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隔花初见

9、Chapter 8

　　“蓝色的火焰……是雨属性呢。”
　　彭格列总部，刚刚回来的埃琳娜听说路辰掌握了死气之火，高兴地前来探望。
　　“那就去请教一下雨月先生吧。”埃琳娜说，“你们都是雨属性，由他来教导比较好吧。”
　　就算路辰已经成功的使出了火焰，她也还不能灵活地将死气之火运用到战斗中去，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人在旁边指导，或者直接对战从实战中磨合技巧。
　　本来路辰是想向G请教的，毕竟一直以来教导她战斗的都是G。可是G一向一副过劳死的模样，最近更是忙的脚不沾地，路辰也不好意思麻烦他。
　　此外，她向朝利雨月求教，还有一个原因。

　　“雨月先生，请教我标准日本语！”
　　路辰非常标准地一鞠躬，大声对朝利雨月说。
　　她这次好不容易深谋远虑了一番。要知道，有着各种各样奇怪能力的二次元世界中，日文世界占了很大一部分，如果学会了日语，至少不会再发生例如刚到家教世界语言不通这种囧事。
　　虽然这个可以通过向主神购买语言包解决，但是一个B的价格，路辰表示那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主神在脑内啧了一声：“净会耍小聪明。”

　　朝利雨月显然对这个请求很意外，愣了几秒，无奈地笑了笑，回身拿起一把日本刀，递到路辰面前。
　　“拿着。”
　　路辰直起身，双手接过刀捧着，不明所以。
　　“你首先要学会的是如何控制死气之火，熟悉它的波动、变化甚至是脉搏和情绪。”朝利雨月一边讲解，一边点起火焰。美丽的蓝色火焰沿着他持剑的手窜出，包裹住刀的刀身。
　　“这个只能多练习领悟，什么时候你可以做到我这样，就算合格了。”
　　路辰点点头，她也知道这类能力大多是非常唯心主义的，修炼的诀窍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当下点起戒指上的火焰，冥想着感受火焰的跳动和走向。
　　朝利雨月看着渐入佳境浑然忘我的路辰，微笑着拍了拍手。
　　路辰恍然一惊，睁开眼疑惑地望向朝利雨月。
　　“你不要停，现在我们来学习日语。”

　　……等等这个不要停是怎么回事？
　　路辰觉得，如果自己的思考没有出现偏差，雨守先生的意思是让自己修炼死气的同时，跟他学习日语。
　　……这是人干的事吗？！
　　朝利雨月笑容满面：“不是路辰你要求学日语的么？”
　　路辰咬牙切齿，死气之火倒是明亮了很多，一言不发地盯着朝利雨月，满脸都写着“这什么玩意你玩我呢吧”的意思。
　　朝利雨月视路辰的不满为无物，自顾自地席地而坐，道：“现在这种情况呢，我先教你口语，你自己找时间再补写字，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哦对了，如果我不在，问Giotto也可以，他的日语也不错。”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吧！(╯‵□′)╯︵┻━┻

　　总之人家愿意教授自己，还是无偿的，路辰怎么着也没有挑三拣四的立场。学着朝利雨月坐在地上，右手端着刀，尽力使自己的双目离开缓缓镀上蓝色火焰的刀身，看向对面的青年。
　　“死气之火的发动是不需要用心的，你必须练习一心两用。”
　　“那么路辰。”朝利雨月看着路辰的动作，似乎有些满意，“你为什么要学日语呢？”
　　为了省钱——当然这是实话不能说。路辰咽了咽口水，眼神四处乱转，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到底怎么说啊怎么说啊，中国人在意大利做黑手党学习日语这逻辑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啊，现在小说都不这么写了啊（……）话说现在中日关系好像也不怎么友好是不是还打仗来着什么甲午海战八国联军……
　　路辰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地道：“师夷之长以治夷！”

　　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了。
　　路辰好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脸一下子涨红了，眼神左躲右闪，就是不敢看对面青年的脸色。
　　你这说谁是夷哟当人家听不懂是吧人家随便一剑就能把你捅俩窟窿不作死就不会死啊路辰！
　　“咳。”朝利雨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唤回路辰的注意力，并转移话题道，“你的死气之火灭了。”
　　路辰恍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停下了练习，忙重新点起火焰，试图分心关注朝利雨月。
　　朝利雨月明智地决定揭过这个话题。

　　当Simone端着一叠账单，到雨守处来找路辰工作的时候，发现屋里并不见那位温润的东方男子，倒是地板上趴着一只路辰，睡的正香。
　　其实这丫头安静下来倒是挺好看的。Simone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路辰的脸颊。
　　“喂，起来工作了。”
　　比起西方人要细腻的多的肌肤手感很好，面颊上还浮着一层细小的茸毛，路辰睡的脸蛋粉扑扑的，就算Simone这么折腾也没醒。
　　如果换成个男人，Simone肯定二话不说一脚踹过去，这要是再不醒那肯定是个死人；可现在地上的是个姑娘，还是跟自己共事了一段时间关系还不错的姑娘，一向自诩怜香惜玉的Simone下不了手。
　　他想了想，低下头，唇靠近路辰的耳朵，轻声道：“阿辰，埃琳娜小姐烤了草莓蛋糕哟。”

　　效果立竿见影。
　　路辰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揉着眼睛爬起来，由于睡在地板上全身酸痛，她还带着几分的不清醒，嘟囔道：“埃琳娜……蛋糕……”
　　主神忍不住吐槽：“出息！”
　　路辰眨巴眨巴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影，眼里渐渐泛出光彩。
　　Simone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支吾道：“阿辰……”
　　路辰听到声音似乎清醒了不少，仔细瞅了瞅眼前的人，目光一下子暗了下来，语气带着失望道：“Simone啊，什么事？”
　　——差别待遇太大了吧喂！
　　Simone揉了揉太阳穴，说：“财务部有工作，G先生点名让你来经手。还有，埃琳娜小姐确实烤了些水果派，在到处找你呢。”
　　“……不早说！”路辰面露兴奋，站起来，连衣服上的灰也不拍，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走了。
　　Simone觉得头更疼了。

　　埃琳娜四处找路辰未果，放不下烤炉，回到餐厅不久，就听见由远及近传来耳熟的声音。
　　“埃琳娜！”路辰莽莽撞撞推门就进，把埃琳娜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刚出炉的派给砸了。
　　“怎么了阿辰？”
　　路辰拉开靠近埃琳娜的座位坐下：“Simone说你找我。”
　　埃琳娜拿着刀切桌上的水果派，香甜的内馅沿着刀刃流出来，满屋霎时间都充满了水果和蜂蜜的甜香。
　　“这块给阿辰。”埃琳娜切出一块，端给路辰。
　　路辰赶忙接过。埃琳娜转眼间，似乎看见路辰身后有一条尾巴在摇。
　　……一定是错觉嗯一定是。

　　“阿辰你开始跟朝利先生修行了？”切好水果派，并托人送去首领及各位守护者处的埃琳娜托着腮，“D说，死气之火的修炼很消耗精神力，阿辰你这几天不要熬夜了，工作做不完的话交给Simone或者G。”
　　精神力……怪不得今天觉得比以往都累，结束之后还没忍住睡着了，路辰恍然。
　　吃着吃着，路辰忽然想起了一个被她忽略了很久的问题：“埃琳娜，你怎么知道我是雨属性？”
　　埃琳娜一挑眉：“嗯……其实在亲眼看到你的火焰之前，我也不知道呢。”
　　路辰有些疑惑：“那为什么埃琳娜会送我指环？”还是属性相合的指环。
　　埃琳娜笑道：“那个啊，最开始我也不知道阿辰你适合什么样的指环。然后我就去问了塔尔波先生。”
　　——塔尔波，彭格列的雕金师，很可能就是制作了彭格列指环的人。
　　“本来是想给阿辰你打造一枚指环的，可是塔尔波先生说，他之前给我打的这枚指环一直没有用，十分可惜，留在我手里也没有用，倒是跟你很合。”
　　说到这里，埃琳娜向路辰倾身，摸了摸她的头。
　　“我知道阿辰你很想变强，但是也不要太拼命，至今为止阿辰的表现已经很出色了，就连G先生都在Giotto面前夸过你呢。”
　　感受到头顶的温暖，路辰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如果阿辰你喜欢和我一起，和彭格列一起走下去的话我当然很高兴。但是阿辰，你这样下去，太悲伤了。”
　　路辰愣愣地看着埃琳娜，她有些听不懂。
　　“一开始，阿辰你就是因为想得到力量和庇护才加入彭格列的吧？你那天和纳克尔的对话我还记得呢。”
　　路辰有些羞愧，她加入彭格列的确目的不纯。
　　“Simone说，你今天练习死气之火透支了精神力。”埃琳娜放下摸路辰脑袋的手，“阿辰，拥有力量是很难过的，越是强大的力量越是如此，你会发现，你明明已经变得强了，却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反而失去了更多。我不想你变成这样——别否认，你不会满足于只有死气之火傍身的 ——所以阿辰，停下吧。”

　　此后路辰一言不发，埃琳娜牵着她去镇上散步。走到一处小教堂前，路辰停下了脚步。
　　“埃琳娜。”路辰转过身面对着身旁的女子，脸上少见地没有笑容，“像埃琳娜一样，不会战斗，但是能在其他方面做自己想做的事，和朋友们在一起，幸福平安地度过一生，这种生活，我也很想。”
　　“但是埃琳娜，”路辰仰起头，努力掩饰眼眶里泛出的泪水，“我停不下来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

　　似乎是路辰勉强压抑住的哭腔被埃琳娜听了出来，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安慰路辰。
　　“阿辰——”
　　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路辰惊愕地看过去，迎面满眼是鲜红的血液。
　　子弹从埃琳娜胸口和肩部冲入，艳丽的红色喷了出来，溅到路辰的脸上，混合着她未干的泪水，沿着脸颊蜿蜒而下。
　　身前女子的身体缓缓滑落，只有眼睛还在看着路辰。
　　温柔的，爱怜的，母亲一般的眼神。
　　路辰双膝无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全身痉挛，张大了嘴却发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埃琳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