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角斗士》利夏尔

155、微笑2

　　微笑2
　　加娜的话让塞穆尔错愕了片刻。
　　她是想要让他活下去，但是塞穆尔偏执地理解为了加娜再也不想要见他。因此他只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好，没有下次了。”
　　下次既不会让你们发现，也不会让任何人担心了。
　　想要我的命就要吧，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可以激励我活下去的东西。塞穆尔如此心想。现在还有加娜他们陪伴在身边，以后要走的道路迷茫如同雾色，那时候又会有谁同行呢？他茫然注视着灯光。
　　现在一切悲伤都是徒劳的。
　　“你还是想死。”
　　加娜的话刚好说中了他的心思，他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她。
　　“只要是生命，都好好地活下去。”她说：“如果爱不能让你活下去，那你就需要仇恨支持你。尽管仇恨并不是最完美的力量。好了，我想说的只有那么多，是选择活下去，还是选择一声不响地死掉，你自己想想吧？”
　　“可是我不想要面对那些妻生子。”塞穆尔的眼睛里闪烁着阴沉的光芒：“还有那些妻子，她们因为是合法的妻子，就盛气凌人起来，她们的孩子也得到了最好的教育。他们垄断了大部分的资源。我们这些私生子就只能在阴影之中苟延残喘，要么是变成为了家族利益随时去死的死士，要么是隐居到不为人知的地方。”
　　“那你可以面对我。”加娜说。
　　“你……？”
　　“以你们的眼光看，我不是妻生子，我也不是妾生子。“加娜愤慨地说：“还有我的出身，应该算是精灵族之中最不光彩的。可我就没有想到过自杀。因为在漫长的生命之中，总有一些东西会支持人走下去。”
　　她的语气和缓下来：“你现在没有发现，那不证明它不存在……我直接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还爱我吗？”
　　“我像爱我自己的生命一样爱你。”塞穆尔立刻回答。
　　“但现在你却想要结束你自己的生命。”
　　“可是你根本不了解我的感受。“塞穆尔沮丧地说：“你不知道，我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隐藏着我的身份，我觉得，我的一切都要崩溃了。”
　　加娜说着，站起身，她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是有点尖刻，因此语气也就更加和蔼下来：“很抱歉，不过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是的，你的确感到了痛苦，然后你想要逃避，你认为这是你自己的错误。恕我直言，以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并不是勇士所为，而是一种逃避。一切都是因为你不能够接受社会的不公，那为什么不能改变呢？”
　　“社会太大，我能改变什么？”塞穆尔失望地说。
　　“如果人人都抱有你这样的想法，世界永远不会改变。，你只能一点一点地，慢慢地改变它，使你的想法让更多的人听见……就像撕开一个被纸包住的灯一样，你不得不慢慢地，痛苦地发现你的思想和行动感染不了大多数的人。愤怒充斥着你，让你开始想要毁灭自己……但是一切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如果你死了，你会听不到路斯菲尔的话，看不到芙罗赛碧亚打理她的魔药，阿莉斯贴尔也不会快乐地打磨着他的短剑……一切都会无法挽回。你无法适应在母神的怀抱中独自一人的生活，可是，我想说，你要冷静。我相信你一定能从困境中走出来，除非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无法恢复原来的样子。”
　　加娜说着，在塞穆尔手里塞了个东西，就向门口走去，她算是把今年的话都说了出来。她不清楚自己的话能够对塞穆尔起到什么效果，不过她觉得足够了。
　　“加娜。”塞穆尔突然在她背后叫住了她：“我听说，水精灵部族中有用冰针和颜料给人做纹身的纹身师，对吧？”
　　“有。”加娜回答道。
　　“帮我请来一个吧？不，按照我这种身份，应该是我去他们那里。”塞穆尔说：“我想多纹上一个花样。”
　　“好的，我帮你请。”
　　加娜同意了他的要求。
　　塞穆尔在加娜离开后，展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张叠成方块的，长九厘米，宽三厘米的白纸，纸上以清晰的笔迹写着几句诗：
　　“孤单的龙被乱石围绕，
　　在它出生之际便遭风雨滋扰，
　　当它渡过一年的孤寂，
　　青春焕发之日便崭露头角。
　　狰狞冬季的阴霾并非永恒，
　　春日晴朗的天空失而复得。
　　傍晚火红的霞光染满天际之后，
　　明月盈满，清光一轮。
　　那是从未见过的美景。
　　飞龙在天，披荆斩棘，
　　它穿越时空和大地，
　　寻找永夜之中的黎明。
　　暴风激荡心底，烈火燃烧灵魂。
　　不屈的心将会永远前行。“
　　塞穆尔知道加娜是在鼓舞他，激励他不要放弃原来的希望。因为前方有更加辉煌的生活在等待着自己。他珍重地将纸条叠起来。
　　当加娜走出去的时候，三个人还是围在病房外窃窃私语。当他们看到她走出来的时候，便纷纷围了上来，就像是讨厌的记者一样，询问道：“怎样了？”
　　“他已经保证不再寻死觅活了。”
　　加娜说着，笑了起来：“不过要找一个纹身师给他。”
　　“真是，塞穆尔这家伙是我们这群人里看起来最老成的……没想到遇上事了就这么不济。”芙罗赛碧亚以世家小姐的语气评价着塞穆尔，不过路斯菲尔倒是咯咯地笑了起来：“老成大概是因为脸看起来老吧？”
　　“我想，如果我遇到了同他一样的事情，可能比他的处理方法还要莽撞。”嘉烈摇着头，说：“不管了，无论怎样，他能够活下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