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相忘江湖难相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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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东来睁眼，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无边无际。
“你醒了？”
“……你是谁？这是哪里？”
“这是地狱，也是天堂。”
“我已死？”
“你早已是个死人。”
“死人还有温度心跳？”
“你很幸运，死而复生。”
“……可笑。”
“你不相信？”
卓东来冷笑。
“我知道你所有事情。”
“我知道你所有想知道的，不想让人知道的，所有事情。”
“我知道，你不择手段的想成名，是想找一个人，一个认得你、能说出你来历的人。”
卓东来紧紧闭上了嘴巴。
“我知道你是谁，从哪里来，有怎样的过去。”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对龙骨那么迷恋，龙骨现在就在我手里。”
“当然，我完全可以告诉你，原原本本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龙骨也可以送给你作为见面礼。”
“条件。”
“跟我合作，互利双赢。”
“我有没有其他选择？”
“你可以选择离开。”
“我离开会怎样？”
“你将永远不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事，因为——没有人比我知道的更多，我是唯一的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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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凤堡不是一座城堡，而是一个像曾经的天下第一楼青衣楼那样的组织，有人说，青衣楼就是来凤堡的前身，来凤堡内，本就都是青衣楼内成员。
来凤堡却不只是个杀手组织，提供杀手服务固然是来凤堡一大业务，但它同时也接一些别的业务，比如说押所有镖局都不敢押的镖，比如说解决一些官府都头疼万分的难题，当然，它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每一笔业务都将收取高额费用，来凤堡现于江湖不过三年，已经有人传言，来凤堡的银库已经超过国库规模。
这样一个让人又爱又恨又惊惧的组织自然是隐藏在一个特别的地方，有人曾穷追不舍的追查了三个月，也没有查出来凤堡所在，但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忽然有一日上，所有江湖人都在疯传，来凤堡就在长安城，来凤堡的总管叫做卓东来，固然还是不清楚来凤堡幕后主人是谁，一个总管的亮相已经足够江湖沸腾。
今天冬天特别冷，冬月积雪不化，长安城一片银装素裹，腊月初一那天，天气忽然放了晴，这一天，似乎成了这一年里长安城最热闹的一天。
腊月初一
来凤堡正式开堡，在朱雀街上大摆筵席，宴请五湖四海朋友，宴席摆了三日，最乐呵的，是长安城里一年到头食不果腹的丐帮兄弟。
腊月初四
来凤堡接下开堡以来的第一笔业务。
对象：宋州城万人佛宋向阳
罪名：谋害义兄，占其钱财，杀其幼子
结果：腊月初六晚宋向阳于卧室内头颅被斫
腊月初八
第二笔业务
递单人：毫州赵宝镇老员外赵万里
事件：镇上年轻女子接连失踪
结果：腊月十一于赵宝镇后山捕获元凶，恶人偷练邪功，殃及村人，恶人已诛
……
腊月初九
第五笔业务
递单人：太原通天镖局总镖头之子邓长兴与太原耀威武馆馆主之女仝金女
事件：两家世仇，二人相爱，被阻
结果：腊月十八，二人成婚
……
来凤堡业务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响，来凤堡手腕强硬，雷厉风行，做事不给人留任何退路，但所有人都不能否认，来凤堡恪守原则，每一个业务都能让雇主满意，杀的人也确实该杀，来凤堡做的事绝对符合江湖道义。
短短一月，来凤堡由暗转明，在江湖上立稳了脚跟。
腊月十三
一个东瀛浪人悄悄进了来凤堡，至今未出。
以上，是陆小凤整理得来的资料。
这一日，陆小凤披着猩红披风单骑进了长安城。
腊月十三，未时三刻，自延平门入，长安居用饭，后径直入升平楼，点长乐公子作陪，一夜未出。
腊月十四，游大慈恩寺，后自西而东走遍长安城，申时初刻至来凤堡外，一炷香余离开，归升平楼。
是夜，潜入来凤堡，将一寸余木盒放于待客大厅桌案，归升平楼。
……
腊月廿二，卯时出长安。
腊月廿八，归，入住升平楼，点长乐公子。
……
正月十五，辰时出门，后期未知。
以上，是卓东来处得来资料。
今日是上元节，来凤堡组成两支舞狮队，为长安喜庆增添许多光彩，作为来凤堡大总管，卓东来代表来凤堡大宴乡亲，宴席摆了三百多桌，这么些人里，会不会有陆小凤？
宴会上，面对堡里七十六号兄弟与各地前来捧场的百余位英雄好汉，卓东来郑重宣布一件事，来凤堡刚刚接下一笔业务，护送一名叫做池田武彦的东瀛武士回归故里，这趟镖将由卓东来亲自护送，五日后出发，同时被押运的，还有一本忍者秘术秘籍。
宴罢，卓东来回到他的小屋，不必再掩饰一脸疲惫，脱下以紫绒为面做成的紫貂斗篷，卸下紫金冠，舒舒服服的坐进一张铺着紫貂皮毛的紫檀木椅，在他坐下的时候，已经有人把一只盛着紫色波斯葡萄酒的紫色水晶杯送到他手边。
卓东来接过酒杯，“你还没走？”
那是个瘦弱大眼少年，少年长相柔美，身子还没有张开，颇有些雌雄难辨味道。
少年为卓东来脱靴，“今晚堡里有宴会，长乐以作陪之名，可以晚一个时辰回去。”这少年，正是升平楼长乐公子，却原来，他是卓东来的人。
卓东来道：“你有话对我说？”
长乐在地上跪着，捧着卓东来的脚，十分虔诚，“长乐想爷了，想陪陪爷。”
卓东来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长乐得到默许，开始大着胆子往卓东来身上靠，他手若无骨，整个身子也似无骨软蛇一般缠上了卓东来，他脸色已酡红，由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可以瞬间勾起男人心底欲望，就算不好男色之人，被这么个妖精缠上，瞬间也要迷失。
卓东来似乎也渐渐动情，他微微垂下的眼中不再一片清明，他额际渐渐冒出一层薄汗，捏着水晶酒杯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长乐已挑开卓东来上身衣物，小舌十分有技巧的从他胸腹往下，一步步刺激，他清晰感觉到，卓东来腹部已在颤抖。
卓东来忽然一把揪起他，反手一个巴掌，长乐跌出老远。
长乐捂住瞬间肿胀的脸，倔强回头，大声道：“我可以，我真的可以，你明明已经已经有了——”
他忽然住了口，他清晰明白的看出卓东来眼中怒气杀气，他一瞬间噤若寒蝉。
半晌，卓东来朝他招手，他小心翼翼靠过去。
卓东来十分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长乐却吓得差点软成一团泥。
卓东来道：“跟我说实话，你等在这里做什么，嗯？”
长乐道：“我……我不敢说。”
卓东来道：“你说，我不责罚你。”
长乐抬起头，大声道：“我想回来伺候爷，不想去伺候陆小凤，我实在不想看见他，看见他我就觉得呕心。”
卓东来道：“……为什么？据我所知，陆小凤对每一个情人都十分温柔体贴。”
长乐颤抖起来，“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个混蛋，是恶魔。”
卓东来十分温柔，“你害怕他？”
长乐抱起双臂，“我怕，怕的要死。”
卓东来身边自然有刀，未及咫尺，他抽了刀，扔到长乐面前，“那么，你就去死吧。”
长乐死了没有？自然没有，没有死，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卓东来对不听话的属下，一向不怎么客气的。
长乐开了房门出去的时候，恰恰环佩叮咚的美娇娘要敲门，长乐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姑娘也十分不屑的扬高头颅，在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怨恨悲凉，便不足为人道了。
来者自然是水天娇，水天娇在来凤堡有着十分特殊的地位，她还没有跟卓东来成亲，却已经俨然是这座城堡的女主人，每个人见到她都要十分尊敬的喊一声“姑娘”，就像十分尊敬的喊卓东来为“总管”一样。
卓东来起身迎接她，十分温柔为她解斗篷，“夜里风寒，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水天娇一句话不说，眼中含泪紧紧抱住她。
这也是她的专利，目前为止，没有人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接近卓东来，没有人敢在卓东来跟前这么放肆。
卓东来道：“受了什么委屈？有人欺负你？”
水天娇连连摇头。
卓东来道：“没事就回去休息罢，明日便要上路。”
水天娇道：“我能不能不走？我……我不想走。”
卓东来道：“我是为了你着想，未来这段时间这里不十分安全，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水天娇摇头，“我不必你分心，我有武功，完全可以自保。”
卓东来道：“听话。”
水天娇忍不住流泪，“……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卓东来道：“这里足够安全。”
水天娇眼中渗出悲哀来，勉强收拾精神，“别让我等得太久。”
卓东来送她出门，目送她走远。
天际飘起雪花，长安城的风雪千年不断，卓东来唏嘘一声，阖上房门，转身朝里间而去，里间供奉一座佛龛，佛龛里却没有菩萨，只有一方不规则形状铁石，龙骨。
龙骨前有香炉，香炉中尚有残香，卓东来拈香三拜，把檀香仔细插入香炉。
一声轻笑自窗口传来。
卓东来眉毛不抬，重新坐到火盆前，摆出舒服姿势，淡淡道：“我还以为你要偷窥至天明。”
有人从窗口跳入，瞧着面孔，赫然正是谢灵童，谢灵童道：“我一向自认正常的很，不像某人，简直可称古今中外第一之优雅淡定的变态。”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相忘江湖难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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