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来龙去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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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幻影？”唐三诧异，
“什么幻影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我们即将去的地方，我曾在那里碰到一个有着‘我’存在的幻境和一个实力不弱于我的幻象。”
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中一个开始慢慢变得模糊透明，白炀看着唐三，缓缓地道：
“小三，在那个地方，看到的未必是真实，想象的也不一定虚幻。”
“嗯？”
唐三眼露疑惑，继而深深地皱起了眉。
“不用想太多，”
白炀突然露出了个轻松的笑容，打断了唐三的思索，
“到了那个时候，对我们来说，只需要跟着感觉走。”
不等唐三有什么反应，白炀就换了话题，
“小三，我知道了异族的来历。”
当初他静坐了两天一夜的时间内，便是将全部心神放入了藏经阁中，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他并未忽略这一可以说与他的穿越息息相关的神器，如今已经到了第七层。
第七层的藏经阁不同于一层那浩瀚如海般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书架书籍，只有如同绽开莲花般摆放的近百座黑色斜台，每座斜台上最多不过十数件物品，其中以玉牒玉简居多，也有轴卷、符箓、星石等等并不大的物件。然而就是这些看似不多的东西，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是第一层所有书籍加起来的百倍之多！而且不只是量上，在“质”上更是与那些一层的书籍类记载完全是天壤之别，可以说每阅读其中一者，都会近乎耗空白炀的全部神识之力。
当然，这一层内记载的足以让人疯狂的功法秘术绝不愧于这样的付出，但问题是，因为世界的不同这些功法秘术完全无法施展出来，除非白炀能将之吃透并演化至符合这个世界的法则。但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大量的时间，不巧的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而在这种情况下，拿出珍贵的时间和藏经阁死磕，白炀为的不是其中的记录，而是这件神器本身的能力。“收录世间一切智慧”的藏经阁，在与白炀挂钩后它能够收集来的信息就和白炀本身能力与见识息息相关，以白炀如今的能力，往前三万年整个斗罗大陆世界范围内的重大信息都已经可以尽收阁内。然而这还不够，也许是作为世界的异数，他所碰上的事物也总是太过离奇，从天极到栖阳谷，神之封印到异族，竟然都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而想要打破这个限制，只有一个方法。藏经阁每解封一层，会给白炀带来一个短暂而强大的增幅，越往上增幅越强。当初他打开三层时，便凭着那暴涨了数十倍的探测能力发现并记录了光凌燕这一传说中的存在。二进三由是如此，更不用说七到八层这一跨度，它带来的已经不是单纯的增幅，而是一个能力——
八重天顶，溯古知今一念间。
在那一刻，白炀可以指定一件事情由藏经阁来收集记录，比如神界的隐秘，比如十数万年前那个与如今截然不同的斗罗大陆，又比如说异族……
“异族并非这个世界上自然诞生的生物，他们是……意外的产物。”
白炀斟酌了一下词句，
“十数万年前，斗罗大陆的法则比现在要坚强得多，甚至可以说仅次于神界。无数个种族在这里繁衍生息，诸神可以以真身降临，并致力于传播自身的信仰与争夺地盘。”
“其中有一个能力比较特殊的二级神灵，他凭能力收集了很多来自各个世界的珍奇，但他本身的能力并不强，怀璧其罪之下便产生了个想法，在斗罗大陆中用这些珍奇打造出为他战斗的能与神对抗的‘兵器’。”
“兵器……”
唐三抿了抿嘴唇，有些奇怪道：
“这不合理。”
作为海神传承者，精神力大成之后他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成神的大门内，也对世界规则有了一定的理解。不同世界的法则除了构成世界最基础的几点外基本互不相容，也因此其他世界里的珍奇到了另一个世界可能就成了废物，更别提制造与“神”对抗的兵器了，更何况当时这个世界的法则无疑要强横的多。但问题也在这里，作为神灵，对方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是的，所以他选择用生灵来容纳这些东西。”
白炀眼中闪过厌恶的神色，虽然记录里只是寥寥几句的内容，但白炀能从中读出无数的血腥。这个神就像是他第一世中报道过的那些疯狂的科学家，用无数哀嚎的生命灵魂来堆砌一个微小的概率。
唐三面露骇然，确实，以他唯一见过的异族，那个狼人的形象来看，与其说是自然变异，更像是被人为的拼凑而成。
“可以想象，这种违逆法则的实验成功少，失败多，而有一天，其中一个失败品因为某些原因获得了一份同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传承，”
白炀眸色渐深，
“这份传承令他脱离了那个神的禁制，并开始修炼强大自身，而在巧合地吞噬了一块法则结晶之后，他竟然演化出了一种超出世界规则的逆天能力。”
“他在逃离并潜伏了一段时间之后重回了‘诞生地’，杀掉了那名神灵，释放并收拢了所有试验品，教给他们以自身为模板总结出来的修炼方式，同时开始收集法则结晶。”
“然而这个过程并不平静，作为统治者的神灵们不会放过这些由神力制造却反噬其主的‘兵器’，更何况他们收集法则结晶的行动也触及到了神祇们的利益。”
“法则结晶……”
唐三恍然道，“神晶？”
白炀点头。
法则结晶，顾名思义，是世界法则的具现化，世界自身凝结成的法则结晶极其稀有，而且往往不是在凶绝之地，就是如脚边石块一般平凡的难以察觉。然而自然生成的法则结晶实在太过稀少珍贵，是神灵们也会下黑手争夺的东西，所以一般来说的法则结晶，其实另一种同样蕴含了法则的能量聚集体，即神晶。
所谓的神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群修炼到极致而突破了本身生命限制的生灵，与此同时，他们的力量也不再局限于能量属性，而是上升到了规则的层次，也因此才使得神阶上下存在着几乎不可逾越的实力压制。所谓神晶，就是神祇抽调自身所持有的法则，用神力包裹凝结而出的产物，是少数可以承载神力神念，吸收信仰之力的物体。神灵制造神晶需要耗费很多精力，甚至会损耗自身实力，所以十数万年前往往只有最核心的神殿中才会供奉一块神晶，用于展现神迹，守护神殿的同时转化信仰之力反哺神灵本身。
到如今，哪怕没了神殿与神迹，神晶也并没有彻底的销声匿迹，最接近的一个例子，曾经的瀚海乾坤罩，如今的海神之心，便是最低等的神晶。因为含有着一丝神灵最核心本质的力量，自然可以用于传承。
异族的目标是这种与神灵本身息息相关的东西，也难怪两方的仇越结越深。
唐三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死循环。”
“对，这是一个死循环。”
白炀表示赞同。
神要杀异族，异族不想被杀就要变得强大，想要变强就需要抢神手中的法则结晶，无论成不成功都又狠狠地刷了把仇恨值，于是神更要杀他们……
“然后呢？”
唐三问道，十数万年前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终究太过遥远，遥远到是非成败都已被时间淹没而丧失了意义，如今他们需要知道的，是尽可能多的信息，关于他们即将面对的强敌。
“然后异族奇迹般地存活下来并迅速崛起，一手挑起了整个世界甚至波及到神界的大战，致使众多神祇陨落，当时的世界天地倾覆，法则重塑，无法再容纳神临，在神灵被完全排斥出去之前，大战中幸存的十几名神祇联手追杀异族首领，成功轰杀了对方的实体，将其灵魂封印在天极。”
“神之封印。”
唐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
“对。当初他令光凌燕将我带到神之封印，然后对你下手，就是为了逼我破坏封印之地助他脱困……”
白炀眼中闪过森冷的寒芒，
“所以我收走了神之封印的核心晶体，却留下了一朵太阳真火继续镇压。没想到还有要去找他的一天，那朵与我同源的太阳真火便是最好的路引。”
无心插柳柳成荫，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去，外界已是日暮降临时，这也代表着，一片黑暗的栖阳谷中迎来了最炫丽的时刻。
巨大而炽热的日轮挂在树梢，金红色的光芒渲染了整片树海，密密交织重叠着的层羽飞扬，同气连枝，绵延不绝，像是燃烧着的云翳，又像是悬于半空的琼池，盛了满满一池的熔金玉液。
然后，黑暗伴随着日落再次降临。在最后一抹余光利剑般刺穿了整片林海，像是一条闪电银蛇分割了暗淡了光芒的火海那一瞬间，无数银花应声绽放，耀眼却不炫目的银色的光芒在黑夜到来之时率先点亮了天地，空灵皎洁如月色的流银光影中，白炀突然握住了唐三的右手，倾身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小三，等会跟紧我，千万不要放手。”
唐三回望着盈满温柔浅笑的黑眸，并未回应，但凭空而生的蓝银皇已将两人相贴的手腕紧紧缠缚。
心念一动，两人加起来共十七道绚丽的魂环尽数浮现，两对一模一样但一虚一实的金色羽翼舒展开来，白炀牵着唐三跃下了落阳木王的枝干，以一定的节奏在复杂如迷宫般的枝桠间灵巧的穿梭。
银花绽放只有三息时间，而在这三息时间内，空间的节点才会打开。
一息，唐三跟着白炀穿过十数道叶隙，转了近百个弯，眼前突然一片清明，竟是不知何时脱离了落阳木王遮天蔽日的叶冠，出现在树腰处。
两息，白炀一个翻身，双翼疾扇，速度瞬间飚上极致，恍若两道重叠在一起的流光，沿着一个曼妙的弧度盘绕着落阳木王的树干转了个圈，在即将落入地面之时，这点萤火般的光芒一闪之后突然消失。
三息，已经做好了以绝对的超速脸朝下亲吻大地的准备，然而在遒劲的如龙躯般的根须充斥了视野时，唐三只觉得眼前一花，继而发现他们竟是凭空出现在了那片连天的崖壁前。漫天银芒下，石体的斑驳纵横清晰可见，在前半个身位的白炀回头看着唐三，清冷的光芒洗不掉他们眼底逐渐炙热的战意锋芒。无需言语，在繁花尽落的一瞬，两道身影自杀一般撞向身前坚硬的石壁。
没有轰然巨响，更没有血溅三尺，席卷而下的暗夜与无孔不入的银华交界处，那道狭长的裂口无声息的吞没了两人的身影，又在下一秒彻底的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197章 来龙去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