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棺材》请别爱哥

6、第六章

　　赵锦楼回到房间后，其实有些后悔，后悔刚才拒绝邵宁时态度有些冷硬。小棺材刚才发嗲一样说等了他好久嫌他回来太晚时，眼里是明晃晃的期盼，那份期盼可能邵宁自己都没察觉到，但赵锦楼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赵锦楼却迟疑了，他让年轻人下次不要等他。毕竟于他而言，包养邵宁只是一个玩笑，一开始觉得小棺材胆大包天想给个教训，另一方面觉得观察邵宁的反应很有意思，从始至终没想过两人间会有什么实质性发展。

　　虽然43岁也没有结婚，但他确实不喜欢男人。

　　小棺材应该也喜欢女人，但此时陷入这场包养与被包养的游戏，一时沉迷或好奇。

　　丢开手里看了很久也没翻页的书，赵锦楼打算下楼去看看，如有必要，他会中止游戏。如果一次教训的结局会改变一个年轻人命运，那确实太超过了，也不应该。

　　一楼客厅里。

　　相谈甚欢吃着饭的两个人谁都没发现他们的金主和老板去而复返，此时正站在二楼，听他们宏图大展。晚上回来时，赵锦楼已经察觉一点小棺材和他秘书关系的缓和，明明早上王清正还怎么看邵宁怎么不顺眼，晚饭两人却能心平气和一起吃饭，这本身很说明问题。

　　可赵锦楼没有深究，这就导致他现在才发现——年轻人果然还得多教训。

　　“看吧，我就说赵总不喜欢枕边人做多余的事，有我帮忙，你再接再厉，肯定能很快重获自由身！”楼下谈话已接近尾声，王清正和邵宁击掌，只觉得前景一片光明。

　　而邵宁就显得不在状况。他像个真正的小朋友一样，正拿勺子吃米饭，闻言有些犹豫问：“我也算赵先生的枕边人吗？毕竟我们...”我们还没上过床。

　　赵锦楼大概猜到他未竟话语，舔着后槽牙笑了，笑得玩味且温柔。

　　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要问的问题有些不合时宜，邵宁及时止住话头，换成对胖头鱼秘书的感谢：“那提前谢过王秘啦，改天我请吃饭，时间地点您定。”

　　“诶，客气客气。”王清正一摆手，假装客套，对邵宁的上道非常满意。

　　赵锦楼也很满意，望着楼下又换上他衣服的年轻人，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微妙感；思考了不到一秒，他有了论断；他想，他改变主意了。

　　送走胖头鱼秘书，邵宁属实有些纠结，这种纠结一直持续到洗完碗收拾完厨房仍然存在——只因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理由去二楼敲金主的房门。至于原因，或许想看金主睡了没有？又或许想知道对方态度为何变冷淡？

　　他纠结得想要啃手指，抱着怀中沙发抱枕使劲蹂躏，目光无意识望向茶几时，忽然眼前一亮！奥迪RS7车钥匙静静躺着桌上，不知道王秘忘记拿走还是故意留下，但此刻得以给邵宁提供一个牵强理由。

　　回到房间后没多久，赵锦楼又听见两声极轻的敲门声，跟昨晚如出一辙。

　　因为没有换睡衣，他还是刚回来时衣冠楚楚的样子，不同于昨晚犹疑，他很快打开房门。站在离房门位置很近的邵宁因此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金主卧室门这么快打开了，表情带了点疑惑，心中又有些忐忑，两只手似乎藏了什么东西在背后，看上去近乎可爱又可怜。

　　赵锦楼看得分明，心里想笑，却又故意无视小棺材探头探脑往他卧室里瞧的举动，站在门口不打算放人进去，只揶揄问道：“这次想借什么？”

　　“...不借什么。”这种戏谑语气没能让邵宁退缩，却让他识趣后退两步，有些遗憾金主甚至没打算让他进房间。

　　“这次来还东西的。”说道，他将藏背后的奥迪RS7车钥匙递给赵锦楼，“王秘落在茶几上了。”

　　年轻人似乎怏怏不乐。

　　作为富有阅历掌控人心的年长者，赵锦楼不动声色观察小棺材的低落，那情绪过于明显，即使年轻人已经极力掩饰，依然不能很好隐藏。他没有接过车钥匙，而是浑身透着真正意义上的金主气质，对邵宁说道：“它是你的了。”

　　“... ...”邵宁有些吃惊。他不是没有收过昂贵礼物，相反，从金钱到奢侈品他收到的礼物不计其数，但从未有过价值百万如此昂贵的。被从天而降的RS7砸得心惊肉跳，他忍住害怕，小心翼翼问赵锦楼：“叔叔，你真的要包养我吗？”

　　赵锦楼反问他：“你难道不是已经被我包养了吗？”

　　“可是...”邵宁几乎想落荒而逃了，可他还是鼓起勇气，要问个明白：“我，我需要履行哪些，哪些职责？”他一句话问得磕磕巴巴，只觉得手脚发软，心里害怕极了。

　　邵宁的反应有些出乎赵锦楼意料，他倒是没想到小东西这么有职业操守，明明神色如惊弓之鸟，却还敢问他需要履行哪些职责，他以为呢？

　　赵锦楼心中升起恶趣味，他用一种温和的语气问：“刚才洗澡了吗？”

　　‘轰！’得一下，邵宁的脸开始变红，他没想到对方如此直白；手中的RS7钥匙仿佛烫手一样，差点掉在地上；小棺材眼神躲避着，既不回答，也不敢去看金主。

　　赵锦楼不打算放过他，故意又凑近一点，和颜悦色，步步紧逼：“嗯？”

　　“... ...”邵宁当然不是对手，轻喘一声，他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艰难回答：“回来后...洗过了。”并莫名觉得羞耻。

　　赵锦楼盯着他泛艳色的红唇，百无聊赖想亲上去会不会有甜味？语气依然一本正经：“知道被包养的一方需要做什么吗？”

　　“知，知道。”按捺住想逃跑冲动，邵宁破罐子破摔。

　　得到准确回复，赵锦楼满意了，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明天愿不愿意陪我去钓鱼？”

　　“... ...”已经在想要不要抬手解扣子主动宽衣解带的邵宁：“？？？”

　　早起，一夜不间断的梦境，光怪陆离。

　　邵宁神色恹恹下楼时秘书王清正已经在楼下客厅了，因为没睡好缘故，他兴致不高和对方打招呼：“早上好，王秘。”

　　王清正看着状态不好的邵宁，一脸嫌弃：“你昨晚熬夜了？你怎么能熬夜呢。年轻人，不要仗着身体好是本钱就天天晚睡晚起，猝死是小事，熬夜还会让人越来越丑的...”

　　“... ...”邵宁耐心听完他的唠叨，强打起精神，问起让自己没睡好的罪魁祸首：“赵先生呢？”

　　“赵总吗？收拾他的钓具去了，早上忽然心血来潮说今天要钓鱼，公司也不去，晨会例会都给推了...”满腹牢骚的秘书王清正轻易被带跑偏话题，“我刚才说帮他去拿渔具，他说我懂个屁？有这种任性的老板，要不是他薪资开太高，我早就不——”

　　他忽然止住话头，盯着邵宁，像是想起什么：“...我怎么忘了这茬，赵总不喜欢钓鱼时别人说话惊跑他的鱼，你今天可以往这个方向努力。”

　　对于这个主意，邵宁表现得兴趣缺缺，他不太高兴道：“我觉得赵先生已经很厌烦我了。”不然怎么会昨晚连房间都不让他进。

　　王清正闻言，眼皮跳了跳，立马发现端倪：“你怎么回事？我以为——这就是你的目的？？？”

　　对方态度的转变将邵宁惊醒，他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想狡辩什么，又马上意识到此举极不明智：胖头鱼秘书阴气重是重了点，但绝对属于人精，不然也不会是赵锦楼的左膀右臂。在这种人面前撒谎，被识破几率无限趋近于百分之百...

　　想到这里邵宁手心开始出汗，他尽量不让表情露出破绽，维持着若无其事语气，将赵锦楼给他的‘礼物’递给王清正：“昨晚赵先生给我的，王秘，这个车很贵吧？我有点...不敢收。”

　　这一举动果然将对方注意力成功转移。

　　看着邵宁手里车钥匙，王清正也显得有些吃惊，他作为赵锦楼心腹，当然知道老板很喜欢这辆RS7。但很快他又收起惊讶，一边在心里感叹老板为了眼前祸水青年真是不惜血本，嘴上却安慰邵宁：“老板给你你就收着，他不差钱，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好。”眼见糊弄过去，邵宁松了口气。

　　这时候金主爸爸背着钓具走进来，他戴着棒球帽和浅色太阳镜，穿牛仔裤跟一件米色防晒服，整体衣着偏休闲；看到邵宁后，他先笑了笑，明明没说话，却笑得邵宁无端开始脸红；接着转过脸对秘书说：“磨蹭什么？赶紧开车去。”

　　今天是一辆黑色的新款大G，王秘书把车停好后，邵宁拉开车门正准备坐副驾，后座上金主开口了。赵锦楼注意到年轻人脸还红着，于是带着微笑，用成心的语气问询：“不和我坐一起吗？”

　　在王清正震惊目光中，邵宁一言不发，顶着脸上喝醉酒般的红晕，乖乖听他老板话照做。

　　乖巧听话得宛如被下了降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