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角斗士》利夏尔

291、十月的风9

　　十月的风9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皮鞋的跟敲在地面上发出重重的响声：“他们只是活动了一阵，轻轻地活动了一阵！我们的努力就都落空了！他妈的，哪里有这样的事情？那里有这样的事情啊。”
　　嘉烈一言不发。
　　他知道，赛穆尔是能听得进大道理的----不过要等他的怒火平息之后，现在他说什么都等于是火上浇油，越烧越旺。
　　因此他耐心地等，等赛穆尔说够了，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这才慢条斯理地说：“赛穆尔，别忘了布兰特公爵是陛下的妹夫。“
　　“……？“
　　“陛下要动他，绝非易事，当年陛下可是依靠了他的辅佐才得以登上皇位。“嘉烈说：“你一直生活在魔界，对于这些历史，知道得应该比我多。”
　　“别跟我一直提这种事情。”
　　赛穆尔不太舒服地蹙着眉：“难道功臣犯罪就不受罚了么？”
　　“当权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有些犯罪就不会被称为犯罪了。”嘉烈无奈地摇摇头，说：“无论是魔族，还是呼蛮，对于权力的使用，都是一样的。往往是这样，权力是为了保证更好地犯罪。在巴风米特王朝初期，权力的滥用状况能被遏制住，可是现在，它已经是积弊难返了。”
　　“够了，少跟我说这样的大道理！”赛穆尔怒道。
　　“好。”
　　接下来，嘉烈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行李，赛穆尔烦躁地抓起桌上摆的糖渍蜈蚣干来吃。在嘉烈将几只笔放进笔盒，将笔盒塞进行李包的时候，赛穆尔又说话了：“喂，你对于陛下的处置有什么看法。”
　　“如果你要问我这些，当然是陛下英明。”嘉烈说：“能够束缚住约伯的行动，本身就是足够明智的举措了-----陛下不想让约伯继续坏他的名声，何况，陛下不是派遣了魔界哨兵，负责在赫伯亚的校园中警戒吗？”
　　“哼，我敢打赌，不出三个月，哨兵们会统统撤走！”赛穆尔咕哝道：“只要约伯老老实实，陛下就不会抓住他的小辫子。”
　　“那不一定。”嘉烈说：“你觉得什么学校需要一个赫赫有名的龙骑士和一头属于王族血统的银龙守护？要是普普通通的学校，至于这样吗？”
　　“……”
　　“所以赫伯亚角斗学校的存在必定有着教育之外的第二个用途。”嘉烈轻轻地说。
　　“监视？”
　　赛穆尔反问道。
　　“是啊。”嘉烈点头道：“也许布兰特知道了这件事情，也许不知道，不过，让约伯暗杀掉萨格校长，那就等于将学校，以及学校培养的所有有生力量都掌握在手里了，要知道从赫伯亚角斗学校毕业的角斗士，一般都能在军中获得较为顺利的仕途的，同样，他们也是部队的中坚力量。”
　　“只不过约伯做的事情足够让天怒人怨。”塞穆尔说。
　　“是啊，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嘉烈说：“布兰特百般考虑，可是他……没有考虑到约伯的为人，因为一个暗杀者是做不好校长的。”
　　“你说的也到有理。”塞穆尔说着，气消了一半，说：“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让约伯现出更多的嫌疑之处。”嘉烈说：“我想，莎布尼古拉斯夫人与布兰特公爵是潜在的对手，布兰特公爵是仇恨女人的，所以莎布尼古拉斯夫人为了自保，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抓布兰特公爵的小辫子。”
　　“也就是说配合尼古拉斯夫人？”赛穆尔问。
　　“是的，所以在开学之前，我们还要以晚辈的礼节拜会一下莎布尼古拉斯夫人。”嘉烈说：“同时我们也要和阿撒托斯搞好关系。”
　　“你怎么和白痴搞好关系？”赛穆尔蹙眉道。
　　“对阿撒托斯很简单。”嘉烈说：“讨好了奈亚拉托提普，就算讨好他了，而他高兴，奈亚拉托提普就很快乐了，买些新鲜的糖果玩具之类的，能让他高兴。”
　　“哎……”赛穆尔摇摇头说：“可是我总觉得尼古拉斯夫人不会高兴。你想她会喜欢阿撒托斯的笑脸吗？女人的心态总是很微妙的。”
　　“无论如何，我们要尽到礼节吧。”
　　嘉烈说着，看看天空，说：“奈落的冬天是很冷的，我们给他们送一些特别的炭敬去。”
　　“炭敬？”塞穆尔问。
　　“炭敬是人类官场上的用语，一般是指‘冬天代替煤炭的礼物’。”嘉烈解释道。
　　“说话别掉书袋。”
　　塞穆尔说着，重重地打了嘉烈的一下肩膀：“关于拜会的事情，我们还要请示一下迪亚呢。”
　　迪亚是无可无不可的，刚好她也有一些门生礼物需要给莎布·尼古拉斯送去----她与神圣自由工会军打仗，缴获了不少战利品，除了上缴国库之外还有盈余。于是这些战利品便划分在了人情礼物之类。
　　“关于炭敬呢……”迪亚笑盈盈地说：“你们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刚好，我弄了几条冰川熊毛毯，冬天盖在腿上是很保暖的，花纹也很符合莎布尼古拉斯夫人的品味。就当是你们买的吧。还有几件首饰，一并送去。”
　　当你不知道送一位年轻夫人什么礼物的时候，送点保暖的东西，她喜欢的美味食物，或者贵重首饰，总是没错的。
　　两个年轻人便带着迪亚的礼物，去拜会了莎布·尼古拉斯。
　　大皇子阿撒托斯的府邸位于奈落皇城，需要有特别的通行证才能进门。这一点迪亚已经想到了，她早早地为嘉烈和赛穆尔办理了通行证。
　　阿撒托斯的住宅富丽堂皇但是冷清，花园中花朵绚烂，但是给人一种杂乱无章的感觉，显然很少人打理它们，也没有动物在花园之中漫步。奈亚拉托提普和莎布·尼古拉斯都担心花园中的动物会伤害阿撒托斯，所以他们没有在花园中蓄养什么大型动物，连小动物都很少见。
　　住宅中仅仅有一些魔法精灵来维持清洁起居。仆役是在规定的数目之内，因为服侍阿撒托斯是个苦差事，厚待了呢，他不知道。薄待了-----敢薄待大皇子殿下，搞不好哪一天就人头落地了，所以仆役们都想方设法地尽可能不惹事，当然也不出力。莎布·尼古拉斯知道仆役们的心态，因此她也不重罚他们，除非他们做出来的事情实在过分。
　　他们在门外等了片刻，莎布·尼古拉斯笑容满面地亲自带着一个精灵侍女来开门了。嘉烈立刻行了礼，塞穆尔也行了礼。
　　“莎布尼古拉斯大人。“嘉烈屈膝道：”能够见到您真是让我感到惶恐。“
　　“哎呀。“莎布尼古拉斯笑道：“你就是迪亚收养的孩子吧？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您过誉了，大人。”嘉烈笑容温和地说：“请您允许我引见一下，这位是赛穆尔·沃尔。我们两人，奉了迪亚大人的命令，给您送一些门生礼物过来。”
　　“沃尔的家主。”莎布·尼古拉斯笑着说：“是赫伯亚的屠龙英雄呢，我是知道的。进屋说话吧。”
　　莎布尼古拉斯带着他们走进了客厅，奈亚拉托提普也把坐在轮椅上的阿撒托斯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