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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魅影重重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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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重重3
嘉烈几乎喘不过气来,心情异常激动。纵然他的双手依然训练有素地握着短刀,可是他确信,他在那个人面前完全没有攻击的意图。
他从来不觉得他会为美色所迷惑,因为魔界居民没有不漂亮的,但是这个人却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眼前的人是位长者(如果以我们的定义来看大概在六十岁左右),嘉烈在一时之间难以辨认他的性别。首先让人注意的,是他在烟雾般的灰白长袍下遮蔽的,修长结实的躯体。他的脸像是雪花石一样无暇,尽管他以一副饱经风霜的忧虑表情注视着他。
那个人有着与空中的阳光一样的发色,长至腰际的头发如同清冽的河川。两只银紫色的眼睛并不浑浊,而是明澈优雅的。嘴唇微微张开,好像要对任何人说一些话。
“像是……烟雾凝聚成的人一样。”
在习惯了注视眼前的人的优美容姿之后,嘉烈将短剑小心地放回腰带上唾手可及的地方。双手捂住腰带,小心地,一步步地靠近。
那个人略微弯下腰来,仿佛是想要对他说点什么话一样。但是,很显然地,那个人不知道从何说起。
“看来我要让他开口才行。”嘉烈想着,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前美貌的长者:
“虽然很失礼,但是前辈为什么没有休息呢?“他问。
“老人总是容易半夜失眠,出来走走。“那位长者微笑着回答道。
“嗯……很高兴认识前辈,我叫阿里斯贴尔。“嘉烈考虑了片刻,友好地伸出手去。不过他也有一点忐忑:拜托,这人千万不是那种心高气傲,以为小辈打扰了他的清净就出手攻击的臭老头。
所以他重新做好了反击的准备,虽然他不知道反击有多大作用,但是他至少能够估计到,他可以利用反击的时间逃走。
就算是逃不掉也要让他牢牢记下才可以。他心想。
“我叫萨格,你好。”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人竟然是意外的和气,这让嘉烈感到有点无所适从起来。他只好伸出手去,同对方伸过来的手握了又握。
“前辈住在学校里吗?”他问。
“是的。”萨格回答,稍后,他皱起眉,问:
“老人睡眠不好,很自然的事情。但是你……年纪轻轻,正在成长,理所应当地需要休息,为什么还是不眠不休地熬夜呢?”
“因为要写作业。”嘉烈立刻回答道:“我是个笨蛋,所以完成作业的时间比一般人慢。”
“你不笨,只是容易分心。”萨格凝视着他的眉心,他在萨格那双明晃晃的银紫色眼睛中看到了形容憔悴的自己,因此他也只好笑笑:“是,我也的确容易分心。”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萨格将目光转向明净的天空。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
“约伯并不适合成为校长。”
“他是个好校长。”嘉烈故意拂逆他的意思,说。他要让萨格以为,所有的人都被约伯蒙蔽。后者看出了嘉烈的心思,笑容满面,平易安详地说:“孩子,其实你心里并不认为他是个好校长。”
嘉烈警惕地打了一个寒噤。
“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萨格慈爱地对他说:“如果有什么疑难问题,可以继续找我。我就住在校长办公室后面。”
说着,他的身影像是烟雾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嘉烈将手遮掩在嘴唇上,深思熟虑地想着:校长办公室后面……校长并不在学校中住宿。
因为校长办公室后面是废墟!
“算了,老贼说谎。”
嘉烈如此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慰着,向着宿舍一步一步地走回去。他已经没有写练习卷的兴致了,明天借谁的作业来抄就是。
当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塞穆尔他们已经睡熟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躺下去。坚硬的床板让他的后背隐隐作痛。他开始冥想,过了片刻之后,才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他这次醒来时候,比以往要晚,田径队不再训练了,因此他每天早晨醒过来的时候,都有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昏头涨脑地想了片刻,决定还是爬起来,到操场上去。
“阿烈,你怎么不睡了?”塞穆尔探出头来,迷迷糊糊地问。
“我睡不着了。”他如实回答道。
“你就睡吧,今天还有不少练习卷要写呢。”塞穆尔说着,像猫一样咕噜几声,蜷起身子,又睡熟了。熹微的晨光已经透了进来,每个宿舍都是静悄悄的,偶尔有早起的人,但是他们也没有活动,而是在发呆,或者安静地突击昨天晚上的作业。
嘉烈想到,在午饭时间赶作业也不要紧,因此他下了床,溜到操场上去了。
第二玄正在操场上布置拳术练习用的活动傀儡:一个又一个雕刻精致的石头人像,和真人相差无几。它们在魔法的作用下能够迅速活动,并且使用给它们设定的魔法。嘉烈曾经在魔界的战场上见过这些活动傀儡,它们往往由精通土灵魔法的魔法师制造出来,或者经过与大地心灵相通的矮妖的巧手精雕细刻。
石头傀儡也有它的战斗价值,不过,往往是用在掩护撤退部队,争取时间之类战术上。因为石头傀儡没有自己的思想,这一点,就比不过真正的士兵了。
嘉烈饶有兴趣地看着第二玄使用魔法,让一个又一个的石头傀儡从地面上生长出来。拳术老师在布置完石头傀儡之后,将头转向他,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和他说话,便走开了。
嘉烈坐在石头傀儡前面,过了片刻,他的背后响起了路斯菲尔的声音。
“我说,阿里斯贴尔,你的那件东西是不是疼得快要裂开了?不然你在还没上课的时候坐在这里干什么?”
“那件什么东西?”嘉烈皱着眉,问。
“传宗接代以及取乐的东西呀。”路斯菲尔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将舌头伸出来。殊不知嘉烈倒是想要在这个花和尚的舌头上来一刀呢。
尽管嘉烈想要揍路斯菲尔,但他还是忍住了,好声好气地问:“你起来的不是更早吗?”
“神官们起床比一般人早的。”路斯菲尔说着,坐到他身边,以非常讨厌的态度问:“一起床你就无精打采的,怎么了嘛?”
“我没什么事情。”嘉烈回答。
他在斟酌要不要将萨格的事情告诉路斯菲尔。
“是不是因为你没满足塞穆尔那小子?”路斯菲尔继续讨人嫌地发问。
“胡说八道,他是男的,两个男人怎么做?”嘉烈说着,将路斯菲尔不怀好意地凑过来的小脸推开,后者不依不饶,继续凑上去:
“阿烈,阿烈,你想听学校的七怪谈吗?”
“七怪谈?”嘉烈蹙眉,说:“最好别想这些奇怪的事情为好。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多少天,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说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路斯菲尔兴致盎然地说:“第一个怪谈,就是学生们晚间独自一人留在教室里晚自习之后,他会遇到一个白发老人。”
“白发老人?”嘉烈有点过敏地问:“白发老人怎么啦?”
“想问问你遇到了没有,昨天你是最后一个结束晚自习离开的。”路斯菲尔说。
“嗯,喔……这个嘛……”嘉烈期期艾艾,目光闪烁地敷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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