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杀之第十二人》coffeye

48、重回人间

　　这样的日子该怎么过？
　　对苗果来说并不是个问题。
　　断掉网络和通讯，苗果在疲惫和伤痛的双重压力下沉沉睡去。她不知道自己在21街停留的12个小时，外面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
　　路客的战时动员很有效果，控制台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人们行色匆匆，一句多余的话都来不及说。凯斯的头发落下一缕在额前，他顾不上形象，向路客报告：“猕猴死了。他就是那个倒吊人。”
　　“怎么死的？”路客沉声问。
　　“没有监控画面，我问过警察和救护，他被救上车时候还是活的，到了医院已经停止呼吸了。”
　　“高空创伤吗？”
　　凯斯摇头：“枪伤。”
　　路客盯着凯斯的眼睛，半晌点点头：“我知道了。”
　　“监控室怎么样了？”路客快步在走廊前行，洋子跟在后面，她立刻回答：“尚未恢复。”话一出口，路客立刻停下，洋子没想到他会站住，连忙收住脚步，在路客身旁站住，样子有些狼狈。
　　路客铁青着脸问：“什么情况？”
　　“线路故障，监控室本来只记录了奇卡和苗果两人的热感信息，几天内无法更改，现在强行消除就造成了线路故障，据技术人员说至少要48小时——”
　　“48小时，笑话！我们堂堂控制台竟然要受制一个女人两天时间吗？分分钟都会有选手死亡，我们却因为线路故障什么都看不见？”路客直接朝监控室走去。技术人员还在研究，丝毫没注意到总指挥站在了他身后。“什么时候能恢复？”
　　“难说，现在要重启，等它自行恢复程序——总，总指挥！”
　　路客似笑非笑地盯着技术人员，对方从后脑勺开始滴汗，路客才扯了扯脸部肌肉：“我知道你，你的电脑技术很高，相信你是尽力了。”
　　那人的心头刚一松，路客下一句话就在等着了。
　　“再建一间新监控室要多长时间？”
　　“这……我没试过，不……”
　　“那我就给你24小时试试，全指挥台你要什么支援都可以给你，24小时后，我要看到一间全面启动的监控室！”

　　“刚才真为你捏一把汗，你都不害怕的吗？”
　　“你猜？”
　　白兔松开高高的发髻，她的长发披在肩头，有一种别样的妩媚。她坐在了奇卡身侧，对他嫣然一笑。奇卡翘起嘴角，用一贯讨人喜欢的笑容回应，嘴里却说：“今天太累了，我想先休息，睡醒还有的忙呢。”
　　“当然，来日方长嘛。”白兔并不阻拦，她稍稍坐直了身子。
　　奇卡起身，嘴角看似无意擦过对方的脸颊，随即走出了房间。一周前他还是控制台的空降精英，现在他又成了白兔的合作伙伴，奇卡从未玩过赌注如此大的棋局，一招棋错满盘皆输，一输输掉的不光是自己的命，还有一切。
　　他自然是输不起的。
　　奇卡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把身体藏在热水和蒸汽中，手上和脸上的划痕显露出来，隐隐刺痛，高空那一幕不是没有代价的，所幸结果还好。奇卡闭上眼睛，脑海中想起一个人，一个好久不见的人，那人曾攀着他光滑的肩膀，在他身下低呼，那人的身体线条，与自己完美的契合，那人银色的短发加上潮红色的脸庞，是一道美丽且诱人的盛宴。
　　想到她，奇卡下意识擦擦嘴角，试图抹去白兔的印记。回房并不是原定的计划，他本该留在白兔的房间，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但下意识地逃离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奇卡了。
　　原来的奇卡不会心心念念想着那同一张脸和同一双眼睛。
　　他叹了口气，裹上睡袍走出浴室。屋外有人在等他，那人背对着浴室门站在窗前，身体笔直如一柄枪。“来了啊，”奇卡见反追踪和反监听系统无异样，懒懒地招呼了一声，“坐？”
　　“你今晚不该回来的。”
　　“我累了，你以为你自己很好对付吗？”奇卡向后倒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
　　“计划是既定的，你要是违反计划老板知道的话——”
　　“计划是接近白兔，只要目的达到了是不需要追究过程的，”奇卡不耐烦地扬起手拦住那人，顺手打开电视，“我说你不累啊，坐下吧。”
　　那人转过身，正是猎豹，他踌躇片刻，缓缓坐在椅子上：“我本可以在当场杀了猕猴的。”
　　“猕猴虽然是选手，却也是个小人物，早一分晚一分不会影响大局，不急于一时，当下的重点还是她。”奇卡指了指西边的房间，示意白兔。
　　“白兔是个不错的选择，狐狸也一样。”猎豹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话来。奇卡扫他一眼，心生疑窦：“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板要选择最后留下的人，自然是他们其中之一——”
　　“不可能。”奇卡懒洋洋地答道。
　　猎豹犹豫着，想说什么又收了口，他望着窗外闪烁的星星，一时无语。房门突然打开，白兔如一阵风一样飘进来，人未到声先至：“奇卡我们——”
　　奇卡已经穿着浴袍睡着了，电视机还在嗡嗡作响，上面放着白兔和奇卡接受采访时候的画面，而主人公真身摆成个大字睡得正香。白兔收声，蹑手蹑脚为他关好窗，之后却滞留在床前久久没有离去。白兔贴着奇卡坐下，伸手抚摸他的额头，描摹眉眼，再到下巴，一路向下。奇卡的胸膛有力地起伏，心跳没有一丝凌乱。
　　白兔逗留了许久才起身，眼神恋恋不舍地离开。在门关闭的一刹那，奇卡睁开双眼，没有一丝睡意。他翻身坐起来，望着窗外，猎豹的速度还真是快呢。奇卡想起猎豹欲言又止的模样，和他突然出口的话，说不出为什么，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他抓着通讯器犹豫，最终还是没有拨下那个人的名字。
　　01号选手小熊：女儿，错误，143号
　　02号选手老鼠：中年轮胎贝雷帽（死亡）
　　03号选手狐狸：美丽十万高跟鞋
　　04号选手白兔：恐惧症母亲懦弱
　　05号选手猎豹：手枪香烟威士忌
　　06号选手猎犬：制服火烈鸟神枪手
　　07号选手鲸鱼：质子分解蓝色酒精
　　08号选手苍鹰：大厦男人第四
　　09号选手猕猴：游戏西南限量版（死亡）
　　10号选手河马：家庭白沙河马克杯（死亡）
　　11号选手企鹅：领带西装红蜘蛛（死亡）
　　12号选手蝙蝠：女儿，错误，143号

　　“联系上没有？”烟火远远地响彻夜空，给黑夜祭起一朵花，文夫人无心观赏，手里的茶已经凉了。“还没有，”芳姨摇头，“要不要派人去找？”
　　“不必，不听话的孩子总要吃点亏才好，通知那两个人，计划不要变。”文夫人皱着眉头吩咐。她准备了那么久，绝不可以功亏一篑，这些年她所得到的，都是用来祭奠她所失去的，这些年她失去的，隐忍至今，都要一点点还回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