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海贼罗路）》素娴

3、第 3 章

　　03

　　三天之后。

　　意大利，巴勒莫。

　　傍晚，天边是燃烧着的玫瑰红色火焰球，淡薄的云朵渲染了一片靓丽的衣衫，勾勒出一幅唯美的画。落日的余晖倾泻在市街里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上，不断跃动的喷泉，飘洒的水珠在夕阳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辉，编织起了一帘水幕。在流水潺潺的声音中，一群雪白的鸽子或是拍动翅膀腾空而起，飞赴云端；或是悠闲地迈着步子享受黄昏的惬意；或是埋头轻啄品味游客们留下的些许小小的“零食甜点”，好不自在。广场上不乏各种肤色的人们，或嬉笑，或打闹，或匆匆而过。

　　人群中一个戴着白色斑点帽下露出些许黑色短发的青年男子显得格外惹眼。微风轻撩起他身上浅蓝色条纹衬衣的衣角，领口处松松地解开一个扣子，遮挡住了那别样性感的脖颈，俊美的面容上一改一贯的淡漠，露出只有在绘画才表现出来的独一无二的专注与柔和。好似过度失眠的黑眼圈，原本冷清的银灰色眼眸里光华流转。此刻，他正架着画板，衣袖下缠满白色绷带的修长指间拿着画笔，认认真真地在素描纸上画着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可以发现到一个穿着红色T恤衫，天蓝色牛仔裤，十八、九岁左右的黑发少年。正如长不大的小孩般，少年一脸兴奋地和一群孩子嬉闹在一起，偶尔还有几只被打扰的白鸽在他们之间扑腾几下后，重新落到地面上。

　　黑色炭笔，行云流水般的线条，简单几笔就将那少年的样貌勾勒了出来。墨色如绸的发，圆圆的小脸蛋与其说是精巧，倒不如说是可爱，干净而纯粹的笑容，连左眼角下那个鱼骨伤疤也徒添一笔别样的色彩。

　　男子猝然停下笔，抬眼远远注视着那个嬉笑着的少年，微微走神，思绪不受控制地飘渺了起来。

　　他就在那里，不远却也不近。
　　你的世界却早已一片空白。
　　狭隘的，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不知是否是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少年猛地回过头来，毫无预兆地和男子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少年明显愣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随手和那群孩子打了一声招呼，就往这边跑了过来。

　　“嘿！我们又见面了。”少年一脸兴奋地打招呼，糯米团般的声线，嗓音清润，就像雨后初晴拂面而来的微风，给人以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而一时之间也似乎只能用“好听”一词来形容了。

　　相较于少年的热情，男子却是连头也不抬，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又或者根本没有理会对方的打算。

　　没多大在意男子的冷淡，少年比较奇怪为什么眼前人在目光和自己相触在一起后就猛地丢下笔开始收拾东西：“你之前在画什么？已经不画了么？”

　　“……”男子仍然没理会他，继续收拾自己的物品。

　　脸上的笑容不减，少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啊，对了，对了！今天你怎么不继续拿着个望远镜什么的，四处看看那些建筑物什么的？”

　　“……”男子指尖不可觉察地一顿，他稍稍侧过脑袋，撇了对方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地将收拾好的画板背了起来。

　　“你又要走了么？”少年一下子挡在对方面前，试图阻止某人的去路。

　　“……”眉间一挑，下一秒，男子沉默地迈开步子，绕过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物”。

　　“喂！”等男子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少年这才反应过来地叫出来声。少年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赶紧跟了上去，“你怎么回事？真没礼貌。一声不吭就要走啊。真是的！昨天见面的那会也这样，啊！这次你可别想再丢下我！”

　　一想到昨天，他就有点气愤地鼓起腮帮，即便昨日是无意间跑到这小广场的，但是却恰好注意到男子拿着望远镜反复地在广场旁的一家名叫“金翡翠”的酒店和附近的小楼房之间看着些什么。他好奇心一起就凑了上去，谁知对方也像今天一样无视了自己，果断收了东西，二话不说就走了。当时广场的人流量比较多，最终，他愣是给跟丢了。

　　不过嘛——

　　他为自己打气一般地举了举握紧的拳头，暗暗下定决心：今天再是怎么样，他可是不会再跟丢人的！

　　“有事？”男子停下脚步，轻轻开口，声线是略带性感的暗哑，语气平缓，称得上疏淡，意外地夹杂着些许不易觉察的无奈。

　　“啊？！”也许是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开口，少年一下子有点茫然地发懵了。

　　“有事？”男子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少年驻足仰首，伸长了脖子，看着比自己高出了许多的男子，那澄澈的墨色瞳仁对上男子那如冷冽清泉般的眼眸。他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似的轻敲了一下掌心。

　　少年瘪了瘪嘴，摇了摇头：“唔，好像没有——诶？！你怎么又一句话都不说话就走了啊！”

　　“喂！我们做朋友吧。”紧跟上对方的脚步，也不理会某人到底有没有答应，少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呐呐呐，我叫路飞，蒙奇•D•路飞，斑点帽，你叫什么？”

　　“……”

　　“喂！你叫什么啊？斑点帽。”

　　“……”

　　“斑点帽——”

　　“……名字那种东西没有意义。”

　　“意义？”少年，不，应该说是路飞愣神了几秒，随即却满不在乎地反问回去，“什么意思？能吃么？”

　　“……”斑点帽有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方这种毫无思维逻辑的回应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他从未见过像路飞这样类型的人，因此也不出所料地完全不擅长回应对方。

　　他突然有种预感，也许自己会败在对方手里也不一定。虽然事实上，也许打从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经注定输得一塌糊涂了。

　　他几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开口解释：“我是说，名字之类的不过是一种代号而已，那种东西毫无意义，没有价值可言。”

　　“诶？！是这样么？！”路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嘛，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呐呐呐，我决定了！以后就叫你‘斑点帽’好了。”

　　“……”

　　“嗯嗯嗯，我取的这个名字还不错吧。”某人得意洋洋地拍拍胸膛，自我感觉良好。

　　“……”斑点帽再一次无语地看了路飞一眼，却没有反驳什么。

　　“啊，肚子好饿哦~” 路飞一边说着，一边可怜兮兮地摸了摸自己压扁下去的腹部，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吃点东西可能就会饿死街头了。

　　“呐呐呐，斑点帽，我们去吃饭吧！”

　　“……嗯。”可能是对方的表情不由得让人心软，斑点帽轻轻地点了一下脑袋，随即便猝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无意识中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微微自嘲地摇了摇头，他走在到了前面，照着记忆寻找餐厅，“走吧。”

　　见状，路飞开心得两眼发亮，欢呼出声：“哦哦哦！晚饭！晚饭！”作为太过于兴奋了，他没有注意到前面那个人勾起弧度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