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微光向暖

22、头痛

　　陶苏和江如芬走后，赵珉从钱包里拿出那两张电影票，长长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说错话了。直到陶苏开着摩托车走远了，他都没能开口说：“有空的话，一起去看场电影。”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是赵妈妈。
　　“阿珉啊，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赵妈开门见山地问。
　　“妈，这事急不来。”怎么揉了揉那两张电影票，扔进了垃圾桶。
　　“怎么就急不来了？不就追个女孩子吗？请人家看看电影吃吃饭，然后送送花，电视上都那么演，你照着做不就完了？”赵妈一阵噼里啪啦。
　　“人生要真能按着剧本那样走，我就犯不着还在这里读研了。”赵珉忍不住顶了一句。
　　“哎呀，你还造反了不是？！说，是不是又看上了哪个城里的小狐狸精？！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给我找个城里的姑娘，我就跟你恩断义绝！你是要妈还是要城里的姑娘，你自看着办！”赵妈吼完就挂了电话。赵珉对着手机一阵无语。
　　不到十秒，电话又响了，还是赵妈。
　　“总之，我要你今年结婚，明年我要抱孙子，就这样！”然后就真的挂电话了。
　　赵珉头痛，说句真心话，他还没认识陶苏以前，他妈妈跟他提起陶苏的事情的时候，他心里挺反感的，明明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却要因为他妈的一些无理取闹的理由而硬扯到一起，这不是很可笑吗？认识陶苏了之后，他也觉得自己跟那个女孩不在同一个世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肤浅，他同大部分的男生一样，看女孩子的时候也总是先看胸部，然后看脸蛋，然后看身材，内不内在，打算结婚的话才会考虑。陶苏的胸就远远不在他的要求范围之内，脸上的痘印也很吓人，要他吻这样的女孩子他还真没什么勇气，全身不错的只有身材够高，屁股够翘。再说说性格，典型的女孩子，而且不是那种以外表、行为、说粗话为定义的肤浅女汉子，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女汉子，真实、坚强、独立、豪爽、理性、睿智、自信，行为举止不拘小节、性格开朗直爽、心态乐观、能扛起责任，有时候得体大方优雅，有时候温柔细心体贴，在工作中果断、冷静、逻辑非常清楚，跟男人一样的战斗。这种女人对于男人而言其实是非常可怕的，他的妈妈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生活里，他妈妈可是把他爸爸压得死死的。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愿意跟这样的女孩子交往、结婚。
　　可是接触一多，他又觉得陶苏这个女孩子有一点点不对，感觉她有点刻意地伪装，他说不上来，觉得神秘。男人这种生物其实也是跟矛盾体，跟女人一样复杂。他们觉得一个女人不在自己的感知范围内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去探索，在探索的过程中发现这个女人不像别的女人一样爱慕自己的时候，又会很疯狂，想让她喜欢自己，想占有她，让她在自己体下婉转吟唱。
　　他对陶苏就是这样的想法，随着对她的了解越来越多，这种想法越来越浓，甚至看起她来，也觉得那些痘痕跟玫瑰刺青一样，妖娆得美丽动人。
　　男人是理智的，同时又是笨拙的。就像他今天一样，无意识地只想跟她开玩笑，然后这玩笑就变成多余又伤人的话了。

　　“赵珉？”李佳瑜这个时候敲了敲房门，发现是虚掩的就推了进来，看到他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发呆，顿觉好笑。“赵大才子也会有发呆的时候啊！”
　　“赵大才子也是人。”赵珉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回到。
　　“你的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我最近都怕跟你说话了。”李佳瑜赶紧摆手，表示求饶。
　　她这么一说，赵珉才发现自己最近说话确实挺呛人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陶苏害的。陶苏……
　　“咦，电影票。”李佳瑜眼尖地在垃圾篓里发现了那揉皱了的电影票。
　　“哦，还没撕，只是皱了点，还能用，你想看就送给你吧。”赵珉随意地说。
　　“去，不要了扔了的才说要给我，早先完好的时候怎么不给？”李佳瑜笑道，“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可是听说了，说你这儿今晚有美女拜访呢，是不是想约人家看电影，被拒绝了？”
　　“我以前没发现，现在倒是发现……”赵珉突然就卡住不说了。
　　“发现什么？”李佳瑜好奇地问。
　　“没什么。”赵珉否定，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林主任找你有事。”李佳瑜说，“我刚才在院办碰到他了，他让我问你，那个东方世贸园的主题设计你弄出来了没？上头很着急，让我催催你。”
　　“他怎么不亲自来催我。”说到这个，赵珉其实是有气的，但是也不好表现出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李佳瑜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快，放了电影票到桌上，说，“我话也带到了，先走了，晚安。”
　　“晚安。”赵珉抬眼看了她一下，也不挽留。她刚才没说完的话其实是，他以前都没发现李佳瑜原来这么关心他的私生活。还好没说出来，要是说出来，她估计就顺杆子顺爬，来个表白了，到时候怎么拒绝都是个问题。
　　他打开电脑的F盘，里面那个东方世贸的园林主题设计独一份地呆在那个盘里。当初这个设计是他在网上看到的征选比赛，当时抱着玩玩的心态以个人的名义去参加了，后来竟然荣幸地被选中，举办方说他的设计很有意思，但是有些粗燥，希望能够改进，如果好的话，报酬是不会少的。但是这个东西不知道怎么就传到校方去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是以学校的名义参加的了，他隐隐约约听到是因为世贸园这次的酬劳有可能过亿，而学校这几年一直因为资金问题没有改建校区环境，领导来视察了几次很不满意。如果是这样，好好跟他说他也不是不可以以集体名义参加，但是背后搞动作真是……
　　烦！
　　他摸了摸那两张电影票，觉得在校方的脸皮面前，他的脸皮连个屁都不是，所以狠狠心，给陶苏打了个电话。
　　“喂。”
　　“干嘛！”那个小妞还是那样的臭脾气。
　　“明晚一起去看电影吧。”
　　“哈？你没发烧吧？！”
　　“没有，很清醒。”
　　“……”
　　“你去还是不去？”
　　“不去。”
　　“好吧，明天下午你下班我去你公司门口接你，就这样。”
　　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陶苏盯着手机屏幕，久久才挤出一个字——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