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角斗士》利夏尔

104、城中的大事3

　　城中的大事3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大力神殿的高级祭司们。同优雅的女祭司们不同，这些祭祀都是身材健壮修长的男子，雄性的力量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都穿着淡青色亚麻布的战袍，戴着青铜头盔，穿着护胸甲。头盔上点缀着鲜红的翎毛----它们就像扇子一样在空气中张开。
　　“嗨，嗨。”路斯菲尔在人群中找到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欢乐的游行队伍的嘉烈：“我说，明天就是运动会了，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着急？”
　　“我着急也没有用。”嘉烈说：“长跑又不是考试。”
　　“说的也是啊……”路斯菲尔开玩笑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说，你觉得这些祭司们怎样？”
　　“长相还不错。”嘉烈客观地评价道。
　　“噢，你这个小基佬。”路斯菲尔开玩笑地说着，撞了他一下：“看到美男子们，动心了？别呀，你还是看看我吧。”
　　“唉……”
　　对于路斯菲尔的调侃，嘉烈是无力回击的，他现在只能摇着头叹气。塞穆尔像是任何成熟的大哥一样，对他们喊道：“快跟上来，阿烈，启明，加娜，芙罗，跟着我，别被人群冲散了。我们就在街上看看就好，中午就要回去。”
　　“好好。”路斯菲尔忙不迭地答应着。此刻，大力神和战神的祭司们已经走过去了，接着走过来的是几十个女祭司，她们都持着篮子，将篮子中芬芳的花瓣洒向天空和人群。人们纷纷欢呼起来。庆典的主角，也就是主祭司上场了。
　　每年大力神祭典和战神祭典的主祭司，都是在城市中的各个贵族家庭中挑选出来的，面容俊美，身体强壮并且精于武艺的少年，这一次也不例外。主祭司早已经确定是谁了，就是约伯校长的儿子，卡玫尔。
　　卡玫尔站在用十八匹白马拉动的战车的祭台上，身穿和祭司们相差无几的服装款式，只不过，他的战袍是纯白的，雕刻精致的锁子甲包裹着他依然属于少年的躯体。锁子甲由无数漂亮的银环和三角形的银扣制成。它们几乎一直垂到他的膝盖上，在锁甲内，他还穿着雪白的短战裙。一条发亮的皮带束住了锁子甲，皮带大约有一掌宽，其上精心雕刻出战神搏斗、屠杀、□□、抢掠等在赫伯亚城被视为英雄行为的业绩。两只惟妙惟肖的狮头形状的别针，将卡玫尔的血红色斗篷固定在肩头上。他的头上带着一顶白银盔，衬托出了他闪亮的深金色头发和淡水色的眼瞳。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脸因为之前抹了祭品的血的缘故，显得有点发黑。
　　除此之外，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大概是因为之前训练的缘故吧？成为主祭司的少年，都必须在祭典的前几日接受严格的仪态训练和战斗训练。训练的体能消耗很容易令人疲倦。
　　“卡玫尔这小子真神气啊。”路斯菲尔酸溜溜地说：“也不知道他的袍子和盔甲值多少钱。扒下来卖应该值不少吧？”
　　他说着，同样待在人群中的伊波不悦地看向他。在前面一些章节中提到过，伊波是学生会副会长，是个剑术高手，但是他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仿佛没有多少存在感。不过，沉默寡言的人，总是被视为无趣或者危险的存在。
　　所以他们提防伊波甚至超过卡玫尔。
　　因此路斯菲尔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很快地溜到了塞穆尔的背后去。汹涌的人潮很快将伊波带离了他们，这时候，路斯菲尔才鬼鬼祟祟地重新探出头来。
　　“我觉得伊波看我的时候，那眼神恨不得要杀了我。”他说。
　　“哎，哎，这真是……”塞穆尔含糊地说：“也许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吧？他可不喜欢别人说他的朋友坏话，嗯就这样。”
　　“卡玫尔很漂亮呀。”嘉烈做了个比较公平的判断。不过，他也知道，有种东西叫做盛极必衰，小小年纪就担任主祭司，恐怕……
　　“眼看他盖高楼，眼看他大宴宾客，眼看他家楼塌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得瑟的人不长久。所以这里也无所谓，那里也无所谓，天知道，是不是在他担任战神祭祀之后，他就要遭到不幸。”芙罗赛碧亚的话说得更加不客气。
　　路斯菲尔从袖子里摸出粉笔，在他们身后的餐馆的墙上写了一行字：“吃吧，只要我们能，喝吧，只要我们敢！”
　　主祭司在城中的主干道上游行一周之后，就要回神庙去举行献祭仪式。人们开始簇拥着主祭司向着战神庙的方向移动。塞穆尔带着其他四个人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不过这实在不是他的特长。嘉烈，芙罗和加娜的动作比较灵活一点，路斯菲尔穿着僧侣的长袍，行动也不太方便。
　　“我要回去，好好地洗个冷水澡。”在脱离人群之后，路斯菲尔大声对着同伴们抱怨道：“又挤又脏，牲畜的粪便，黏糊糊的橄榄油，带刺的橄榄叶，挥金如土的作风之下是吝啬贫穷的气派，祭司们穿着镶金嵌银的衣服，女孩子们饿着肚子让男孩子吃饱，小鸟一点面包渣都吃不到。人们无知又无礼的举动，以及貌似廉洁实际贪赃枉法的贵族，还有符合他们的强盗立场的神！这就是赫伯亚的祭典。这种祭典，我一万年也不想要参加，我真是受够了。”
　　“有种你向人们说这一套话。”芙罗赛碧亚说。
　　“你以为我不敢么？瞧，今天是五月一号，可是早晨还是冷得要命，中午的阳光又会一下子把人烤熟。天啊，赫伯亚的一切都是颠三倒四的，驴子在城里横冲直撞，小贩们吆喝一天，也换不来铜板，因为人们对于神的膜拜在今天已经超过他们的基本需求了。哎呀，这个城市已经完全残废了，一切都不对。我站在所有的反对派这一边。看看，前几天，赫伯亚的监狱被烧了，今天他们还举行着盛大的庆典仪式。一旦那些无恶不作的凶犯在城中掀起动乱呢？那可好玩了。还有，一想起我和凯斯特，卡玫尔是差不多的年纪，我就伤心，我就痛心，我感到难为情。但是，我只是批评他们，我没有侮辱他们，我向黑暗保证，我所说的一切话，都没有半点侮辱的味道。我只是想要回去，回到奈落的神殿里，将自己刚刚洗过的袜子搭在宿舍的塑料绳上。然后悠然自得地看一帮蠢材打架或者掐架。真怪，这个男人和女人互相倾轧，彼此作对，互相厮杀的城市让我感到恶心，我会垂头丧气。”
　　路斯菲尔哇啦哇啦说了一大通话，直到加娜用一坨冰堵住了他的嘴。
　　“最好老实点。”加娜沉着脸告诫道。
　　路斯菲尔废了好大劲，才将嘴里的冰取下来。揉着酸痛的腮帮子，若有所思地说：“加娜，你也许本来就是这个阴沉的性格。”
　　后者没有理睬他。
　　“我真的想要——大吃一顿。”塞穆尔说着，摸了摸没有多少钱的钱包。其实他们并不把自己的金币带在身上。尽管迪亚给他们分赃。
　　“我们只有水果可以买。”芙罗赛碧亚怏怏不乐地说：“买点水果，就回去吧。”
　　嘉烈也同意立刻回去。
　　当他们回去的时候，他们看到阿尔瓦沙独自站在操场上，其他的人应该都出去参加庆祝祭典了。嘉烈对他打了个招呼。
　　“阿尔瓦沙老师。”
　　“怎么，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阿尔瓦沙有点诧异地问：“你们没有去神庙观看献祭仪式？”
　　“没有呀。”塞穆尔摇着头，笑着回答：“有点累，就提前回来了。”
　　“提前回来也好，阿莉斯贴尔，你准备一下。”阿尔瓦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