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熊之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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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果摇摇头，权当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车行至21街的水泥废墟，已到屏蔽区，她拨通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因为避嫌，我必须离开控制台。”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监视镜头你打算怎么做？”
“我做了点手脚，48小时内修不好，麻烦帮我盯一下。”
“那就回家，我找芳姨去接你。”
“暂时不用，既然有两天时间，我先把手头的事情解决一下。”
那端又是一阵沉默，半晌回答：“你有自己的打算，我拦不住，注意安全。”
“嗯。”
苗果放下电话，长长舒了口气，想到身后还有文夫人这个靠山，自己已然幸运的多，这小小的挫折也算不得什么。21街的废墟看起来似乎比电视塔来的有人情味，她想起老熊三人组，不禁莞尔，也不知那三个人跑到哪里去了。21街诡异又恐怖的通道口就在眼前，她掏出老熊给的怀表看时间还早，缓步走进电梯口。
电梯外依稀几个人影，见到苗果有人站起来数数，摇摇头说：“还差一个。”
四个人面面相觑，只好叹气坐下，见苗果不坐，有人招呼她：“坐下等吧小姑娘，不定什么时候能凑齐呢。”说不准等上一天也不确定就会凑够五个人，过了12小时的自由活动期，21街外的人就不可能进入了，现在苗果能体会老熊他们见到自己的欣喜之情了。
等待每一秒都是漫长且枯燥的，等待的档口苗果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离开了监控组，那渡原如果找自己该怎么办。如果他有什么消息的话……苗果懊恼地闭上眼，她该先去渡原的侦探所才对，就在她准备拔腿离开时，终于盼来了第五个人。
黑风衣，戴帽子，高高的身材，全身遮掩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苗果竭力掩饰自己的紧张感，那个人不就是……
“快过来！”其他人招呼着苗果，苗果无法，此刻已经进退两难，再不进去就显得可疑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进了电梯，和那人排排站。
“呼！运气不错啊！”
其他人在庆幸自己的好运气，苗果却处于高度紧张中，身边那个人即便不声不响，也感觉如磐石压迫，更不要提他帽檐下的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苗果心虚胆怯，却不得不直视对方，表现出一副及其厌烦的神情。
好在那人没有进一步动作，在电梯门开之前把视线收了回去。门一开，苗果不急不慢地走出去，黑风衣也不急不慢地走在她后面，在街道边故意蹲下系鞋带，没想到身后并不避讳，躲都不躲，直接等着。
躲是躲不脱了，苗果心下一沉，手悄悄摸到提包里，缓缓站起来。“先生，你在跟踪我吗？”
黑风衣没说话，慢慢走近，盯着她，半晌说话了：“你就是苗果？”
“你认识我？”苗果吃惊不小。
“不管你包里是什么，都没有用，放松点。”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听上去极具压迫感。
“你想做什么？”
“没事。”
说完没事他竟真的从苗果身侧走过，拐进街角离开了。苗果在原地站了许久，确定他不见了，才注意到自己过分剧烈的心跳声。现在她没有了监控组的权限，随时有暴露的危险，奇卡又不在身边，若是被猎豹盯上，无疑等死。她疑惑的是猎豹的态度，如此一个手上几条人命的人，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她，他和自己毫无接触，除非是身边的人……
“各种武器，杀人防身必备！欢迎选购，只要有钱什么都……”
“老板！”苗果又看见了酒吧门口卖给自己枪和匕首的家伙，她翘起嘴角走上前，“上次我□□，您忘记给我子弹了。”
“那怎么可能？”
老板一边强笑，一边仔细打量苗果，竭力回忆。
“蓝色的液体，比漱口水浅一些，玻璃瓶，封口是种轻金属，上面有一个这样的标志。”苗果在手心勾画着，满意地看到对方的脸色发白。苗果决心赌一把，她所描绘的正是在奇卡家里见到的蓝色液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老板低声质问，双眼紧张地飘来飘去，观察四下的动静。他是怕有人偷听？为什么？
“是你告诉我的啊，”苗果轻笑，“这次我不要330ml的，你们有别的规格的吗？我可以装进包里面，我一会儿来拿”说罢苗果没有再理会，闪身进了酒吧，很注意没有再撞到门口的钟。
第一次万事不通，第二次轻车熟路，苗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恰好能看到门外武器小贩，刚才她的话看来让他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小贩连摊位都不要了，慌慌张张逃跑了。苗果蹙起眉头，小贩既然敢卖假的液体子弹，为什么听到自己的描述会吓成这样，是他怕有人会听到，认为是他泄漏的消息，那么他就是在躲……
供货商？
苗果想到这里跳起来，冲了出去，顺着小贩离开的方向追去，走了几个胡同都没有人，苗果惊慌间，在一个拐角撞到一个人，额角被狠狠磕了一下。钢铁战士吗？苗果抬头却愣住了，对方见是苗果也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丫头啊丫头，你是不是想我们啦？”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熊，老熊捧着碗吃着正香，就被苗果一头撞过来，苗果的头恰好磕在了碗边。“老大哥好！”苗果笑着招呼，看老熊这打扮估计是住在附近，“熊哥，刚看见一个人跑过去了吗？”
“这里是21街，到处都有跑来跑去的。”
“就是卖我枪的小贩，我刚想找他理论他就跑了。”
老熊闻言变了一变，立刻大手揽过苗果的肩头，“来来来过来参观我们老窝！”边说边把苗果往屋里推。老熊的窝是碧泉湖26号，门仅有一米高，苗果表情复杂地眼看着老熊缩着身子一点点挤进门里，擦擦汗对她招手。自己这种体型为什么要住这种门，苗果心里腹诽，观察一下四周明白了，周围的建筑都是这种门窗，一半没入地下，仅露出一米多在路面上。“为什么这样设计？”
“12个小时的……为了安全。”一触及敏感问题老熊又开始语焉不详。苗果跟着他进了门厅，听他吼着大嗓门：“苗小丫头来了啊！”过分夸张的语调更像是提醒。苗果眼珠转了转，看来老熊找自己进来是仓促为之，目的只可能是阻止苗果再去追那个小贩。
果不其然，过了很久，耗子慢吞吞从角落钻出来，苗果注意到他身后的梯子，恍然大悟。地面之上的房间矮矮的根本无法住人，人们肯定都不会住在这里，只是这21街不是已经在地下了吗？苗果心里隐约知道了原因，多半是跟12小时外人不得逗留的规则有关。
“都怪你，要不我就抓着那家伙了。”见搜索无果，苗果悻悻然找了张小板凳坐下。老熊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小丫头，救你不知道救你，真以为第一次碰上我们几个，21街就全是好人了？”
苗果暗惊，意识到他说的是那个小贩！
“老哥，你这话我听不明白。”
“丫头，你心里清楚地很，小小年纪够沉稳，要我真要下手早就不跟你废话了。”
“那不会，你舍不得我的酒呢。”苗果笑着，手心尽是汗。
“你怎么把她带进来了？”耗子慢慢过来，席地而坐，与其说是质疑更像是抱怨。
“看见了总不能不管，好歹相识一场，”老熊解释道，顺便给苗果倒上杯水，“歇会儿赶紧离开，最近不要来21街了。”
“那不行，我还想买东西，你们知道哪里有通讯终端卖吗？”
闻言两人互看了一眼。据说末世前的通讯终端都是一个个的数字电话号码，而现在的电话则是以自然人为基准的通讯装置，一人一台，出生后配备，死亡后一并销毁。苗果口中的通讯终端，是明令禁止流通销售的。
“你……得有身份才行。”耗子扫了她一眼。
苗果叹气，“不是我，是我一朋友，她的通讯装置被摔碎了，她不想被人治成故意混淆信号罪，急着到处托人从黑市找一个终端来，她的身份是没有问题的，”苗果望着耗子，“你有吗？有我出钱买，没有我还要急着去别处问问呢。”
老熊与耗子将信将疑，半晌，老熊伸出手：“终端号？”
“287……3X42，”苗果立刻回答，说完得意地挑眉，“我可是过目不忘的。”
耗子钻回楼梯下面，苗果等得不耐烦，又不能站直了踱步，忍不住对躺在地上的老熊说：“老哥，我也就罢了，你这么高大生活在这里不觉得憋闷吗？”
“小是小了点，可论起憋闷，明明是地面上更闷。你看，无处不在的监控，随时随地的信号跟踪，电脑操纵不用动一点脑子的汽车，还有让人越吃越傻的分子食品，那生活不是更闷吗？”
苗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诚然科技发展让生活无比的便利，只要她想，躺在床上就可以完成一切工作和生活所需，但老熊说的那些，本来以为早就习惯了的那些，细细想来，确实憋闷得紧。苗果想有一天自己走在街头，被人监视到领口，那滋味……
她轻轻叹了口气。
在一片沉默中，耗子终于爬了出来，手里抱着个满是灰尘的盒子。苗果打开，一个老式的通讯终端静静躺在盒子里。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熊之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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