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杀之第十二人》coffeye

51、离开和归来

　　第五十一章

　　门外的风声越来越小，苗果仔细听着动静，再看看表，时间快到12个小时，21街又将活过来，屋子太矮，总觉得压抑，可一想到要出门苗果反倒生出一丝眷恋来，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窝了，环境虽然比不得花宜，安全性倒是不错。苗果犹豫再三还是不敢开电脑联通网络，她知道这里是自己最后的栖身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苗果收拾好提包，听到门外开始有了人声，邪风已经散去。
　　她要尽快离开，越来越好，文夫人不定怎么找自己呢。苗果一手抓着包，一手慢慢推开门，门又变成毫无新意的木板门，仿佛十几个小时前自己是轻轻松松走进去的，而不是被神秘的强大吸力给吸纳进屋的。
　　街道上还弥漫着淡淡的油腥味，地砖亮光如昔，墙砖亦然。有人慢吞吞地往外摆摊位，苗果突然想起那个卖武器的小贩，不知道猎豹走了没，如果没有……苗果悄悄把手伸进包里。
　　“哎哟？是你啊小苗果！”
　　在21街被人搭上后背可不是件愉快的事，苗果一个疾转捏住对方的手腕，转头才发现龇牙咧嘴的那位是山猫。
　　“哟，抱歉了，猫先生。”苗果黠笑，并未松手。之前老熊奇怪的举止让她生疑，他不惜暴露自己的住处也要拉开苗果，不光是为了保住她的命，更重要的应该是给猎豹报信，苗果几乎肯定了这三人跟蓝色液体有脱不开的关系。
　　“这是干什么？”山猫见苗果不像开玩笑，笑容也僵住了。
　　“怕你们设计我，”苗果看山猫出来的方向，猜测他还没跟老熊碰头，“我胆子小，怕被人卖了，第二次。”
　　“卖……我这听不懂啊，我这段日子光想你去了，可没想惹你。”
　　“你们三兄弟一起，反正都是一样的。”
　　“嗨，你说老熊他们？”山猫松了口气，嬉皮笑脸的模样又重新浮出来。苗果放开手，仍没有放松警惕。
　　“既然看见你了，回去带个话，一起喝酒还以为能当朋友的人防来防去的，没意思，我走了。”苗果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的山猫。
　　山猫看样子是一夜春梦好眠，神色悠闲精神萎靡，他看着苗果急匆匆离开的身影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老熊是怎么得罪苗果了，但他更好奇，苗果是怎么躲过这场12小时风暴的。
　　苗果没有打算回葫芦酒吧，她直接去了电梯口，同料想的一样，这时的电梯口很是热闹，五人一组上电梯毫无压力。苗果顺利地回到地面，赫然发现自己的通讯器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是来自芳姨。
　　苗果上车启动，车子行进在路上，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芳姨。”
　　电话那端的人松了一口气：“你现在怎样？”
　　“没事，捡回一条命。”
　　“你马上回来，哪里都不要去，什么人也不要联系，马上回来！”芳姨语气严重，没有一丝转圜余地，一定是出事了，苗果心沉下去，加速往别墅区驶去。路上她查看通讯器，除了芳姨还有洋子的电话，她很想打回去，却想起芳姨的警告，目前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奇卡没有联系过自己，想来正忙着和新搭档联络感情吧。
　　都这时候了，不要去想那家伙了，苗果狠狠掐断心里那一点点不忿。
　　别墅区仍是一如往昔的平静和安逸，当车停在白色别墅前，玫瑰花香透过车窗给了苗果一个大大的欢迎，清甜的花香让她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放松下来，想想碧泉湖88号的天花板，还是这里好一些。
　　文夫人站在门口等她，苗果走上前抱住她，文夫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苗果的眼眶有些发热，她竭力止住。“我回来了。”她说。
　　“回来就好，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文夫人笑笑，伸手为苗果拢好头发。
　　“芳姨呢？她说要我马上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苗果注意到芳姨似乎不在。
　　“我们进屋说话吧。”文夫人没有回答，携了苗果的手进屋。
　　进屋一切仍是老样子，舒适，复古，昂贵，芳姨不在，苗果主动泡起茶来，文夫人没有阻拦，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你不是不爱喝茶吗？”
　　“我只想喝杯冰水，”苗果这一天喝的只有碧泉湖所谓的“自然水”，想起来还觉得胃酸阵阵上涌，“然后再好好休息一下。”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21街，我想看看有没有办法破坏掉监控追踪。”
　　“所以你有心理准备了，希望我接下来说的事你不要紧张。”听到文夫人的话，苗果手中动作停下，她执壶回头，疑惑地望着母亲。
　　“芳姨得到消息，你设计的小麻烦被某个技术人员破解了，路客现在任命他作为监控员，入驻你的监控室，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就是选手了。”
　　苗果安静地听着，她想过自己的身份迟早会暴露，但没想过这么快，而且还输在“某个技术人员”身上，文夫人一直在看着她，苗果勉强笑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意外，看来是我高估自己了。”
　　苗果并不是没事，她的脸色骤然发白，逃不过文夫人的眼睛。“你不用担心，控制台卧虎藏龙，你不可能知道每个人的本领，也不可能斗得过所有人，现在你安心在家里待着不要出门，一切很快都会平息的。”文夫人的柔声安慰并不能让苗果好过一点。她心里清楚，一旦控制台知道了自己是选手的事，最好的结果是消除她身为控制台工作人员的一切信息，迫使她站上角斗台，跟剩下的七个人拼个你死我活。期间还要分分钟扼杀任何把苗果和他们联系起来的线索。
　　而控制台其实还有更好的选择，他们可以直接派人除掉苗果，一劳永逸。
　　苗果心知自己的处境，绝对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连累文夫人，但她没有直接说出她的担忧，而是娴熟地泡好茶，送到文夫人手边：
　　“我想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孩子，你真的可以信任我。”
　　“我一直都信任您的。”苗果很认真地回答，只是信任不代表可以依靠，她没说出来，转身上楼，脚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文夫人看她一步步上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奇卡在21街的电梯口站下，电梯刚到。几个人等在那里，有人见是他连忙为他腾出一个位置，奇卡略点头，面无表情地进电梯。除开轰隆隆的机械声，电梯里安静地有些尴尬，所有人都刻意和他格开一段距离，奇卡毫不在乎，他沉着脸等待数字变化，权当其他人都是空气。
　　电梯停了，没人敢动，因为奇卡没有动；奇卡不动是因为看到了他想找的人——猎豹。
　　“找地方聊聊。”奇卡没多说什么，先一步走出电梯，猎豹跟上，其他人才慢慢挪出电梯，有认识的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你不是该在电视台接受采访吗？”猎豹总是把自己裹在一身黑色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昨晚要对我说什么？”
　　“没有。”
　　“是关于苗果的吗？”奇卡并不打算放过猎豹，他向前逼近一步，穷追不舍。
　　“何苦呢，知道真相对你又没什么好处。”
　　“所以你昨天确实见过她，在这里，”奇卡的心沉下去，“然后呢？”
　　猎豹沉默，只死死盯着奇卡。
　　“……你杀了她？”
　　“确实交过手，不过我没杀她。”
　　“然后呢？”奇卡已经预见他要说什么了。
　　“然后我就离开了……她应该是去赶电梯了。”
　　听着猎豹云淡风轻地说完，奇卡犹如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你拖延时间让她回不了地面，让她等死……”他一字一句。
　　“……然后你看着我眼睛说你没杀她。”
　　“嘿，我可是杀过人的，你以为我还在乎她一条命吗？说到底她是因为你才不得不死的——”猎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太多，抽身欲走。“你给我站住！”奇卡一把拽住他，“把话说完！”
　　看着奇卡难得露出的激动神情，猎豹叹了声：“何必呢？”
　　“把话说完。”
　　“我不会说的，劝你现在回到地面上，去找白兔，把任务完成，好好当你的花花公子，这里的事情不要再想，如果可能也不要再回来了。”猎豹难得用这种语气说话，他甚至开始内疚了，不是为苗果的死，而是为这个搭档难得的真心。“奇卡我不是个好人，我也当不了好人，但你还可以，我很遗憾你的小女朋友挂掉了，但是你的任务还是要继续的，去喝一杯，睡一觉就好了。”猎豹第二次离开，奇卡没有拦他。
　　奇卡的耳朵嗡嗡作响，好似一千只蜜蜂围着他的脑袋在转。喝一杯，睡一觉，奇卡和猎豹一样，都以为那是疗伤的最佳法宝，无论是被逼到死胡同，砍伤了胳膊腿，还是不得不跳下十几米的窗，或者深不见底的湖泊。
　　但这次不行。

　　这个榜单是绝对完不成了……自作孽不可活啊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