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棺材》请别爱哥

5、第五章

　　一大清早，王清正早早来到清平别墅门口，手里小心提着老板今天要穿的西装，喜滋滋准备告状。那小白脸昨晚肯定没回来，竟然敢放他老板鸽子，待会儿只要他进言几句，一定能让老板回心转意，认清小白脸美貌下的妖气冲天！

　　如此憧憬着，他又按了下门铃，耐心在门口继续等待。

　　等了大约有十几分钟久，终于听到脚步声传来，有人来开门。王清正上前一步，神色是遮不住的喜上眉梢，他连流程都想好了：第一步先关心老板早上吃没吃饭，第二步再装作不知道问老板需不需要给小白脸带早餐，让老板成功想起昨晚被人放鸽子；第三部他清君侧的目的顺利达成！

　　这套腹稿刚才在他心中已过了十几遍，万事俱备，只差一点演技。
　　而演技这种东西，身居总裁秘书要职，他自认为是不缺的。

　　然后，门打开了，一声‘赵总，您早上——’戛然而止。

　　来开门的邵宁穿着不合身黑衬衫，顶着睡得有些翘起的头发，似笑非笑与王清正对视，并喜闻乐见对方表情当场裂开。他刚才从室内屏幕看了半天门口胖头鱼秘书的颜艺表演，以胖头鱼对自己观感，他用膝盖都能想到，对方大清早来肯定想告自己黑状。

　　不过那又怎么样？

　　邵宁慢悠悠走在前面，王清正浑浑噩噩跟在后边，快进到一楼客厅时，从震惊中回神后者才注意到邵宁新染的绿头发，当即抬手指他，手指颤抖：“你怎么敢——”

　　此时邵宁已经走进客厅，他故意站在沙发后边，朝胖头鱼秘书做鬼脸。而坐在沙发上的赵锦楼似乎十分不解得力下属为何一大早如此激动，于是问道：“你怎么了？”问完后似有所觉，回头看背后的邵宁。

　　邵宁一秒乖巧。

　　王清正：“... ...”

　　为了不让老板质疑自己专业性，他决定先忍下这口气，换上职业假笑举起手里西装，对直属上司道：“赵总，这是您今天要穿的衣服，距离高层早会还有四十分钟，我现在送您去公司吗？”

　　“不用，”赵锦楼直接拒绝。站起身拿上西装，他看了一眼‘弱小可怜且乖巧’的邵宁，勉强忍住不笑，对秘书王清正道：“今天给你放个假，你带小朋友去买衣服，我自己开车去公司。”

　　这个小朋友自然指邵宁。

　　...

　　上车之后，王清正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咕咚咕咚灌下大半瓶水后，才看到邵宁不紧不慢出现在车外，正准备拉开副驾驶车门。

　　他立马降下车窗，老板不在连装都懒得装，直接不假辞色对邵宁道：“你坐后边去！”

　　哪成想邵宁也无赖得紧，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拉开车门坐上副驾，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王清正眨眼：“那怎么能行，王秘您又不是我司机，坐后边多不礼貌呀。”

　　虽不待见邵宁，可又不能真把人赶下去，见已成定局后王清正冷哼一声，决定一整天都不搭理邵宁。

　　见胖头鱼秘书不打算再给自己下马威，邵宁乐得自在，将座椅后调后他伸展开长腿，自顾自摆弄起车上音乐，浏览歌单的同时，猜测起‘好运来’跟‘好日子’这种经典曲目到底是谁的审美。

　　半路无话。

　　最终王清正先沉不住气，他一边嫌弃关掉音乐，嘹亮的大地飞歌唱到‘唱过茶歌唱酒歌’突然中止，让邵宁的注意力一下子转回他这边。

　　清了清嗓子，王清正皱着眉，虽然想指指邵宁以达到警告作用，但无奈开车腾不出手来，只得用‘说你两句你不要不识抬举’语气教育邵宁：“年轻人，你不要得意忘形，赵总是什么人？我比你要了解，他不喜欢男人的，对你也就是一时新鲜，你长得再好看也没有用！”

　　自动忽略前边，像只听见最后一句，邵宁笑眯眯道：“谢谢王秘夸我。”眼见胖头鱼秘书又被气到，扭头怒视他，邵宁哈哈大笑，笑完才正经起来，“这不巧了嘛，我也不喜欢男人。”

　　邵宁两条腿交叠，肘搭在车窗，手撑着脑袋，侧过脸看明显不信他的胖头鱼秘书：“您想啊，我要是喜欢男人，就不会认识女客户蒋小姐，更不会被赵先生威胁要么卖身给他要么被你们绑上水泥块沉江。”他顿了顿，继续道：“赚钱嘛，当然是怎么轻松怎么来，赵先生确实很有钱，但他能给的富婆们也能给，我何苦找罪受？”

　　“...你真这么想？”王清正用狐疑目光打量邵宁，“如果赵总放你走你会走？”

　　观察到对方表情有所松动，变得半信半疑，邵宁举手发誓：“马不停蹄，立刻走人，千真万确，说假话天打雷劈！”说完一副虚心请教样子，问王清正道：“王秘，您知不知道赵先生喜欢什么类型讨厌什么类型？我争取让他烦我。”

　　“这你算问对人了。”不自觉地，王清正表情和颜悦色起来，看邵宁时莫名开始顺眼，不但自动将对方从‘祸水美人’划到‘孺子可教’一列，就连危险警报也降到水平线以下。但保险起见，他还想试探一下邵宁的诚意：“那你把头发颜色染回来，这绿颜色看得我眼睛疼。”

　　“好说。”策反成功，邵宁眉开眼笑，“红橙黄绿青蓝紫您说了算。”
　　...

　　傍晚，回到买好衣服回到清平别墅。

　　邵宁戴着墨镜靠坐在沙发上，已经把头发染回黑色；穿衣风格改变，让年轻人身上美貌带来的色气减轻，取而代之多了几分清贵；气质跨度之大，宛如一下子从长得好的小白脸跳跃到金光闪闪的有钱人家少爷。

　　王清正绕着邵宁走了两个来回，边走边点头，对自己挑衣服的眼光满意非常！

　　摘下新买的墨镜，估摸着时间不早了，邵宁打断胖头鱼秘书自我陶醉，问道：“王秘，您还没告诉我赵先生对于情人的喜恶。”

　　被一语惊醒，王清正连忙看了眼手表，看时间老板大概还有两小时才下班，于是抓紧功夫对邵宁进行培训：“赵总喜欢长得好看又乖巧的，这个你没办法，先天条件决定，总归不能为了变丑去整容。但长相方面可以用性格方面弥补，赵总不喜欢枕边人逾矩：不要做多余的事；不要表露多余的感情；不要有不该有的痴心妄想。”他总结道，“说太多你也记不住，暂时这些，你只要记住上位者大多都有掌控欲，赵总也不例外。”

　　邵宁悟性很好，反应也非常快，当即交出‘试卷’：“那我晚上给赵先生做顿饭吧？”再适当表演一下恃宠而骄。

　　“非常好！学的很快，”王清正夸奖邵宁，但随即怀疑道：“你还有做饭这项技能？”

　　“没有啊，”邵宁诚实回答，“不过可以跟着视频学。”

　　“... ...”王清正，“有自信是好事。”

　　赵锦楼回到家时，客厅里灯火通明。所有灯都开着，但直到他绕过玄关挂好衣服，也没看到邵宁人在哪里，倒是厨房里传出说话声。

　　在客厅等了五六分钟后，邵宁才端着盘子从厨房里晃出来，第一眼看到赵锦楼，他有些惊讶，接着便自然而然邀起宠来：“叔叔，我新买的衣服怎么样？今晚再借你衬衫穿一晚，明天洗过后还你。”

　　“...很好看，”听到他把自己衬衫晚上当睡衣穿，赵锦楼不由自主想起昨晚卧室里场景，不可避免夸奖得有些不走心。

　　抬手解开两颗扣子，脑海里画面让他口干舌燥，他觉得他应该上楼了。

　　邵宁对这种变化毫无察觉，他此时满心只有对方的喜恶，本想按照王秘书教的说几句惹赵锦楼不快的话，可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变成：“我等你好久啦，你怎么才回来呀？”说完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也算迈出第一步：做多余的事。

　　赵锦楼已经摸到楼梯扶手，闻言又停下脚步，眼见两人间气氛陷入一种无言而暧昧的沉默，他开口打破：“快吃饭吧，下次不用等我了。”出于克制，他移开了视线。

　　恰好这时候王清正拿着碗筷也从厨房里走出来，见老板下班，他毫无危机感打招呼：“赵总您在公司吃过了吗？”

　　一对上下属，赵锦楼立马找回自己的冷酷：“你怎么还没走？”

　　“... ...”刚从厨房里出来，听见老板不打算留他吃饭，王清正端着碗筷：“我白天陪您家小朋友逛了一天街，现在还没吃晚饭，反正饭都做了，您让我吃口再走呗？”

　　“吃完饭赶紧走。”赵锦楼似乎烦他烦得紧，下完逐客令后直接上楼。

　　和胖头鱼王秘一起目送老baby上楼回到卧室，邵宁心中忽然有种奇怪感觉，不论是刚才赵锦楼敷衍的夸奖、还是之后对他的无视、以及那句‘下次不用等我了’，都没能让邵宁有目的达成快乐。

　　压下这种感觉，他若有所思问旁边胖头鱼秘书：“王秘，我第一步算成功了吗？赵先生看上去确实对我变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