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六道阴阳》二二九

57、目标49

　　当白兰再次驱车到达彭格列十代首领继承式的郊区时，原本外表平凡内则金碧辉煌的建筑此刻它的气质正坍塌在一片狼籍之上，大块尘土或者砖块冲破了白色的墙漆，只留下几根触目惊心的裂痕。

　　“即使已经告诉他一点了，他还是很固执呢。”坐在车内的白发少年对此并不感到惊异，另外，他该做的事情他也做了。“现在，只要把阿空接回去就行了~~”

　　白兰正这么自言自语着，还未从刚刚的突变反应过来的宾客有几名已经离开，渐渐越来越多的黑色西装散了出来。

　　“阿空，一场闹剧对吧？”阴阳空事先也被说好先坐白兰的车离开，等少女一言不发地关了门，白兰算是评价道。

　　“……”

　　“阿空？”阴阳空不是轻易悲观到这种程度的人，“——骸君？”

　　“Kufufu，想不到十年前的你比泽田纲吉感应力敏锐——不过也是，泽田纲吉现在恐怕完全没有关注她的闲情了。”坐在副驾驶的“阴阳空”诡谲地出了声果然让白兰也觉得有冷汗在外渗，“骸君，不要用着阿空的声音说话好吗？”

　　“哦？你怕她？”六道骸偏了偏头。

　　“这不是，只是阿空的气场和思维总在骸君那里太诡异了~”边说着，白兰发动了车，“阿空呢？”

　　“我会叫醒她”

　　“Sa~爷爷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你是说斯佩多？”六道骸不禁变得敏锐，“今天彭格列的继承式是他干的么？”

　　白兰轻松地回答道，看来这一切他早就全部知晓：“谁知道呢？”

　　“彭格列与它建立初期的兄弟家族如今反目成仇。西蒙家族现在扬言要复仇。Kufufu还真是不错的故事呢。如果这是几百年前还有人活着的时候就更有意思了。”如果这是真的的话西蒙家族自始至终都是斯佩多的棋子，一枚复仇情绪由他控制、杀伤里极大、用做倾扎他所不能认可的彭格列首领的棋子。

　　分析到这里的时候坐在驾驶座位上的白兰已经重新发动了车子。“你有驾照吗？”

　　“骸君真是的，如果出了车祸骸君用幻术不就行了~”

　　“前提条件是，停止你边开车边吃糖的行为。”

　　还有几节手指停在包装袋里顿了顿，白兰眯眼笑笑好像也不是特别心疼的样子，包装袋里的手很快绕到了袋子外边并且把纸头提起抛向了后座：“Sa~好吧，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骸君要照办哦。”

　　“把你的怨念也收着点，前面全是黑气。”

　　还是少年的白兰似乎有些不满，断了他的棉花糖还在这指手画脚。不过他很好地收了表情，筹备着他的反击：“骸君这次没有人发现到么？”

　　“Kufufu，库洛姆还是发觉了一些呢。”不过他也没有隐瞒她，告诉库洛姆阴阳空在休息后六道骸帮助库洛姆制造山本武的幻术，否则在西蒙家族行动前彭格列恐怕要不攻自破了。

　　“那么你呢，也很忙的样子。”六道骸转而问向白兰。

　　“啊，我是按照剧本走的~~用平行世界的能力救山本~”

　　“剧本？”不明所以的词汇，不过六道骸也没有兴味追究，反倒对白兰襄助彭格列的事情有些兴趣：“哦呀，被制裁过的人在十年前竟然还被选中了窥视平行世界的能力。”

　　“Sa~骸君不要一副厌弃世俗的表情嘛~”机会成熟，白兰按照另外一个剧本轻描淡写地扔出了下一句话，“要是那样的话，阿空怎么办？”

　　荡漾的尾音收到了相当良好的效果。平坦的大路上无端多了一块巨石，白兰耸耸肩脚上踩上刹车。车内的两人都没有因为惯性而向前倾。

　　“Kufufu，白兰，你有必要向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啊咧？字面意思。”他只是负责读剧本而已。

　　“我没有听懂。”

　　“那是骸君的智商下降了~”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会一触即发，白兰适时变了一句话，“这件事骸君自己最清楚不过了，骸君对一个人的态度。”

　　就在现在，仍然代替阴阳空行动的六道骸什么时候如此热心过，会因为看不惯一个人无言的沉默而帮她拉开那片困境。

　　不，那不是——六道骸习惯性地反驳——那不过是因为他看着不爽而且本身对彭格列继承式有兴趣而已。

　　“那么，骸君能先把那块石头的幻术消去么？”白兰抬手指了指前面，语气好不诚恳。

　　“所以，你可以选择少说点话。”

　　这次却换成白兰不开车了。由六道骸第一反应制造的黑色幻影消失后白兰靠向后座抱臂，“骸君是怕我说中吗？”

　　他第一次发现逼着一个人说出真心话还有这番趣味，白兰来了兴致。可六道骸却没有，刚刚的一句话已经在某人的心里打出了皱缬，他没有去面对排山倒海的打算。

　　但白兰却不打算这么想，尽管他也有考虑过自己现在是不是太正经了一点，以及自己的行为似乎只属于牵红线的婚介所才热衷干的事情。——算啦，既然是骸君和阿空的终身大事，他为朋友做一点小小的牺牲没什么大不了，回头说不准还能借此去蹭斯佩多爷爷的饭呢。——老人家的厨艺也同样成功吸引了只爱甜食的食客——不过，至于斯佩多会不会举着铲子把他轰出去这是另外一回事了。

　　总之当白兰脑袋里飞快地想完如上内容后六道骸依然没有响应，六道骸似乎感觉到了今天白兰可能的刨根问底的打算，眼里盛了几分戒备——但是他也有要解释清楚这一切的意思。

　　那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骸君没回话，果然还是害怕说中吧？”

　　“Kufufu，请你搞清楚，我只是要把你准备的问题解释清楚而已。”

　　“咦，骸君真是意外的好心呢。那么我要问什么？”白兰好整以暇了起来，他怎么没盘算好他的问题，“刚刚骸君拒绝承认自己看不下去阿空的难过——而且看起来还找到了拒绝的理由。——Sa~我没有要问原因的意思哦，我只是决定换一个问题。以现在失忆的阿空醒来后阿空误解了骸君怎么办？”

　　“她不会误解的。”六道骸回答得机为肯定，不等今天这个多管闲事的人装出意外的样子就自己解释了一遍，“阴阳空做事和看事都很清明，除了遇到斯佩多的事情，她有多少理智都抵不上斯佩多这个名字。”

　　“那也没办法，阿空也有她自己的理念和原则嘛。不过骸君，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失忆的阿空不是很喜欢骸君哦，这样一直下去没问题么？”

　　“她不会一直失忆。幻觉总会有结束。”

　　六道骸紧接着就看见白兰笑了，笑得很高兴：“骸君，‘她讨厌什么与我无关’这类回答才是你一般情况下的回答吧？”

　　是啊，阴阳空与她有什么关系，不是以契约为纽带，也没有一起越狱过。——六道骸的人生中就对这两类人关心、在意过，至于彭格列终究还是为了库洛姆他们的安全。外界对于六道骸态度如何他已经习惯于不在乎，复仇者的水牢他也可以一笑而过——六道骸对自己的态度从来如此。如今阴阳空对他的态度他竟然脱口而出的是等待，在脱口而出之前六道骸有没有再对自己的想法加以粉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等待，算不算他的期待？

　　然而作为原本未来差点毁灭世界的大BOSS自然还不会就此放过眼前的人，再加之阅读言情小说的影响，白兰经过不经大脑的思考后决定：他还要再来一发“致命一击”。

　　“骸君，我听说术师们之所以有精神空间，是因为他们面对的现实不是他们的理想世界，他们的理想就通过自己的能力构筑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了。”

　　“平行世界的阿空曾经告诉我她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她就处于理想城的中心，所以她的精神空间其实很空旷，里面除了一个容纳空旷的房子就没有别的了。”

　　“我记得骸君的精神空间不是这个样子的吧？术师们应该很喜欢自己的精神空间才对，去别人的精神空间久坐的术师很少，但这么做的人——骸君就是这样的，阿空每每可能遇到事情，骸君其实有看吧？阿空的精神空间也不是特别有趣吧？”

　　“那么——”

　　“好了，白兰。”六道骸出声打断了笑意愈深的白兰。在这场白兰早有预谋、十年后自己也跟着出谋划策的讯问下，六道骸在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完全被说透的情况下服了输。

　　“没错，当第一次库洛姆从十年后回来，告诉我十年后的我和阴阳空的关系时我很惊讶，然后又觉得很正常。阴阳空从开始就让我有这种感觉，直到现在失忆还说我是GAY，Kufufu惊讶之余我真是想送她去轮回呢。”

　　“然后。”六道骸面无表情地转脸，“收起你的录音笔，剩下的我会亲口告诉她，不需要你屈尊降贵作媒婆。”

　　小把戏被发现，白兰这次终于露出了可惜的神情：“本来想把骸君最感人的部分露下来的~”

　　六道骸冷哼了一声，轿车终于重新发动，在公路上加速。

　　六道骸回到了自己的精神空间，阴阳空还在树下闭着眼。与众多黑手党不同，阴阳空的睡颜更多带着安静和灵气，没有蹙眉也没有警觉而明显的防御动作。

　　“真是……毫无顾忌。”六道骸踞下身，阴阳空睡着时的样子他之前也看过，不过那时他没有被点明也没有那么多思绪，现在六道骸想到的也不多，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阴阳空自己眼睫毛颤了颤，醒了过来。

　　“六道骸？”不出意外看到了一张惊愕的脸，阴阳空觑了觑对方，“睡着前我算过了，连着刚才和十年后不知道被谁放倒，我起码被这样暗算过四次——我对我的幻术和能力还是抱着基本的自信和自尊的。”

　　“哦呀，好吧。”六道骸不易察觉地耸了耸肩，“如果给你造成困扰的话我很抱歉，不过现在你要先回去，不能被斯佩多发现。”

　　阴阳空听到这些话时略有讶异：“真抱歉，我之前还以为你有敌意……谢谢。”

　　果然她还是有这种看法。六道骸没有回复阴阳空，一直等到阴阳空起身即将走远，他才在原地倏然回首：

　　“阴阳，明天见。”

　　走在前方的阴阳空停了一下，可能是一瞬间的不解。不过六道骸很快看见那边在精神空间里穿着单薄黑色衬衫、里衬衣是白色不像自己这般随意身着正式衣服的少女回过头：

　　“嗯，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