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X卓东来]凤栖东来》凉九

51、万里悲秋常作客

　　长乐声音尖锐起来，“你以为这些事卓东来会跟你做么？他永远不可能让你真正做个快活神仙，你不是好奇我为何忽然对你好么？因为卓东来下了命令，让我一定一定要伺候好你——”

　　陆小凤没有说话，开始倒酒，喝酒。

　　长乐去夺他酒杯，“懦夫，你喝酒能有什么用？”

　　陆小凤道：“我不喝酒，难道还能做别的事？”

　　长乐道：“你完全可以做别的事，做一个正常男人该做的事，卓东来自然已经下了命令让你快活，你何必为他守贞节？”

　　陆小凤摇头笑一声，“你又何必一定要那么听卓东来的话？我只是喝酒，你岂不落了个轻松。”

　　长乐叫道：“这是对我的侮辱，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谁会在我屋子里喝上一个月的酒却什么都不做，我本就是陪客人睡觉的，你却只是看着我睡觉，仿佛我是个小丑一般，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无论如何，我也受不了。”

　　陆小凤叹口气，“你这样的脾气，可不是自寻烦恼么？”

　　长乐道：“卓东来嫉妒的发疯，可他偏偏什么都做不了，偏偏要我这样子对你好，我若什么都没有做，心里岂不是要难过的很？你便为了你自己考虑，何不成全了我？”

　　陆小凤没有再说话，没有再喝酒，而是一把扯开长乐的衣襟，长乐衣物本就系的松散，这样一扯，上身衣物便几乎要滑到腰间。

　　陆小凤十分粗暴，眼中一片赤红，长乐却兴奋的直发抖，他揪紧陆小凤衣物，连声道：“到床上去，到床上去。”

　　床上有温暖被褥，床帏也十分精致，陆小凤却根本没有想到要去拉下帏帘，他此时心情实在是糟糕透了，长乐当真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人物，但他的话偏偏总是能直接刺中陆小凤的内心，陆小凤一直刻意忽略的几乎是自欺欺人的事情，被长乐全数挑出来晾晒，简直要命。

　　陆小凤从来没有跟男人共赴云雨的经验，但他是情场老手，长乐本是想挑逗他的，后来只能被迫享受，十分欢乐的享受。

　　当长乐如水蛇一般在他怀中扭动的时候，陆小凤忽然清醒了，醍醐灌顶一般，他的脸忽然扭曲，如同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他停止不动，长乐微微清醒，紧紧搂住他脖颈，娇声道：“怎么不动了？这个时候——”

　　陆小凤忽然挣开他纠缠，跳下床，神色复杂的看他一会，转身揪了披风，迎着刀子般寒风出门。

　　他的目的地自然是来凤堡，他要找的人自然是卓东来，寒风浇不灭他满腔情怀，但至少已经稍微冷静，在来凤堡围墙外时候，他自认已经十分冷静。

　　上次越过围墙还是月余前，那时心里一股子气憋着，根本不曾仔细留意来凤堡格局与防卫，那时候似乎来凤堡也不曾有什么防卫，但现在只怕不同，每夜里潜入来凤堡几个江湖人，来凤堡自然不会毫无准备，他知道卓东来挺擅长机关之道，对人员遣派也十分熟稔，昔日里杜家庄都那样规整，更别说现在——

　　一念闪过，他忽然觉得很微妙，上一次踏入来凤堡，当真不曾有一人阻拦不曾碰到一个机关，难道仅仅因为那时候来凤堡成立不久来不及设防卫？

　　围墙内是修饰整齐的草木与十分规整的道路，道路直通主厅，上一次他仅仅停留在主厅，但这一段路途，他不认为当真无害，主厅外有风灯，风灯随着寒风扑朔迷离，陆小凤揪紧披风，跳下围墙。

　　落脚之地是灌木丛，灌木丛上有几根极细的丝线，这些线的用途不想可知，在灌木丛上轻轻一踩，下一步便到了宽阔道路上，这些路每日里都要走，自然设不了机关，但道路两旁可以设埋伏，陆小凤踏上实地，便发现十步外至少有七八人在暗处埋伏着。

　　陆小凤并不准备跟这些人动手，但那些人却不会考虑他的心思，他还在原地站着，那些人已经悄悄围了过来。

　　陆小凤眨眨眼，纵身一跳，大鸟一般滑出十数尺，在道旁一棵树上轻轻一踩，再落之处便是主厅屋顶，他正要往远处瞧去，忽觉脚下一空，他落脚之处忽然生出一个大洞来，一口浊气正阻在心口，他无可奈何往下落去，来不及看主厅内是何情形，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想着至少脱离被动，这一翻身，便见眼前依稀银白晃过，一晃神，他脚已才在实处，银白色铁笼咯然一声，在他头顶迅速阖上。

　　陆小凤呆愣当地，总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呆愣功夫，已有人闯入主厅，操纵机关把陆小凤放下地面，另有人蹬蹬出门去了，不多时便有熟悉脚步声近，披着锦裘的卓东来在数人簇拥中闪亮灯火照耀下踏进了主厅。

　　卓东来看他一眼便笑了，一挥手，有人启动铁笼机关，陆小凤跳出来，哀怨道：“东来——”

　　卓东来朝他招手，柔声道：“跟我来。”

　　卓东来转身便走，陆小凤紧紧跟上，与他并肩。

　　卓东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想以你能耐，至少可闯入第三进院落。”

　　听他语气，倒也听不出有什么不高兴，陆小凤叹息一声，“只能说我与铁笼子有缘，彼此惺惺相惜难分难舍。”

　　卓东来道：“这依旧是顾道人杰作。”

　　陆小凤一愣，“顾道人不是已经回了无上观？”

　　卓东来道：“山中多寂寞，老人总是不惯寂寞的。”

　　这一会功夫，那些下人早已不在视线之内，卓东来解了裘袍抛给陆小凤，叹息道：“出门之前，你难道不该整理一下仪表？”

　　陆小凤此时狼狈，那是必然，当时出门仓促，中衣外衣他都未来得及穿，不过揪了披风，幸好天气太冷，他里衣穿的还算挺厚，当时虽被蹭乱，至少还穿着，还不算太过失礼，就算如此，绝对当的了一句衣冠不整了。

　　陆小凤内力多高深，自然不会俱冷，但他更抗拒不了卓东来的一片心意，披上裘袍，语调沉沉，“你不问我为什么来么？”

　　卓东来瞟他一眼，“我需要问么？”

　　陆小凤道：“你自然厉害的很，每一步皆是算计，但我实在想不明白。”

　　卓东来道：“不明白什么？”

　　陆小凤道：“不明白为何你要长乐那样子对我，你我情意到此地步，彼此心知肚明，再不会怀疑，但从来没有一个人会把他的情人推给别人，没有人会这样做。”

　　卓东来没有说话。

　　陆小凤道：“我不相信你的说法，你显然在敷衍我。”

　　卓东来叹了口气，“一个人的求知欲太旺盛总是让人十分无奈的，你为何不能乖巧一点，别总是一副想探出所有秘密的样子？”

　　陆小凤停下脚步，“所以你才会选择水天娇？”

　　卓东来道：“不要无理取闹。”

　　陆小凤沉默一会，低声道：“……抱歉。”

　　卓东来道：“你现在需要一个热水澡，一张足够温暖的床。”

　　陆小凤没有说话，跟着卓东来走，他忽然发现，他跟卓东来在一起，似乎极少心平气和的讲话，似乎总在为着某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争论甚至争吵，可就是这样，不见面却似乎会要了命一般，这当真是爱情么，为何与他谈过的任何一桩感情都不类似？

　　卓东来在一座院落跟前停下，陆小凤也停下脚步，“这是招待客人的房间？”

　　卓东来勾起嘴角，“这是我的住处。”

　　陆小凤看着房内柔和灯光，嘴里酸涩，“女主人尚在，我进去合适么？”

　　卓东来皱眉，“女主人？”

　　陆小凤道：“你与水天娇在一起已经快四个月，同床共枕自然早生了感情，若不是如此，又何必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卓东来十分惊诧，“你怎么会这么想？”顿了顿，忽然笑了。

　　陆小凤被他笑的万分狼狈，忍不住赤红了脸，“你觉得很可笑么？我，你可知我——”

　　卓东来没有让他说下去，而是一把揽过他，狠狠吻了下去，陆小凤怔怔，并没有完全明白卓东来的意思，但卓东来的热情深情他接收到了，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时候，一阵凌乱脚步声打断二人节奏。

　　这么大院落自然有夜里打更的，打更的一手提了灯笼正走呢，瞧见这里有人影，便提了灯笼仔细瞧，这一瞧，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丢了灯笼扭头便跑，灯笼在地上一滚，灯芯燃着灯皮，一阵火光照耀。

　　卓东来放开他，依旧在笑，“你以为水天娇是什么人？以为她是我的老婆？”

　　陆小凤呐呐，“我还能怎样认为？总不是堂兄表妹。”

　　卓东来道：“你都这样认为了，竟还愿意跟我……你……我卓东来何德何能。”

　　陆小凤道：“你把她当做什么人？把我当做什么人？”

　　卓东来笑一声，“不要再说她，你跟我来，我说过，你此时最需要一个热水澡。”

　　陆小凤并不太冷，但他身上还有情|欲味道，就算卓东来不说，他也不愿意把这个味道带到卓东来身上去，更何况卓东来是那么个爱干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