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凌少一

15、第十四章

　　睡得昏沉的凌少一睁开眼的第一感觉是脸上很疼，伸手摸了摸果然肿了起来，至于胸口和肚子上的痛感他倒不是很在乎，回忆起来昨天是他太冲动，居然忍不住压下风建，说实话，亲他的那一下凌少一就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
　　但是，之后呢……酒是冲动的液体，凌少一坐起来，看着一身狼狈的衣衫褶皱，裤子居然脱到一半，尴尬的笑了笑。趁着洗澡的功夫把衬衫和裤子交给服务员去熨，出来时只好无聊的光着身子站着看电视。不经意的绕过床时脚下踩到坚硬的东西，捡起来看是一枚扣子。这扣子看起来很眼熟。
　　敲门声打断凌少一的思考，衣服和裤子送了上来，穿戴完毕，出门时打开关闭的手机，上面一共是两条信息，均来自自己的父亲。
　　他忽略上面的内容直接删除，脚却不自觉的走向那个曾经让他迷路的地方——风建家。尽管，他自信满满的认为过去仍然有可能找到……哪怕只是站在楼下看他一眼也好。
　　“凌少一。”
　　声音冷得让凌少一吓了一跳，回身见是风影半眯着眼，前一秒还是疑惑，后一秒已经换成冷笑。
　　“来找我哥？”
　　凌少一点头又摇头，心虚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你昨天是不是跟我哥说了什么？”风影手里还拎着点青菜，显然是去市场刚回来。
　　“说？我什么都没说啊。”但是比说还要过分……
　　“是嘛？我哥昨天半夜回来一副很狼狈的样子，我提到你的名字他就一脸大惊失色的样子，这会儿你又鬼鬼祟祟……”
　　“停！谁鬼鬼祟祟了！”被戳中心事的凌少一恼羞成怒起来，瞪大了眼睛看风影，强行狡辩说：“我是刚好要去你家没找到路而已！”
　　“哦？好啊，那跟我一起回去吧。”风影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
　　“我说凌少一，虽然我们交往不多，可我觉得你现在这种反复强调的样子，很显然是心虚了。”风影挑着嘴角，继续进攻：“要说我哥也并不是很生气，他只是不说话，一个人表情很严肃，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睡觉而已。”
　　“啊？”凌少一想了想，以昨晚自己的做为……还有没有可能挽回，或者撒谎？
　　“你昨晚跟我哥在一起吧？”
　　“嗯。”还在想风建一夜没睡的事，凌少一想也没想就回答。
　　“要是你们打架了的话，不妨去道歉。”
　　“什么打架啊，我……”凌少一骇然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哼哼唧唧的说：“你哥打我的脸是他不对。”
　　“他不是无缘无故打你吧？”风影笑了笑，“难道我小看了你？”
　　“什么？”
　　“你干脆对我哥做了什么才被打？”
　　“没有！”
　　“哈哈，好吧，要是没有就算了，走吧，这次我做饭请你吃。”
　　凌少一想要拒绝说了好几次不去，都因为风影强硬的态度被华丽忽视了，终其根本风影同学就是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大哥和凌少一都什么都不说，那就干脆让两颗彗星撞在一起试试好了。
　　进屋后的凌少一压抑住慌乱，在风建与他对视的瞬间，迅速拉着人往其中一间卧室走去，关门压住风建说：“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嗯……”风建眼神变了变。
　　“我可以道歉。”
　　“等一下！”风建要捂住凌少一的嘴。
　　“我说我……”凌少一也停顿下来，他回过头，发现风家老三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他们。
　　“出去说。”
　　风建不客气的拽过凌少一往外走，关门声震得凌少一心惊胆战，但他这会想，风建这个态度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
　　“凌少一，我不管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但是你最好别跟我来这套。”
　　“什么？”摸不到头脑的凌少一迷惑的看着风建，耍花样？
　　“你跟你爸有什么矛盾可以慢慢解决，别把我牵扯进来。还有，你这个年纪有性冲动很正常，但是再正常也给我看清楚了，我是风建，男的。”
　　原来……他一晚上没睡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啊。凌少一笑了笑，一切非但没有进展还回到了原点，看来风影很了解风建，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往某些方面想。撇嘴露出不屑的表情，凌少一说：“我还不至于因为那点事就没事找事。”
　　“好了，昨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哦。”凌少一又不屑的撇了风建一眼。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拽过凌少一的脖领子，风建忽然发现脖侧有深红色的印记……“我就知道，你这个死小子年纪不大就乱搞！”
　　“什么乱搞，我不就亲了亲你……”这一次，凌少一迅速的挡住了风建的拳头，但是拳头很快落在了他的肚子上，捂着肚子，凌少一没好气的叫骂。“没事发什么疯啊！不愧是姓疯的。”
　　“凌少一，你最好老实点，别老让我操心。”
　　“我让你操心？”我还想□□呢！凌少一站起来转身要走被风建拽住，“干吗？”
　　“风影的饭你得回去吃。”
　　“为什么？”真难得在风建脸上看到一丝窘迫的表情。
　　“要不然他又要问东问西的，快回去吃饭。吃完了快滚。”
　　“你这是对待客人应有的态度吗？”
　　话虽这么说，凌少一还是跟风建回去吃饭。席上，风家两个弟弟那战斗机一样的目光分别在凌少一和风建脸上扫来扫去，就算是钢精铁板也快化了，奈何两个人一个多余的字都懒得说。吃完饭凌少一点名要求风建送他，这回风影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风建回来进门的第一刻，问了一句足以让风建跌到的话——“哥，你不会是上了凌少一吧？”
　　后话再不多讲，这本就是一段有裂痕的记忆，属于寒扬需要逃避，属于凌少一需要回避，属于风建刻意忘记的故事。
　　那之后的风建顺利的和凌少一的父亲所经营的北方制药取得合作关系，大力经营□□生意，从一个面临破产的小帮派，逐渐过渡成A市的大□□，天风帮的程天和风建也从默默无名的小人物变成黑白两道让人敬畏的角色。这是凌少一离开A市六年后的今天，所形成的规模。
　　你要问凌少一去了哪里？
　　那一年夏季结束后，凌少一接到了母亲的电话，那一次他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以往的愤怒，只是默默的收拾好行囊，跟这所学校告别，吴玉得到了一个久久不放的拥抱，他记得凌少一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还有可能的话，我会回来。”
　　这一个可能，等了六年。
　　在这个秋季开始的时候，新生陆陆续续返校，那些莘莘学子之中不乏一个总是打扮有些流气的少年，一米七三，头发挡住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用冷淡的目光看向四周，嘴巴有些翘起的痕迹，轮廓很诱人。他走进这所学校，喜欢那个流传着鬼故事的长廊，流连不断。
　　六年后的今天，凌少一终于，回来了。
　　彷佛之前这段凭空消失的时间，只是大家一段被截断的记忆，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时间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