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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城中的大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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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大事2
“不知道……”
伊索胆怯地朝着讲台上看了片刻,德慕正在为最前方的一个人讲解着什么问题,暂时没有过来,他便摇了摇头,小声说:“老实说,连城中的执政官们都不知道,他们已经组织了城中所有的占星师,来占卜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占星师们除了占卜出劫狱者是赫伯亚城的敌对组织之外,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西纳杜尔大为震怒,杀了几个不中用的占星师,以及他们的徒弟。”
他当然有资格关心这件事情:“……待我很好的老主人就被关在地下水牢里。他给了我自由,现在我不知道他是否得到了自由。”
“别担心,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路斯菲尔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伊索有点忧虑地说。
“看来一定是有某种强大的魔力,干扰了占星师们的法术。”嘉烈心想:“除了精灵贤者,还有什么力量能够干扰一整座城市的占星师?可是,我们能够仅仅凭借这些东西就能证明塔维尔参加了这场劫狱吗?很明显是不可以的。”
“你在想什么?”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塞穆尔的纸条飞到了他面前,后者微微一笑,提笔写了几个公式,然后给他看。
塞穆尔放心地做了个‘我了解了’的口型。稍后便放任他沉思。关于塔维尔的事情,他觉得应该到此为止,不应该过问什么。他凭借直觉可以猜测出这件事情和塔维尔有关,但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直觉:在战场上可不能只凭借直觉战胜敌人。他开始回想塔维尔的异样-----在那天见到他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异样。如果塔维尔参加了劫狱,他的身上至少会留下一点曾经去过水牢的痕迹吧?没错,他看到他的神情很疲惫,完全不是轻松悠闲地看电视节目,而是像刚刚从外面回来。他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可是那些血也很有可能是和劫狱者打斗所流的。毕竟一个人做了什么,谁能够说清楚呢?
不过,无论塔维尔是阻止了劫狱,还是参加了劫狱,总之,赫伯亚的地下监狱被破坏,是个不折不扣的事实。约伯能够阻止学生们订阅校外的书报杂志,但是他没有办法阻止学生们买了印刷在纸莎草上的报纸和书本,也阻止不了私人信件的流通。就在赫伯亚城的地下监狱被劫的第三天下午,几乎所有学生都知道这件事了。
“啧,不知道是多少好汉帮我们出了这口心头恶气。”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莫西亚拿着一份报纸,大声说。报纸头条,俨然就是赫伯亚城地下监狱被破坏的新闻。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弗兰克讥笑道。
“关在那里的都是重刑犯。”克里斯特·山特说:“我担心他们对城市造成更加严重的破坏。”
“绝对不是官方声称的那样。”莫西亚装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说:“官方总喜欢将同他们作对的人称为十恶不赦的人。”
伊索默不作声。
嘉烈站在距离他们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四月的季风猛烈地将他的纯白无袖其同衫的下摆吹起来,大家都穿这种校服――通过披挂或者缠绕的方式穿在身上的一块布。他抱着肩膀,阳光从他身后的橄榄树枝叶的缝隙中撒落到地上。他观察的是塔维尔。看来塔维尔伤得不轻,还没有去掉裹在身上的绷带。
加娜也站在距离人群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低声同一个淡蓝头发的水精灵谈话。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心情有点不好了,也许他将这种心情归咎于五月份燔祭节日来临时候的焦虑。他也这样做了。
塞穆尔走过来,拍了他一巴掌。
“嗯,怎么回事?“他回过神来,问。
“我觉得你这几天有点不舒服。”塞穆尔扶着眼镜,说。
“谢谢,我很好。”嘉烈模棱两可地回答道:“马上,田径队就要参加比赛了,我的心情有点不好。”
“我也是这么觉得,你有点焦虑。”塞穆尔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块用阿特兰提卡出产的塑料纸包装的糖果来:“要吃吗?”
“谢谢,我还不饿。”
“当你感到焦虑的时候,最好吃一点巧克力糖。”塞穆尔说。
他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谢谢,我感觉我的焦虑还没有让我坐立不安。”
不过也已经是提心吊胆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呢。燔祭节日就要到了,希望不要有更多的事情才好。他感到自己的精神有点衰弱。
“大概是我想了太多东西的缘故。”他心想。
“听说卡玫尔被选为庆典的主祭司了。”塞穆尔说。
“那个少年吗?”嘉烈表示对谁当主祭司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
“这样一来凯斯特他们又得瑟起来了。”莫西亚听到了塞穆尔的话,转过头,说:“他是卡玫尔的护卫,保镖,同党……我觉得他是个基佬。”
“得瑟就得瑟嘛。”塞穆尔笑了起来:“基佬这个词真是一句俚俗的形容。话说,精神上爱男人,不等于身体上爱男人噢。”
“反正他就是个基佬。”莫西亚说:“我们黑暗精灵的基佬鉴定直觉还是很准的。”
“那玩意有什么用啊。”塞穆尔苦笑道。
从五月一日开始的燔祭,以祭拜大力神和战神为主,庆祝活动将持续六天。此后那些以学生为主的女祭司们就完成了她们的任务,可以继续读书,也可以回家嫁人。对于赫伯亚城的女学生们来说,继续读书和嫁人没有什么区别。继续读书可以晚一点嫁人,但是女人终归是要嫁的。女人的生命光环,在赫伯亚城就是家庭,丈夫和孩子。而且,赫伯亚城孜孜不倦地向外宣扬这个价值。
在这六天之中,戏院有免费的演出,第一天有庆祝游行,然后就是为了感谢神恩,在大竞技场进行的盛大的体育赛事。比赛的观众和参与者清一色都是男性。若是本城的女性去参加和观看比赛,恐怕会招来杀头的灾祸。当然,外来求学的女性是有特权的,她们可以同男性公民坐在同样的位置上观看比赛,但是不能参加比赛。
就在五月的第一天,赫伯亚角斗学校的同学们迎来了他们为期六天的假期。他们纷纷兴奋地走出校门,来到街上。人们早已在街道上摆满了鲜花,仿佛迎接凯旋的队伍那样。赫伯亚对于大力神和战神的祭祀,是格外隆重的。
拥挤的人群不时发出一阵阵喧嚷声。
当塞穆尔带着小团体里的四个人,以及伊索和诺尔溜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了一群穿着不及膝盖的短衫的人们,他们驱赶着用来作为燔祭的牲畜:黑色的牛和白色的羊。它们的脖子上都戴着橄榄枝编成的花环,牛角和羊角上都涂满了发亮的金属粉末。紧随其后的,是鼓乐队:十六个排列整齐的少年吹奏着悠扬的礼乐。之后,就是女祭司们的队伍,女祭司们婀娜多姿,容光焕发。她们顶着篮子,篮子里装满了大量的香料。她们穿着宽袍,戴着用常春藤和橄榄枝编织的花环。花环用丝带扎起来,丝带前段缀着的一截长春花垂到她们的眉心。占星师们,也就是赫伯亚城的占卜祭祀们跟在女祭司们后方,手中拿着木制的占星杖。他们都穿着华丽的服饰,带着法冠一样的头饰。占卜祭祀后方是二十八个侍奉战神的祭司。他们悉数全副武装,穿着锁子甲,鲜红的宽袍和宽大的青铜带。左手拿着盾牌,右手则是短剑。在这些人的身后,是五十个赫伯亚角斗学校中的学员,这些学生们得意洋洋地按照礼乐的节奏举起柳木柄的长矛。学生们都是约伯在学生会中精心挑选的,所谓‘最强壮的赫伯亚男儿’,这样,外来者就被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