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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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现代的教育和生活的经验教育叶安息怎样做一个好学生，好哥哥，他人眼中的好人，可从没告诉他该怎么做一个神。更何况叶安息更是一个经典的无神论者，在他看来，神无非是更进一步进化的人类而已。这个世界的设定已经狠狠的冲击过他的世界观，但这样的想法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
神话故事里的神各种各样，古今中外，有高高在上的神，有亲近人类的神，有冷血无情的神，有比人更像人的神……各种各样。
叶安息……他还是比较适合做一个与人相同有血有泪的神。
叶安息所在的部族因其上古所在祖地名曰‘离木’故而得名。
离木部数十年前在中原战败，一路北迁，在临近北方雪原双泽林定居下来。
离木所在临近大河，那条河河水平缓有力地流淌，即使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水面上依然结着盈尺高的朦胧水雾，挡住岸边人的视线，偶尔云气裂开，隐隐透出远方的一抹青色，微微摇曳。
这条河俗名“长流水”，水量四季不减，是阻隔边缘之地和中原“神州沃土”的天生屏障。
长流水畔土壤丰沃，一直以来粮食丰富，离木族人从未因食物忧愁。也因此，离木部并不擅长在双泽林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种植粮食。双泽林中虽然猎物丰富，但是一到冬季捕猎就变得困难，族中食物跟不上，接着的便是族民饿死。由于环境恶劣，去世的大多是年幼的孩童，离木部的新生力量渐渐减少，族中的老人越来越多，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叶安息的来临就是他们的一剂强心剂，而他天生操纵植物的本能更是意外之喜。
叶安息发现双泽林虽然一年之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出于冬季，但是厚重的积雪之下，土壤十分肥沃，若是精心处理，再种上耐寒的粮食千人的口粮便不难产出。
他游走在双泽林附近，问心这个被动技能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就算是没有开启灵智的植物，被他触碰也会本能的告知一切习性，若是药材，便是药性，若是可食用的植物，就是生长周期所需环境等等。没过多久，叶安息就找到了一种生长周期在半年以内，可食用的植物。加上其他几种需要几年才可长成的果树，迫在眉睫的缺粮之难便被他轻松解决。
过了半年，开垦的一小片稻田在他的法力保护下丰收，整个部族焕发了全新的生命力。对于叶安息的崇拜已经达到了轻易无法动摇的程度，要说做一个对比，最明显的就是老祭司对他的态度——原本只是保持着基本的尊敬，并没有太多的在意，而如今看得眼神却是要比普通的族民还要炙热三分。
……他真的受不了啊！
为了稍微分散一下众人狂热的崇拜，叶安息建议族民每年在特定的日子祭拜供奉此地的山神、水神。
这些都是双泽林里的小神，自然孕育，虽然神力微渺，但天生就能操纵这一带的土地河流。人族部落的祭拜对于天生就有着强大力量的叶安息来讲不痛不痒无关紧要，对于这些小神却是久旱甘霖，救命之水。于是对于人族的十分照顾，那些保护稻田的小事渐渐就不需他再来插手了。
卸下担子，叶安息也觉得松了一口气。毕竟他本质也并非农业学家，而是一个大夫。有了多余的空闲时间，他不介意在雪林山中寻找一些前所未闻的药材，毕竟是上古时期，有许多后世只余传说的灵药并不少见。作为一个大夫，叶安息对于这些药材有着令人诧异的狂热情绪。
除了灵药他也寻到一些十分常见而且易于培植的普通草药，人族是十分脆弱的种族，一点小伤就有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虽然在叶安息的建议下他们将房子修建的结实，不透风雨，但这样寒冷的环境对人族而言依旧是十分危险的。
“奇怪，我记得上次在这里看见的木禾怎的不见了？”
叶安息熟门熟路地在相似的树林间穿行，都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他还不至于笨到这样还会迷路。如今这双泽林他闭着眼都能走出去，何况还有这些植物会为他引路。
部族发展的很好，而一个部族稳定下来的最直接后果就是人口猛增。十几年前还是连千人都勉强，如今已经发展到近三千人的中等部落。人口增多，那么多张嘴都在等着饭吃，看着那些随着父母对他万分崇敬的孩子们用渴望的眼光看着他，他就只能出来寻找更多的食物来源。
自作自受啊！叶安息摇摇头自嘲，他前不久在这附近寻到木禾——黑水之阿，爰有野麦，爰有荅菫，西膜之所谓木禾。木禾也是一种可食用的之物，形如麦子，色作青黑，十分耐寒。他本算着这两日便可取食，尝一尝味道如何，是否能供普通人食用。根据木禾自身所言，凡民食之可终生不饿。
谁想竟然整株木禾都不见了踪影。
难不成是谁在同他开玩笑？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黑，弹指一道碧光钻入雪地。不多时，一个头顶大包脸上大眼噙着两泡委屈泪水的小男孩凭空跳了出来。金黄色的衣袖下软乎乎的小手够不到头顶只能抱着脑袋，抬头看着一脸阴沉的叶安息咬着嘴唇，一副要哭不敢哭的样子。
叶安息看他这个样子面上的表情便绷不住，叹口气无奈地蹲下来伸手轻轻地替小男孩揉着头上的包。他手上缠着淡淡的绿芒，很快就消了肿。“乌石，这里的木禾是不是你弄到别处去了？”
乌石摇摇头，他是这里的土地神，本来再过几百年他就会自然消散，然后这里又会诞生新的神明。但是叶安息来了之后带领着那些人族来祭拜他，供奉他，让他得以延长岁寿。虽然最后的结局不会改变，但是他依旧很感激他，不是每一个像叶安息一样的天生神灵都会在乎他们这样的小神。
那些大神都居住在双泽林西方，穿过乌海，越过熊耳山后那一片芦花荡漾，飞鸟共长天的洪涯仙境中。这样荒凉的地方，也只有像永冻冰原的冰垣巫女那样永远不能离开的神灵，亦或是守护不周山而无法离去的龙神才不会嫌弃。
他想不明白满身春日芳草清香的叶安息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没有动安息哥哥的木禾，乌石最近很乖的。”乌石歪了歪头，“会不会是枫河做的？前几日她才抱怨春日来临无所事事的。”
枫河是东海倒流入内地的一条分支，因为是海水倒流，枫河河床宽广，终年不冻，只是到了春日汛期经常发水。若是正巧碰到枫河河神无聊玩闹，洪水便会波及到离木族地。
枫河的河神同乌石一样年岁不久，都是小孩模样，只是脾气却不像乌石一样憨厚可爱，十分任性。当初叶安息来劝导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愿听从，最后叶安息气愤之下动了武，将小女神全身穴道以法力封住，打的屁股红彤彤像猴子一样，羞得几日不愿出门，这才学乖。
只是偶尔脾气上来就喜欢给叶安息添些无伤大雅的小麻烦。
叶安息想了想，似乎能做这种事情的除了枫河倒也没有别人。将乌石抱进怀里，歉意道，“抱歉啊，这几日族里粮食越来越紧，看起来可能撑不到春收，误会你了。”
“没关系的。安息哥哥是好人，不对，是好神。”乌石搂住叶安息的脖子蹭了蹭他柔软芬芳带着草木香的长发，“要是其他神仙，有了自己的事情就不会管这些凡民的死活。双泽林有哥哥的结界保护才没有外人来打扰。枫河偷偷跑出去看过，她说外面的其他凡民总是在打仗，有些凡民的部族几乎全部饿死。还有瘟疫灾荒什么的，哪里像这里这么和平安稳？安息哥哥做的比谁都好，不要太自责了。”
叶安息轻轻拍打乌石的后背，唇边带笑，眉头却是蹙起，浅浅的几道沟壑落在他的眉间，平添几分苦闷。
“我知道，只是那些小孩子不应该受这么多的苦，我不想他们像他们的父辈一样童年都在不断的劳作和饥饿中度过。”虽然他也知道这样无限度的给予并不是好事，但是……再等等，再等一等就好。等到一切都上了正轨，他就离开。“算了，先去找枫河，她做了这事要是见我不去寻她，怕是又要生气了。”
乌石咯咯笑起来，“枫河她也很喜欢安息哥哥啊！可惜安息哥哥不能总是陪她玩，我也总是不去找她，她自然会无聊。”
“我知道。”叶安息抱着乌石，脚下一道碧光法阵闪现，再睁眼他们就出现在宽阔的河水边。
叶安息等了一下，却没有人来，不禁有些奇怪。乌石握着他垂在胸前束发的银叶发箍，也有些意外，“奇怪？枫河是在睡觉吗？可是就算是睡觉也不可能没发现我们来了呀？”乌石想了想提议道，“不然我们下去找她吧，没准是哥哥你来得晚了，她闹脾气也说不定。”
叶安息也觉得多半是枫河小女孩儿脾气发作。
下了水，水下枫河河神的水府十分简单，多是一些浅水珊瑚和夜明珍珠一类装点，因为此地只有河神一人，所以宫殿建的不大。外面看着金雕玉瓦，里面却大多是粉红色的水晶，乳白色的贝壳之类的，上面摆着叶安息以前给小孩子做的布玩偶，当时枫河收的不甘不愿，没想到竟然这么喜欢啊？
叶安息有点惊讶，不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南星小时候也有过一段口是心非喜欢闹别扭的日子，过去了就长大了。
不过，看样子今天似乎不是枫河在闹别扭。
宫殿里除了枫河的气息，还有两道十分强横的气息，十分具有压迫性。其中一道令叶安息心生亲近，另一道却让他有些厌恶。
亲近的是水之气息，而厌恶的就是火之气息。水火不容，火木也不见得相容，火木相交，叶安息天生便处在弱势，在彼此境界相似的情况下就更是明显。
叶安息大步走进宫殿，隐在袖子下的手上灵力汇聚，随时可以出手。
一道粉色的影子以乳燕投怀的姿势扑向叶安息，硬是把乌石挤到一旁，挂在叶安息怀中。粉衣红发的女童回头冲着站在一旁的红发红瞳红衣的男子恶狠狠地道，“臭火神！安息哥哥来了，看汝还敢不敢欺负吾！汝再欺负吾，吾就让安息哥哥把汝轰出去！”
诶？现在什么情况？
叶安息满头雾水地看过去，红衣男子红发红眼肤色古铜，身着赤色护甲，一身热气虽然收敛但仍是让此地气温升高不少。另一名与之并立的男子发色浅蓝瞳色深蓝肤色雪白，额坠玉石，身穿水色绡衣，笑容温柔气息却有些冰冷——显然就是方才感受到的气息。
“呃，枫河？”叶安息低头叫她。
女童不爽地抬头，语气不善，“做什么？”
叶安息苦笑，“如果他们欺负你的话，我可打不赢那个穿红衣的人哦。”
对面男子大笑，枫河恨恨地勒住他的脖子，怒叫道，“笨蛋！就算是事实，汝也不要说出来啊！现在什么气势都没有了！笨蛋笨蛋笨蛋！！”
“啊哈哈……”他好辛苦……诶，不对。他是来找枫河兴师问罪的吧？
对上枫河有些泛红的眼睛，看起来好像还是哭过，叹了一声，又好声好气的哄起她来。
好容易将小孩子脾气，也是小孩子习性的枫河哄到睡着，叶安息淡定地坐在二人对面，问道。“不好意思，叫二位看了笑话。”
“无妨。”绡衣男子轻笑，细长的眼角弯起，多出几分似水的温柔气质。“我到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听别人的话，真是十分惊讶。”
“你是……”听这样子，似乎与枫河还是认识的？难不成是同宗同源的其他水神？可水神怎么会和火神混到一起去，未免太不可思议。
“对了，都忘了介绍。”绡衣男子有些俏皮地眨眨眼，“我是水神共工，这个欺负小孩子的叫祝融，是火神。”
“……哈？”叶安息掩住失态张大的嘴——他他他，他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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