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X卓东来]凤栖东来》凉九

71、算计一招聪明人

　　凌玉波笑起来，“那自然是好得很，但你是否忘记说一个人？”

　　卓东来道：“你是说陆小凤？”

　　凌玉波道：“你怕我杀了他？”

　　卓东来道：“凌小姐在我屋外偷听我跟陆小凤谈话，想必心里也有个眉目，不瞒凌小姐，我跟陆小凤关系毕竟不一般，我若出主意让凌小姐去对付他，岂不为江湖所不齿？”

　　凌玉波道：“可我实在很想见识一下他闻名天下的灵犀一指怎么办？”

　　卓东来道：“那还不简单？水夫人跟陆小凤是打过一架的，自然知道灵犀一指的威力，是么，水夫人？”

　　凌玉波瞪大眼，“你什么时候跟陆小凤打过架，怎么没跟我说过？”

　　水天老母冷冷道：“我跟人打架多了去了，全都跟你说了你还不烦死我？”

　　凌玉波笑，“陆小凤跟别人怎么一样，他功夫怎么样？”

　　水天老母道：“想知道你自己去跟他打呗，难道你还要看姓卓的脸色行事？”

　　卓东来道：“凌小姐自不必看我的脸色行事，但听听我的意见，顾念我一两分情面总是可以的，是么凌小姐？”

　　凌玉波道：“你有好建议？”

　　卓东来道：“想见识陆小凤灵犀一指，原不必直接跟他过招，不妨找个人，比如说水夫人，再与陆小凤打上一架，彼此都没受伤害，岂不是好？”

　　凌玉波拍手，“这主意好，但就算我见过了，也不知我与他谁高谁低，这可怎么算呢？”

　　卓东来道：“这个也好办，回头了我让陆小凤写封信过来，认输了便是，凌小姐自然也知道，陆小凤必不是你的对手。”

　　凌玉波咯咯笑道：“其实说来说去你还是怕我跟他动手伤了他，这么来看，你还真是个男子汉。”

　　卓东来道：“刚才说过四个人，加上陆小凤，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想跟凌小姐过过招。”

　　凌玉波奇道：“谁？”

　　卓东来道：“我。”

　　凌玉波笑起来，“你想跟我过招？”

　　卓东来道：“我自然不是凌小姐的对手，功夫也不敢跟前面那几位高手相提并论，但练武之人碰上高手，就算明知自己不敌，总还是想与之打一架的，要不然可该多遗憾。”

　　凌玉波笑道：“跟你过过招也没什么，我也不会伤了你的，但你有伤在身，我就是赢了，也觉得好不光彩，还是算了罢。”

　　卓东来道：“凌小姐真是好心肠，真知道体恤人，凌小姐既然这样好心，何不满足一下我这心思？”

　　凌玉波道：“看你说的这样可怜，我若不满足你岂不显得自家小气，不过先说好啊，你伤口迸裂了，可别怨我。”

　　卓东来道：“凌小姐这样心疼我，何妨再做一次折衷？何妨凌小姐与水夫人过过招，让我饱饱眼福，可就是万幸了。”

　　水天老母大怒，凌玉波笑的弯下腰去，推他一把，笑道：“我说你脑袋灵光，你便这么直白的来算计我么？你可真是太有趣了。”

　　卓东来脸皮十分正经无辜，“凌小姐觉得可笑么，我却觉得这想法真的是太好了。”

　　凌玉波站直身体，豪迈一挥手，道：“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满足一下你的愿望又如何？——来来，拿出你浑身解数，千万别手下留情，让人说咱们功夫里有水分。”

　　她果真脚底下一滑，便到了水天老母跟前，右手轻飘飘推出，便到了水天老母面门。

　　这么一招，水天老母竟然不敢接，而是身子后仰，避过了那掌上劲风，凌玉波左手往下，直切她小腹，水天老母亦不敢接，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往右滑去——

　　前后近百招，水天老母被迫接了七八十招，勉强出招也不过二三十招，却皆如泥牛入江，对凌玉波丝毫没有影响。

　　水天老母连喘粗气，凌玉波收了招，笑眯眯道：“可看得清楚了？”

　　卓东来嘘口气，叹道：“凌小姐天下第一之名，当之无愧，卓某人差之远矣。”

　　凌玉波道：“你也别这么说，你这个人呀，心思不专，把你的聪明都浪费在其他无用之物上了，若不然，你的功夫也该是很不错的。”

　　卓东来道：“我还是心思不专些好罢，若是功夫还很不错，说不得凌小姐就要来找我打架，我岂不死得更快？”

　　凌玉波笑道：“你这种人只怕想死都不太容易，这点担心大可不必了。”

　　便这时候，门外脚步声近，凌不弃在门外道：“姑姑，我爹爹有请，说有要事相商。”

　　凌玉波沉下脸去，“有什么事他不会来找我么，作什么要我去找他？你跟他说，有事了自己过来说，不想说就算了。”

　　凌不弃忍了忍，道：“姑姑，我爹爹毕竟是您兄长，您怎能——”

　　凌玉波打断他，冷笑道：“他若有一分一毫做兄长的样子，我自然尊敬他，你去问问他对我什么想法再来指责我，你当他真当我是妹妹么？”

　　凌不弃再次忍耐，没忍住，甩袖道：“门外搜查的人已经来过三批，显然是来凤堡的人，再拒绝下去，说不得就引来大鱼，爹爹的意思，要不大伙儿换个地方。”

　　凌玉波冷笑，“胆小如鼠……卓东来都在咱们手里，还怕什么大鱼？有人来，你们不会应付么，还要我教你们怎么杀人？”

　　凌不弃怒气冲冲离开，卓东来叹口气，“凌小姐既然想让我帮你出主意，何必再让人去对付我的人？”

　　凌玉波淡淡道：“没本事的人总是会面临这样或那样的危机的，若那些人时刻需要你来保护，要他们作甚，他们死了，岂不也是活该？”

　　卓东来道：“凌小姐这想法我不认同，并非武功好的人才是有用的人，就比如说顾寒星，死了其实是十分可惜的。”

　　凌玉波脸色一沉，又转为笑，“说这个多没趣，你说那个西门吹雪就在长安城，在何处？”

　　卓东来道：“凌小姐现在就要去找？”

　　凌玉波道：“我迫不及待要一展筋骨，在冰天雪地里被困八年，任是谁都忍不住想活动活动的。”

　　卓东来道：“凌小姐为了区区忍术被困八年，便没有后悔怨恨么？”

　　凌玉波这一次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一会才唏嘘道：“有自然是有，但在棺材里日夜冥想，其实也不是没有成效，至少忍术之魅力我已见识的彻底，在我手中，也已经分辨不清哪一招是东瀛功夫，哪一招是本土功夫，其实功夫达到一定程度，也已经不必再分门别类。”

　　卓东来吃惊道：“凌小姐功夫竟已到如此之高的境界？”

　　凌玉波微微感叹，“可惜世上蠢材太多，能让我与之交手的，实在太少。”

　　卓东来道：“幸好，西门吹雪恰恰算得一个，听说他练剑之专注世上无二，听说他自己就已经是一柄剑，与他交手，凌小姐或许会有惊喜。”

　　凌玉波拍手，“我迫不及待，咱们这便走罢。”

　　水天老母道：“慢着。”

　　凌玉波不耐，“你还有什么事？”

　　水天老母道：“这个人太危险，就算你要一起跟他出门，至少要确保他没有携带凶器。”

　　凌玉波看一眼卓东来，笑，“凭他的功夫，我还会怕他么？”

　　卓东来道：“水夫人考虑的周到，我是个惯常用刀的人，我身上至少会放四五把刀的。”他果真取了出来，当时被凌玉波所掳，他穿的不过是便衣，连靴子都没来得及穿，但他身上果真就藏了五把极为精巧的刀，两把经过改制的柳叶刀，两把鱼头刃，还有一把精巧匕首。

　　凌玉波便携了卓东来出门，出得门来，是个十分精巧的院落，院落之外，瞧来最起码有四进。

　　凌玉波道：“你可知这是哪里？”

　　卓东来道：“请教。”

　　凌玉波道：“这是现任知府大人金屋藏娇之处，这个地方你说选的妙不妙？”

　　卓东来道：“难不成凌小姐竟是知府大人所藏阿娇？”

　　凌玉波大摇其头，“我倒也想的，可惜知府大人那副尊容实在让我看了就想吐。”

　　说话间，两人已登上院墙，卓东来几乎不必太用力，单凭凌玉波抓在他肩膀上的手，就可以身轻如燕几乎飞行，他心中不由暗暗感叹，这女子不说其他，单是功夫，这世上应是已无敌手。

　　院落之内，尚不知身处何地，登上院墙一瞧，卓东来心中便已了然，因为正对他们站立之处的，便是长安城十分有名的钟楼，钟楼巍巍，之上恰有一人迎风站立，笔直如旗杆。

　　这人凌玉波自然也瞧见了，奇道：“这是——”

　　卓东来笑了，“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恰恰便是，万梅山庄庄主，剑神西门吹雪。”

　　凌玉波眼前一亮，松开他，径直往那处掠去。

　　不必她提携，卓东来脚下生风，也往钟楼之顶而去。

　　西门吹雪背着双手，冷冷道：“终于来了，我等你已经很久。”

　　凌玉波奇道：“你在等我？你知道我在这里？”

　　西门吹雪哼了一声，算是承认。

　　凌玉波道：“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不进去，难道不敢？”

　　西门吹雪道：“你既然要出来，我为什么要进去？”

　　凌玉波道：“我若一直不出来呢？”

　　西门吹雪道：“我可以一直等下去。”

　　凌玉波转眼珠，“你等我干什么呀，难道你已经喜欢上我要追求我？”

　　西门吹雪道：“我等你，只有一件事。”

　　凌玉波道：“什么事？”

　　西门吹雪道：“我只想证明一件事，中原武术不比东瀛忍术差，我本来找的是池田，池田昏迷不醒至今，直接找你也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