笑了……”
　　古天乐啧啧嘴，也平了声息，这时啤酒送了上来，当即开了罐仰头干了大半，满足的呼了口气，笑脸盈盈看向吴卓羲，“真的不来点？”
　　见吴卓羲摇头，古天乐耸耸肩，又一仰头，把剩下半罐也喝了干净。
　　其实也不是不会喝酒，但至少吴卓羲不想在古天乐面前喝，不喝是不想失态，但为什么不想失态吴卓羲没那精力去研究。他一口一个猪肚鸡翅，看对面古天乐一口一罐酒，本来想说什么，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虽然杨怡天天骂他迟钝，但他其实只是大大咧咧惯了，该看出来的怎会看不出？想想看这些日子的传言，化学系新来的转学生，应该就是下午那辆拉风车的主人吧，亏他第一次见人家还以为是下一届新生，其实却大有来头。笑话闹就闹了吧，窘过头了也就没什么好窘的了，吴卓羲这点想得很开。只是所谓的学生会的腥风血雨……杨怡的那句玩笑话却不知为何突地窜入他脑中，他不可自抑的担心害怕起来。
　　古天乐喝得正high，低下头正好看到吴卓羲一脸忧郁憋屈的样子，啧啧嘴，放下啤酒罐，“第一次见你时我以为你一定是文化人，后来熟了才明白你其实是来混文凭的。”
　　吴卓羲不明所以。
　　“你这模样笑起来好看，别成天愁眉苦脸的，老得快挫得快。”
　　其实他不是成天愁眉苦脸，吴卓羲想，他只是偶尔愁眉苦脸时全被他碰上了。
　　古天乐满意的看着吴卓羲被他的话抑郁到的脸，起了身，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运动服，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压在啤酒罐底下，吴卓羲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掏钱包却被古天乐阻止了，“我说了我请，别跟我客气。”
　　吴卓羲难得在古天乐面前找回了平时还算意气风发的自己，躲开他的阻拦，从钱包里拿出不多不少的钱，笑的有些温柔腼腆，“客气归客气，原则归原则。”
　　古天乐看他执拗却干净的样子，亮晶晶的眼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他笑了笑，拾起其中一份钱装进口袋，率先走出了店面。
　　走到车位前，看古天乐毫无顾忌的登上了他的铃木摩托，吴卓羲有些犹豫，“社长你喝了酒……”
　　“你是说警察会告我酒后驾车么？”古天乐满不在乎的笑，“几步路而已，或者你要载着我回去？”说着向他丢来头盔，“快些，听说你九点后还有个测试，别耽误了。”
　　吴卓羲脸色变了几变，这才想起来晚上自己还有个考试，暗叹了句“遭”，忙是戴上头盔，安安稳稳坐在后车座抱紧了古天乐。
　　夏末晚风徐徐，路上林荫底有麻将扑克摊，还有各种小吃吆喝声，感觉却出了奇的宁静。被路上风一吹，刚才酒精燥热过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古天乐骑着车，想了想，话在嘴边回味了几圈，才慢慢道出来。
　　“我是要走了。下个月的联赛，我可能赶不上了。”
　　坐在后面正出神的吴卓羲听了这句话，慢慢瞪大了眼，心里顿时一片空白。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没到大肆宣扬的地步。那边学校已经申好了，社团我也交给阿萱了，接下来就是这边学校手续问题了，下礼拜再给社团做个简单交接就可以了。”
　　“……社长？”
　　“你这届学生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知道为乜么？”
　　吴卓羲的眼睁得很大，心里涩涩的难受。
　　“你有一份我很喜欢的执着和韧性。虽然有时候你傻的可以，但有时候又让人很羡慕。”
　　停了车，吴卓羲抬眼，已到了学校门口，他恍惚着，下了车，刚要回头却被古天乐很是宠溺的揉了揉头发。
　　古天乐倚在摩托车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袋丢过来，扬了嘴角说：“那家最出名的其实是这糯米糕，在那来不及吃，所以带回来给你尝尝看。”
　　他顿了顿，低头看了眼表，又看了眼吴卓羲，像是对这几年生活交流做陈词一样，他郑重的收敛了表情，“那么我走了，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