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完结篇） ...
-
[铭的自白]
故事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吧？
可是，我觉得，还有一些是没有交待的。
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老师已经不见了。说实在的，我是有过失落，也有难受的感觉，但我还是很高兴，我的第一次，是给了我最崇敬、最爱的长泽老师。
他，也许不知道，我是一直喜欢着他的吧。
季铭，一直是喜欢着长泽健的啊。
我拖着酸痛的腰，到酒店房间的浴室将自己洗干净，后方很痛，我知道可能是出血了，毕竟昨晚是那样的激烈，直到现在还觉得老师似乎还在爱我。
可是，我很担心，我无法看透老师的心情，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像我喜欢他一样的喜欢我。那一次在NOISELESS，我看见他和一个男人在走廊上□□，他好像也这么激烈地拥抱着那个男人。我实在是……
出了酒店后，我先回了趟家，妹妹一定是担心了，我一夜没回家，我以前就算再辛苦再累也不会不回家。可是我急着想见到老师，我还是想问他，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我想知道。
我和妹妹匆匆说了再见就又出门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到底如何开口才好。
去见我最喜欢的人。虽然我知道，我不该在我们发生关系后的第二天，这样敏感的一个日子里，去见他，但我不想等了，我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如果，他再像上次一样在我面前去抱另一个人，我想我一定会受不了。
我几乎从头到尾都在揣测老师会给我怎样的答案。
是的，我实在是太期待了，我悄悄爱了老师快三年。
可是，我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耳边有人在尖叫，那么刺耳，真是一点也没有公共场所的观念。
然后我听到有汽车短促的鸣了一下笛。
之后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的脑子里流出去，不停地流，止也止不住。
随后，我的世界就只剩下黑暗了。
……
[长泽健的自白]
铭的妹妹告诉我，铭正躺在医院的重症病房。于是，我就买了束漂亮的百合。本来想买蔷薇的，可是花店老板说这个季节的蔷薇很难存活，所以就没有买到。
去医院看望铭的时候，天正在下雨，马路上交通堵塞得厉害。我淡淡地朝那车队长龙扫了一眼，持伞加快了步伐。
路经一家礼品店的时候，停了停，总觉得或许应该买个漂亮的水果篮会比较好，可是，我实在是不知道铭喜欢什么水果。这才惊觉，我对铭的了解，似乎少了那么一点。
不，不止一点。
我几乎只要一有空就会到医院来看铭。隔着一层玻璃，看他安详地睡在里面，一动不动，连话也不说，东西也不吃。我实在是担心他的身体，这么睡下去，总有一天会垮掉，更别说要再站起来跳舞了。
我想告诉他，那个奖杯真是漂亮。曾经我也有那么一个。
我把他的奖杯放在我的奖杯旁，一个上面刻着季铭，一个上面刻着长泽健。好像，这样就永远在一起了。
一个星期后，我被允许进入病房探病。
铭还是睡觉，看也不看我一眼，他的脸都憔悴凹陷下去了。
那天铭的妹妹也有来，她看着床上的铭，突然说：“哥哥……他很喜欢你……”
我愣了愣，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哥哥他从很早开始就喜欢长泽老师您了，我无意中翻到他的日记，是他亲自写的。我当时，很纳闷，为什么，他会喜欢一个男人。我也有问过他，他只是笑笑，说‘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那是没有道理的’……”
我还是愣愣地看着她，心里渐渐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哥哥他……算了，我得先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能等哥哥能够挪动了，我们就要回中国了……”
铭的妹妹走前，医生对我们说，说铭可能永远也醒不了了。
我看到女孩子默默地流泪，看向我，满眼的哀怨。我的心，也跟着抽痛了。
可我还是向她提出了要求。
我说，给我五年的时间，如果五年后，你的哥哥还是没有醒，那我就亲自把他送回亲人的身边。
女孩子没有说话，不知道是默许还是无奈。
第二天，她就走了，留下铭在我这。
……
今天是个阴天，气象预报说会有大风大雨。我一如既往地走在去医院的路上。
那天之后，我就把铭接回了家，一个人在家里照顾他。可前阵子天气一直不好，又是湿气又是大幅度升降温，铭的身体就突然变得很不好，于是我又把他送回了医院看护。
算起来，也有五年了。铭这样躺了有五年了。但他始终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哪怕一个字都没有。
我推开病房的门，朝着躺在床上的人尽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铭，我来看你了哦，昨晚睡得好吗？不在家里住，是不是会不习惯？”
我把手里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把病床摇竖起来，扶着铭坐躺好，替他把被子掀开一些，能透透气，不然会闷坏。
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是那样的柔软，可是好像越来越少了。
我随后倒了杯水递过去：“来，喝点水吧，你看你的嘴唇都有些开裂了。”
“……”
他也不说话。
“哎，你真是的，那么大个人，每次喝水还都要我喂你，都喂了你那么久了……都五年了…………”
我再也无法灿烂地笑。端着水杯往嘴里倒，然后凑过去喂他。他也乖乖地任我喂，就像以前会走会跳会跑的时候一样，一样乖巧。
喂完水，我把床摇下去一些，然后拿了一个苹果去削。
我以前从来不干这些的。
可五年里，都练得烂熟了。
我一边削，一边仍旧不放弃地和他说话：“对了，今天早上，国标舞委员会的人又打电话来了，他们真是纠缠不休，我都说了你不会去演，我也不会，可他们就是这么讨厌。”
“对了，铭，你还记得《冥歌》吗？我是忘不掉啦，真的很想再让你站起来跳给我看。呵呵，那个时候我还一直挑剔你呢，其实，那都是因为你总是打瞌睡啊，怎么可以那样呢，舞蹈应该是要完全投入才行的啊。”
我一边削，把苹果皮削得薄薄的，估计谁都练不出我这样的水平吧。
“前两天，你妹妹有打电话来哦，她问我你好不好，你说，我该怎么回答她？……我告诉她，你总爱跟我发脾气，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也一直都不理我……就像现在这样……”
我削不动了。
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以前是个从来都不哭的人啊。
你说，你都这么改变我了，为什么还不起来呢？你不是还喜欢我的吗？
我还想告诉你，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呢。
从来没有谁可以让我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只有你啊。
我放下削好的苹果走到窗边，想开点窗让铭透透气，但又不敢开大，怕他着凉。
站在窗边往下看的时候，看到一个白头发的老爷爷往医院大楼走。我知道他，他是来看隔壁病房的他的儿子的。他的儿子也这么躺着，都躺了十二年了。
我心突然就往下沉。
铭，是不是，我也要这样，到了头发都白了的时候，依然每天来看躺在床上的你呢？
我……
我实在是很想你啊……
我都还没有听你对我表白，我也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心情呢。
回过头去的时候，铭依然没有醒。
他好像就认定了要这么睡下去似的。
我拿着装了苹果皮的垃圾筒要出去倒掉。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
“老师……”
“……”
啊，这是什么声音？真是奇怪呢，这里都没有别人啊。
“老师……”
铭，是你吗？还是，我太想你了？所以都幻听了？
“老师……”
第三声。
我知道，我这回确定不是幻听。可实在是无法相信……
我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自己都快放弃了。
铭，真的是你吗？
我失措地转过头去。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完结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