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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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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凉忽然变得有些尖锐,模样带着发狂,她狠狠地撕扯他的衣服,惨白着一张脸哭得凄厉。华誉也任由她发疯一样的泄愤,她却最终无力的趴在他怀里低声:"师父,师父……你好狠的心。你、你怎么连一个丫鬟都不肯放过?"他不会知道珈蓝对她多么好,他也不会知道在多少个见不到他的日子里,珈蓝是如何陪伴左右……
罢了,这样的华誉,她在三年前不就知道了吗?
有笑的人不一定有心。她低垂着脑袋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啜泣了一会儿,失望的直起身子脱离他的怀抱。
似乎早察觉了她的动作,他快速的伸手按住她瘦弱的背,狠狠地往坏里带,并且有力的按住,让她挣脱不得。她呼吸着他身体上熟悉的芬芳,缓缓闭上眼睛。"那么,我的左臂右膀,你什么时候也要一并杀了?……又或者,直接把我四肢截走罢。"
搂她的手紧了紧,上方是他颤抖的声音:"不,我不会杀他们,更不会杀你。凉凉莫怕……莫怕为师的残忍。"
她的头抵着他的胸膛,有些贪恋他的香味。她想,不管他变的如何残忍如何冷血,她还是没法舍弃,爱他的代价多么沉重她已经思考过。
她有些轻松的想,罢了,不过一个丫鬟。她的华誉,就是十个百个珈蓝也替代不了。
华誉低头,轻柔的吻了吻她干净的额头,"师父不能保证师父不杀人,但以后……一定不杀你身边的人。"
她刚从被他吻的害羞中回神,脸红扑扑的,晶亮漆黑的眸子里带着迷惘:"……什么?"霎时,他感觉心头像是被羽毛划过,轻柔酥痒。一阵燥热由心底升起,他忍了忍,却没忍住,终于伸手扣住夏凉凉小巧的下巴,在她诧异慌张的神情下,俯身覆上她柔软的红唇……
意料之内,她的唇舌很柔软,带着她特有的芬芳。让原本只打算浅尝辄止的华誉红了眼,一只手抓住她纤细无骨的小手按在头顶。被按疼的夏凉凉痛呼了一声,抬头对上他深邃漆黑的眼,里面暗流涌动。她忽然有些害怕,缩了缩身子想起身。华誉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的动作跟他的人一样带着不可置疑的气势。
她被这样的他吓得一动不动,有些迷惘害怕着,“师、师父……”
他蓦然回神,如梦初醒一样迅速缩回手,有些慌张,他漂亮妩媚的眸子半眯着,带着平日见不到的诱惑,连声音都沙哑了许多,带着愧疚,“对不起凉凉,为师一时没控制住。”
她笑了笑,心想,只要是师父做的,她哪里舍得有半句怨言?
天开始渐渐转冷,或许是变季的问题,夏凉凉生了一场大病,她丫鬟着急的上报给了华誉,此时胡泉坐在他旁边同他饮茶,听闻丫鬟禀报,只淡淡的道,"先让谷中的大夫过去瞧瞧。"
胡泉能如此淡定是因为跟夏凉凉不熟悉,她可以毫不在意她的生死。可是相比淡定的胡泉,华誉明显坐不住,他放下茶具就起身,刚走几步,身后的胡泉却淡淡道:"告诉我,为什么留下这姑娘。"
华誉抿唇,半晌却笑开:"你不是知道的么?"
她浅浅的叹口气,像是对着情人呢喃一样,"你可真傻……"
华誉与胡泉到她房间时,只见大夫纷纷对着胡泉跪了一地,皆说:"小的无能,请谷主怪罪。"华誉大怒。
胡泉挥手,拉起长裙穿过众人坐到夏凉凉塌边。此刻的夏凉凉脸色惨白,无力的瘫软在床榻,黑亮的大眼紧闭着,嘴里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像是梦话。
胡泉伸出纤细的玉手探向夏凉凉的脉搏,半晌,脸色铁青的对华誉道:"是中蛊了。"
"什么蛊?"
"噬心毒蛊。"此话一出,华誉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不少。
噬心毒蛊,只要稍微会一点儿毒的人都知道,此蛊毒辣罕见,毒蛊入身时间一长,融合进身体里便彻底无药可救,时候到了的话,噬心毒蛊会慢慢反噬心,直至死亡。
看夏凉凉这个样子似乎毒蛊才第一次发作,应该还未摄入体内,还能救。只是,在他的人的严格看守的情况下,是谁大着胆子居然敢设计她?!
"她有与谁亲密接触吗?"一旁的胡泉问。
他蹙眉,细细回想了一下噬心毒蛊的发作时间,这毒蛊毒性强却发作的慢,一般噬心毒蛊摄入体内都是半年发作一次,一共三次,第三次发作便是死亡的时候。
半年前……亲密接触的人……珈蓝!
他冷冷的笑,魔教好大的胆子,派了人来他身边监督不说,还敢对他的人动手,真的是不要命了。
胡泉给昏迷的夏凉凉服了护心丹,起身走到华誉面前,"护心丹能维持半日,克制她体内的毒。走吧。"
华誉挑眉:"去哪儿?"
她嫣然一笑: "魔教呀!"
大夫们走的走,散的散,丫鬟见夏凉凉面色缓和了一些,也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留下那个孤寂娇弱的姑娘紧紧抓着被褥,眉目哀愁,呢喃着,"师父,师父……"
懂医术的人心里都清楚噬心毒蛊除了反噬人心直至死亡,还有另一种死亡办法,那便是让中蛊者在昏睡的梦里梦见最想得到的东西,幻觉自己是在现实,就那样安然死亡,沉溺在幸福里死亡,毫无知觉。
所以中了噬心毒蛊一般都是等同于不治之症,没有救的……很少人能走出这样的幻觉然后活下来,更何况现在中蛊的还只是一个金钗年华的小姑娘。
她惨白着脸,无意识的呢喃,那是她所爱的,美如谪仙的男人。
挥开眼前浓厚的烟雾,她试探性的伸出一脚,确定了那不是危险柔软的沼泽之后才松口气,踩出步子,警惕的穿过寂静森然的万木。
前方是一片空旷幽然的草地,日头懒洋洋的打下来,把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照耀的干净、圣洁,他一袭白袍在身,手里握着一把细长精致的香扇,眉眼温和,嘴角挂着轻轻柔柔的笑,温暖里带着妖孽的气息……梦很美,里面没有与他媲美的倾城美人胡泉,也没有总是惹华誉不高兴的言幼辰。
现世安稳,一切静好——她几乎完全的沉迷在这样美好的气氛下,一步步走向华誉:“师父、师父……”
他侧目,满眼的晶亮:“凉凉,你来了。”
她好奇的侧目:“师父,你在做什么?”
他收起香扇,蹲下拿起地上的酒瓶,缓缓的把里面的清酒倒出,洒在周身的地上。他头颅微低,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温和漂亮的眼睛,如墨一般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被风微微吹起,她微微闭眼,满鼻翼都是属于他的芬芳。
她憋红了脸,走前一步,梗着脖子大胆的喊,“师父,我喜欢你!”
华誉愣了愣,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夏凉凉面前,眉眼弯弯。
“师父也喜欢你,那凉凉做师父的娘子好不好?”他弯腰揽过她搂在怀里,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温暖,像四月的春风让她陶醉其中。
“……好。”她搂过他白皙优雅的脖颈,笑的嘴都合不拢。
他把她带回了曾经住的华府,她为他披上了火红庄重的嫁衣,自己较小的手掌被他温暖的手心包裹,一步步的挽着她走进大厅,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可是,还差夫妻对拜,就差那么一个扶起对拜。天忽然划过一道刺眼的雷,闷沉的轰隆一声,让她害怕的扑入华誉怀中。
正在打闹的众人皆抬起头望向天,只见一道刺眼可怖的雷鸣划破天空,消失在渐渐黑暗的夜空里。然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天空像是被人活生生劈开了一样分裂!只听‘哗啦’一声,有一半的天空竟然发出沉闷的声音,继而快速无力的垂弱下来……
人们惊恐的四处逃窜,喊着:“天塌了!天塌了!”
她紧紧的抓着华誉,如剪水般漂亮可爱的双眼此刻挂满泪珠,浑身因为害怕而发抖。
华誉紧紧的握住她,“不怕,有我。”一句话很快就让她安下了心,她想,哪里有他,那便是天堂。
“凉凉,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似是想到了什么,华誉忽然变了脸色,眉眼间已然没有了刚才的间眷恋。
明白华誉要赶她走,她连忙搂过华誉胳膊,坚定道:“不!哪里有你,哪里便有我!”
“傻丫头,你的师父不在这里。”华誉笑起来。
“你……”难道你不是?
“我只是被人刻画出来的虚幻罢了。”华誉蹲下身,轻轻抚摸她。没有人会明白,就算他只是虚幻,他也不愿她在这里陪他万劫不复。
夏凉凉牵住他,“那我们一起走。”
华誉甩开她,将她往有光的地方推,“当真是傻丫头啊……”
“师父……”
“在。”
“师父……”
“恩,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