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棺材》请别爱哥

11、第十一章

　　午饭在公司解决，王清正给老板送完餐，带邵宁去餐厅吃饭。

　　位于三楼的员工餐厅，中午供餐时间两个半小时。因为此时刚过十二点，恰逢各部门用餐高峰期，所以邵宁跟王清正一进餐厅，便再次享受众人目光‘焦点’待遇。

　　邵宁自认为没社交牛X症，干脆全程不跟这些人对视，他选了松鼠桂鱼、红烧肉和清炒荷兰豆，又拿了两个奶黄包，最后打四两米饭。

　　然后朝角落到不能再角落位置走去。

　　另一边总裁秘书王清正一如既往选择有机轻食，坚持他的养生之道。在拒绝好几波‘醉翁之意不在酒’拼桌邀请后，端着低脂无油虾仁炒饭搭配芙蓉鲜蔬汤找到邵宁。

　　尚未落座，先被邵宁餐盘里食物惊呆，他不淡定问：“你吃这么多？”

　　邵宁不太理解，他本来在等王清正，见人来了，拿起筷子问：“...我一个成年男性，午餐一顿吃这么多，不是很正常吗？”

　　“关键你还摄取过量糖分！抗糖啊你不懂？”养生达人王秘痛心疾首，“还有红烧肉，一个两个怎么都喜欢浓油赤酱...而且你还是个碳水怪！”

　　‘碳水怪’邵宁不知悔改：“其实我还想来一杯丝袜奶茶，全糖去冰。”要是能加波霸、奶盖、芝士、坚果碎、葡萄干、红豆就更好了。

　　他望一眼王清正放下的餐盘，随意问：“王秘你中午就吃这些呀？能吃饱么。”

　　王清正不想搭理他。

　　“王秘您别生气，”一只手撑着下巴，邵宁补救，“我活得比较糙，没那么精致，以后一定向您多学习。”见对方脸色缓和一点，他又问：“赵总还在忙吗，他平时是不是都不来餐厅吃饭？”

　　“天泰最近有新项目开盘，”王清感叹一句，“公司上下都忙疯了，老板带头加班，很正常。”说完他又警告，“你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要成天关心老板干什么！”

　　原本拿‘强取豪夺’剧本的邵宁点点头，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步...果然，所有人都逃脱不了打工人命运吗？

　　说话间王秘手机响起，接电话同时，出于职业本能看一眼邵宁，他尚未说话，邵宁已经自觉站起身：“我去看看有什么汤。”

　　故意在员工自助取餐区磨蹭许久，等秘书王清正打完电话，邵宁才慢悠悠一点也不着急地往回走。

　　他刚一坐下，王清正三两口吃完炒饭，催促道：“计划有变，我们得快一点。”

　　低头吹了吹热腾腾的番茄蛋花汤，邵宁抬眼：“啊？”

　　“项目部那边刚才通知，有客户想提前看房...”王清正收拾餐盘，“天泰集团主打高端楼盘，最近开盘的也是，所以面向群体都不是一般人。我们对客户有要求，看房前需要验资，检验对方经济能力，筛选一部分人群；客户自然对我们也有要求，像提前看房这种事，同样涵盖在服务范围内；只不过客户看房时得有专业且知名的设计师在边上，按要求当场画图，跟腾跃建筑事务所签合同这件事得提前了，你下午有事吗？”

　　“没，”邵宁摇摇头，放下汤碗。

　　...

　　身为总裁秘书，王清正办事很快，下午三点半天泰跟腾跃双方均到场。

　　腾跃老板非常年轻，衣冠楚楚，见王清正在门口迎接，他没等身后团队，快步上前跟王清正握手：“王秘，好久不见，我接到电话没敢耽误，直接带团队赶过来。”

　　“麻烦丁总了，真是不好意思...”王清正先道歉再寒暄，“其实丁总只需派其他人来签合同就好，还亲自跑一趟。”

　　“其他人跟您级别不对等，得我自己来。”事务所老板丁腾跃笑道。

　　这句不动声色恭维让王清正对乙方腾跃事务所好感倍增，他难得多说两句：“主要满足客户需求，得有贵司专业设计师在场，今天辛苦各位，谈完工作我请大家吃饭。”

　　“恭敬不如从命。”说完后，似乎才注意到错王清正半步的邵宁，腾跃老板稍显惊讶，他眉毛微挑起，语气颇为惊喜，“这位——”

　　王清正没听出来，接话：“哦，忘了介绍，这是我们赵总新招的助理。这次签合同他是与会人员，巧的是，邵助理跟丁总一个母校毕业，真是缘...”

　　“我知道，我认识邵助理。”腾跃建筑事务所老板破天荒打断甲方负责人说话，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又很快跟王清正致歉，“抱歉王秘，怪我太惊讶了，我跟邵助理属于师兄弟关系，师从Z大同一导师，老师还推荐邵师弟去我事务所工作过一段时间...他现在在天泰，实在有些没想到。”

　　说完伸出手去，要和邵宁握手。

　　王清正也实在没想到，邵宁当小白脸前，竟然还有过正经工作！

　　面对腾跃事务所老板示好，一旁的邵宁神色并不热络，直到王清正出于奇怪看他一眼，才跟对方握手。

　　起疑心的王清正特意仔细观察，发现腾跃老板跟邵宁握完手很快放开，虽然时间不长，但松手时似乎有意无意捏了下邵宁指尖。

　　王清正眼皮跳了跳，观丁腾跃神色如常，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会议室里，谈判过程很顺利。基于之前合作两年基础，新合同迅速敲定，倒没真让邵宁出面‘为难’乙方团队。

　　谈判接近尾声，只等双方最后确认签字，当了两小时背景板的邵宁低声向王清正‘请假’：“王秘，我去洗个手。”然后不等回答，直接起身。

　　另一边一直用隐晦目光打量邵宁，目送人离开后，丁腾跃才状似开玩笑：“每次跟天泰合作都很愉快，马上下班了，不知道王秘请吃饭的话还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王清正拿着笔，用玩笑话回过去，“不过我不信丁总真缺我这一顿饭。”

　　腾跃老板闻言又笑起来，他煞有其事点点头，回答：“缺的，甲方请客的饭永远最好吃。”然后站起身，“劳烦等一下，我也去趟洗手间，回来签完字您可别反悔不请客了。”

　　...

　　卫生间里，邵宁站在洗手台前，镜子里的他冷着脸低头，使劲搓洗指尖，可不论用流动水冲洗几遍，依然洗不去那种恶心触感。

　　正准备把手烘干，背后响起一个厌恶到极点的声音。

　　“我一直听说天泰总裁赵锦楼身边有个小情人，该不会...是邵学弟？”腾跃事务所老板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靠着墙，用一种微妙语气，“有天泰这种业界大腿可抱，难怪看不上我区区一个建筑事务所。”

　　“......”邵宁不想和智障说话，放弃烘手机烘干，改为抽出一张纸巾擦手。

　　但这种沉默在丁腾跃看来就是默然，他眼神往邵宁嘴唇和腰身徘徊，带着下流与黏腻，说话愈发露骨：“赵锦楼我见过，是比我有钱，但那种四十多岁道貌岸然的老男人，他能满足得了你吗？”

　　“... ...”邵宁把用过纸巾扔进废纸篓，开始不耐烦。

　　可对方只当他被戳中心事，毫不收敛道：“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实在不行我们事务所愿意向天泰让利，利益置换下，赵锦楼还会把你当回事吗？我不介意用别人用过的。”

　　“... ...”邵宁：硬了，拳头硬了。

　　他并不怎么在意面前垃圾说他‘攀上高枝’言论，但对方把他当成一个软柿子捏、堵在洗手间言语侮辱，还认为邵宁除了依附金主拿自己毫无办法，这属实让邵宁DAN动了。

　　想起一年多前在腾跃建筑事务所工作时经历的职场PUA，暗示潜规则，言语性骚扰...叹了口气，邵宁问对方：“...这么会说话，你抗揍吗？”

　　“什么？”丁腾跃被问得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邵宁不再给他反应机会，几步上前揪住对方衣领下拉，猛地提膝顶胃；然后又将人扯起来，一个正蹬踹出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甩了下手，拉开洗手间门，邵宁丢下一句：“就你他妈长嘴了？”

　　...

　　总裁办公室，赵锦楼正听人事部汇报部门架构调整，心思分出去一部分想下午要签的新合同。这件事交给王清正办他很放心，对方足够靠谱，同时知道秘书把邵宁也带去了。

　　签完没有？应该快了。

　　看一眼时间，还不到六点，人事部主管汇报完，赵锦楼已经没心思听财务部谈下半年员工工资是否增长。

　　他担心起小棺材第一天在天泰上班是否适应。

　　老板心神不宁，底下人自然战战兢兢。财务部主管停下汇报跟身边同事对视一眼，很想斗胆问一句总裁对哪里不满意，他们马上改！

　　好在办公室门被敲响，进来的是销售部经理陈俊。陈俊一进门，先看到几位同事如蒙大赦，紧接着老板用眼神询问他是否有事。

　　“... ...”顶着两方压力，销售部经理斟酌了一下措辞：“赵总，听说邵助理跟腾跃丁总在公司洗手间打起来了，丁总没占上风，所以腾跃那边报的警...”

　　“...王秘书呢？”赵锦楼问。

　　“王秘书跟邵助理一起去了辖区派出所...”陈俊如实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打发走销售部经理，赵锦楼重新看向财务部主管，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继续，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