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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丧失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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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失6
“我不想要知道。”塞穆尔绝望地攥着被单,面色阴沉地说:“那些人……大概都是一些不值得团结的人吧?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就算被歧视,被排挤,他们也要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家族不放。他们妄想自己的家族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呢。”
“噢,你是这样想的吧?但是你想不想反抗你的家族呢?”
嘉烈说着,走到病房一角的自动贩卖机前方,投了一个币,示意自己要买巧克力冰激凌,贩卖机的出口打开了,一整罐魔法巧克力冰激凌自动飞了出来。
他将在半空中不停旋转的冰激凌递给了塞穆尔。
“吃点你最喜欢的巧克力冰激凌怎样,我请你。”他说:“它会让你的后背舒服一点。”
“谢谢,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塞穆尔摇了摇头,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
嘉烈说着,将冰激凌放在他旁边的小柜上,没有打开。相比起巧克力,他更喜欢茶或者是咖啡。
“我觉得你一定还是想要融入大家的。”嘉烈说:“不然你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可是,就算是烧掉了蛇纹,事情也已经发生了,我们需要一个更加……对我们更加有利的弥补方法,而非想方设法地取悦所有的人。有时候,干掉一部分人,才能保证我们的利益。”
塞穆尔一直沉默不语,片刻之后,他才说:“蛇就是蛇,永远成不了龙。”
“怎么?”
“我们没有办法干掉那么多的人。”塞穆尔苦笑道:“何况,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永远也无法得到像是婚生子那样的权利。“
“我知道,我只是比喻。”
嘉烈说完坐在塞穆尔身边,困惑地抓了抓头发:“就这么说吧,塞穆尔,权利可不是别人施舍而来的。如果指望那些占据有利地位,在经营,政务方面都不会受到各种歧视和刁难,以自己的身份享受着各种福利的大部分婚生子们在统治地位上能够施舍私生子们一杯羹,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权利,以及权力,就是这样的东西,越拥有它,就越不会感到满足。由于魔族现在实行一夫一妻多妾制,相当多的妻生子恨不得将私生子们,或者是小妾生育的孩子们压榨至死,哪里会照管他们的事情?”
“这让我感到绝望。”塞穆尔注视着他的眼睛说。
“绝望是认为自己无力反抗的一种心境。”
嘉烈说着,将冰激凌向他这边推了推:“你不相信自己能够反抗这种不公平的制度。或者说,你认为反抗一定会死,不反抗可能活下去。可是我们有什么理由畏惧死亡?”
“……”
“要从不公平的社会制度之中获得权利,就要用自己的暴力将高高在上,但是实力并不如你的那些家伙打下去,让他们知道,没有办法拥有暴力的人,也就无法拥有权利。”嘉烈说:“虽然我说了一些很残酷的事,但这就是事实。只有暴力,才能够让我们拥有并且守护想要守护的一切。暴力就是正义,除此之外,想要拥有权利,别无他法。就像呼蛮吧,呼蛮是个很有意思的种族,它们的雌性被雄性欺压,被当做劳动工具和生育工具。它们的雌性天天吵着要女权,但是她们不配拥有权利,只能被雄性所支配。因为她们没有强大的暴力,敏锐的头脑和肢体力量作为后盾,而且生育的负担和痛苦让她们永远无法和雄性一决高下。”
稍后,他将像是灼烧的褐色眼瞳望向塞穆尔,说:
“塞穆尔,你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为什么要屈居于那些实力远远无法与你相比的婚生子和妻生子之下?现在刚好有一个给予你高贵身世的机会,但是代价就是……你要忠诚于那位大人。我不用说,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位大人。”
塞穆尔低下头,一语不发,嘉烈相信他的内心在激烈波动。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塞穆尔觉得对方说得话够自己思索一通了,嘉烈在怂恿塞穆尔向迪亚继承沃尔家族,发誓效忠呢。
嘉烈一语不发,静静地等待着塞穆尔的意见。
“我……会的。”
在经过了漫长而痛苦的思索之后,塞穆尔终于答应了,但是过了片刻,他又不安地说:“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军官,帮不了大人什么忙。“
“大人会想办法提携你的,不要辜负她的栽培。”
嘉烈站起来,说。
“你想知道我的身世吗?”
塞穆尔轻轻地吐了口气,突然询问道。
“愿闻其详。”
嘉烈知道,塞穆尔是被这个秘密压制得不堪重负了,因此他非要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不可。那就听听吧----可能以后会用得上。
塞穆尔其实是想要逃跑的,身世的败露意味着他的学习生涯结束了,同时意味着母亲的梦想和自己的梦想悉数破灭。如果仅仅是这样,他觉得自己还能够勉强挺过去。可是他害怕还会失去朋友们,害怕自己破坏了他们的前途,信念和勇气。这种丧失的感觉一直包围着他,他哪里还敢奢望未来?
可是嘉烈给了他一些鼓舞。他不由得感激地望向这个已经成为自己的‘情敌’的少年。现在能够聆听他的话的,也只有他了。
嘉烈将冰激凌递给塞穆尔,说:
“你说吧,我听着。”
“好。”
塞穆尔思索了一通,才鼓起勇气说:“阿莉斯贴尔,其实我的父亲是天界的一个边境守护军官。我的母亲……正是达克家族的一位小姐。”
“啊,原来如此。”
魔族和天使混血,生下来的就有很大的可能是堕落天使,或者是未受过污染的战斗天使----其实当塞穆尔说他有一个兄弟住在天界的时候,嘉烈就明白了。
“父亲曾经说过,母亲同其他家族的人不同,与享受纸醉金迷,物欲横流的大城市生活相比起来,我的母亲还是比较喜欢安详自在的自然生活的。因此她决意要成为一名插花师。当然,贵族的女孩子们,想要获得工作机会,又不会失去家族的庇护的职业寥寥可数。除了礼仪学校教师,插花师,家政老师,诗人之外,连炼金术师和魔法师都不是被家族所允许的。就这样,母亲与几个女仆,以及一批家丁还有她的一名以保护人自居的兄长住到了位于魔界边境的繁花林地,过着如同隐士一样深居简出的生活。”
稍后,他的神色有点痛苦地说:“三年之后,她认识了我的父亲。当时,我的父亲仅仅是一名低级的边境看守天使。可是我的母亲很喜欢他。于是他们约定私奔,但是事情败露,我的母亲被她的兄长监禁了起来。我的父亲也被天使们拘禁并且被审查。”
“但是,达克家族的人发现我的母亲怀孕了,于是他们决定将她杀掉,将小孩留下来。阿烈,你应该知道,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的价值,甚至大于一个败坏了门风和家风的娇贵小姐。他们有这个打算:如果她生下的是女儿,还能进贡给魔界皇帝,或者联姻。”
“可是,她生下了双胞胎,其中一个还是光属性的战斗天使。”塞穆尔说着,就露出了笑容:“母亲的兄长,也就是现在达克家族的家主库克休伯特当场便将母亲杀死,当他正要杀卡穆尔的时候,天界的使者刚好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