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杀之第十二人》coffeye

32、论绷带的正确使用方法

　　“问我？”苗果眨眨眼，“我不清楚，你的话有隐瞒，我很难判断。”

　　“你说我有事瞒着你？”奇卡收敛起笑容。

　　“未必是你存心瞒我，B13的通风口是有特殊设定的，风速不会被人体感测，就算你恰好倒在通风口边，伸手摸到，也拆不下来，那里的内径不过25cm，别说是你，就算小孩子也钻不过去。如果你刚才说的都是实情，那就证明这里之前就被人做过了手脚，你误打误撞才有机会逃脱的。路客和洋子是何等严谨的人，他们确信你会困在这里，是因为B13是无懈可击的囚室。”

　　“是么，”奇卡冷笑，“我可是亲眼所见有人来去自如的。”

　　苗果眼光闪动。

　　“……”奇卡原本不想说的，他确实有隐瞒，因为不确定这事情让苗果知道是好是坏，“我在里面，除了洋子还有第三个人，我看见她的脚踩在箭头的边缘，我们两人还交过手。”

　　“是么？”苗果问，“会不会是那个人开枪射伤你的？”

　　“……”奇卡又沉默了，他当然知道“那个人”有最大嫌疑，但他没有接下去，苗果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提这件事，“可惜我连那人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是么，”苗果看着他，敏锐捕捉到他的踌躇，“真可惜。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其他从长计议吧。”说着她站起来打算走，奇卡抓住她的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苗果可以挣脱又怕再伤着奇卡，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河马死了，是我害的。”等待了良久，就在奇卡以为没希望了的时候苗果终于说话了，“我还觉得自己没做错，可我要是真没错，我现在怎么会这么难过呢。”

　　奇卡倏地站起来。“河马不是死在了21街吗？”

　　“你怎么知道？”苗果奇道。

　　“你今天去21街了？”奇卡没有回答，他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你去做什么？”

　　“我不想说。”苗果双唇咬得紧紧地。

　　奇卡一着急又牵动了伤口，他咬牙忍住，认真地对苗果说：“我不是要干涉你，只是21街根本就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那里很危险，你知道吗你差一点就要跟河马做伴了——”苗果突然醒悟：“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想说。”奇卡死死地盯着她，突然伸出手把苗果拉进怀里紧紧抱住，虽然他手臂虚弱，却坚持紧紧抱住了苗果：

　　“太险了，你吓死我了。”

　　奇卡松开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苗果沿着熟悉的路线回家，今夜她没兴趣享受手动开车的快感，全权交付给行车电脑。城市的黑夜黑的太明显，黄昏与黎明都只能在书本上寻觅。车窗开了一条缝，细风不停地掀动她的刘海，像个登徒浪子，无赖地挑逗姑娘的裙底。苗果侧过头，身边有个登徒浪子真身在副驾驶室小憩，睡的很沉，像个小孩子。

　　苗果在他眼前略一挥手，奇卡立刻睁开眼睛。

　　“到家了。”苗果说。

　　“这感觉不错。”奇卡笑起来，端坐在位置上，等苗果为他开车门，还听她抱怨：“这明明该你为我开车门啊。”

　　“你说的，那以后就由我为你开车门，不能找别人。”苗果翻了个白眼，没还嘴，她真心觉得累了，身心俱疲，她回到了花宜的停车场，知道自己的床就在百米之上。“好了，我到了，你也到了，再见。”奇卡没有回她，两人并肩进了电梯，奇卡却只按了自家的楼层，阻止苗果去按。

　　“你明明不想回去，对吧？”奇卡靠在电梯壁问她。

　　“反正我已经把车开回来了，要是洋子看到了……。”

　　“她今天不会在家，要打赌吗？”奇卡身体虽虚弱，气势倒是一点不减。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是么？”两个看面读心的人，互不相让。苗果赌气，还是按了自家的楼层。没错，她心里清楚洋子今天是绝对不会回家的，她跟路客的计划被奇卡的突然出现破坏殆尽，于公于私都要跟路客一番“解释”工作，苗果心里明白，“洋子她根本没必要对付我。”她也跟奇卡一样，靠在对面的壁上。奇卡没回答，慢慢贴着墙壁蹲下来，电梯此刻已经“叮——”一声到了苗果那层。

　　“喂！”苗果想走又不敢走，“你怎么样了，又疼了？”

　　奇卡头深深埋在双膝间，身子蜷缩成一团，苗果看了不忍，就算是苦肉计，他也真的是受伤了，最终苗果叹气，关上了门，电梯再度上升。奇卡抬起头，朝苗果得意一笑，可也掩不住苍白的脸色和涔涔的冷汗。“控制台常备的药只能维持三个小时，而且我包扎技术也不行。”苗果一边说着一边拉奇卡起身，“先起来，到你家让我看看。”

　　“美女主动，我等这一刻等好久了。”奇卡笑得咳嗽起来，又赶紧捂住伤口。苗果黑脸：“再不起来我就把你当球一样踢到门里去！”

　　这是苗果第二次来到奇卡的家里，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是照料，世界还真的很奇妙。苗果扶着奇卡躺倒在沙发上，那家伙终于撑不住了，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苗果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有些惊人。

　　伤口发炎？按常理激光枪的创口只会造成剧烈疼痛，不至于感染啊，这种事苗果不是专家，也暂时顾不上探究了。她不知道奇卡把药品收在哪儿，说不定他家里根本没有。苗果决定起身四处找找，可已经半昏迷的奇卡抓住了她的手：

　　“别走！”

　　“我不走，我就想给你找些药，你现在高烧。”

　　“……别离开……别……”

　　“我只是去给你拿药，很快回来，你看这……”苗果没试过照顾病人，此刻的奇卡有些神志不清，死抓着她就是不放，尽管他身上滚烫，手却又湿又冷。不同于平日里招牌式的纠缠，奇卡现在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没有道理可讲，又让人不忍拒绝。苗果也没试过照顾小孩子，于是她选择了成人的办法，俯下身子，对着奇卡的双唇亲下去，奇卡下意识回应，果然安静了下来。

　　“呼。”苗果长舒一口气，先朝浴室走去。大大出乎苗果意料的是，奇卡的家各种生活所需一应俱全，药柜里她想要的都有，特别是抗生素和止血药，绷带，纱布，胶带，棉球甚至针管，都整整齐齐。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坐办公室逛夜店，需要这么多药品么，苗果这下也不得不生疑了，她拿齐东西准备关上柜子，柜子最下层的一大瓶蓝色药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上面没有标签，只在瓶盖上有个小花纹，苗果靠近看了眼，类似专用标记。

　　“蓝色……液体？”苗果脑海中闪过这四个字。

　　门厅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苗果把眼前的景象抛到一边冲了出去，哭笑不得地发现奇卡从沙发滚到地上，好在地毯够厚。苗果赶紧上前扶住，就地掀开他的衣服，苗果拙劣的包扎早已经脱落了，慢慢拆下绷带，伤口果然有红肿。虽然是激光，毕竟人体还是脆弱的，苗果如是想，匆匆为他清洗，消毒，上药，一系列事情做完，也开始头晕眼花了，还好只剩下包扎这一步了。苗果拿着绷带左看右看，正研究呢，没留神奇卡已经苏醒，半睁着眼看着她作业。苗果拿绷带沿着他的腰绕了几圈，见奇卡胸腹部剧烈起伏几下，绷带就松了。苗果抬头怒目，对方且笑且口申吟：

　　“这……这样不行的，你要从肩膀也绕几圈才能固定住。”

　　自知理亏，苗果乖乖闭上嘴听他指导，很快包扎完毕，喂奇卡吃了药，两人并排坐在地毯上休息。

　　“谢谢你。”奇卡说。

　　“难道丢下你不管啊？”苗果笑，拯救奇卡的确冲淡了误伤河马的罪恶感。

　　“第一次看你这么温柔，”奇卡凝望苗果的眼睛，“你照顾我的时候。”

　　苗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听你这么说就是没事了，”她抓了抓头发，“看来激光枪的伤害系数相比之下确实小啊。”

　　“说什么？”奇卡不解。

　　“我今天学到的新知识，”苗果想起老熊他们，“激光枪只是有准头，不如液体子弹伤害大，你的伤口位置很险，如果再腐蚀一点，就会伤到内脏了。”奇卡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液体子弹的事？谁告诉你的？”苗果闻言反问：“这么说你也知道对吧？这是真的了。”奇卡轻轻摇头：“你真的不该去21街，那里真的很危险，尤其是你不知道规则——”

　　“电梯五人制还是十二点必须离开？”苗果盯着他，“没错我知道，要是河马也知道他就不会死了。”

　　“他本就不该去不属于他的地方。”奇卡只冷冷地说了一句。

　　“那你呢？你属于那里吗？”苗果突然问。

　　这章琼瑶了，我对不起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