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海贼罗路）》素娴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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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

　　好看的眉宇一皱，他吃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单音节，手间的力道却不减反增，锋利的美工刀在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瞬间留下了不大不小的伤口，手法干脆利落。下一秒，鲜红色的液体顺着手臂的线条缓缓流淌下来。

　　他厌倦似地甩开手，就像是丢弃一个恶心不已的垃圾，那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缕呻吟的人就被随意抛弃在一旁的地上。瞪得老大的眼珠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惊恐，又似乎是想要窥探到半点关于害死自己凶手的面容。只可惜，那个始作俑者吝啬于施舍自己的一丝余光，徒留一个完全隐藏在黑色帽衫里的背影快速熟稔地布置后续工作。

　　处理好一切后，他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进常用的黑色单肩背包，拉上链子，甩到肩上。一个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在这宽敞的封闭的屋内显得更加响亮。

　　不悦地蹙起眉宇，他掏出手机，却刚好瞧见自己手背上，方才被某个正在地上挺尸的家伙挣扎时给抓挠出来的几处指甲印子，有些地方还严重得可以看见些许血丝。他低咒一声，却也很快移开了目光，没有过多的在意。简单扫了一眼屏幕，他边按下接听键，边顺手锁上门，将屋内布置成一个密闭的空间。不出意外地，耳边最先响起的是某个变态的特有的“呋呋呋呋”的笑声。

　　“什么事？JOCKER？”语气是习以为常的一贯冷淡，对于所谓的上司，他可从来不是那种会感恩图报到敬畏对方的家伙。漫不经心地迈开步子，他毫无留恋地离开这个自己部署了一个礼拜的作案地点。

　　“呋呋呋呋~还是一样让人倒胃口的开场白呢！特拉法尔加~”

　　“彼此彼此。”不由自主地开口讥讽，他不用多想也知道，电话另一头那个戴着紫色墨镜，披着夸张粉色羽毛大衣，享受着各种美女按摩的家伙正笑得一脸猥琐。

　　“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小鬼~”

　　“有话快说。”他有些不耐烦地沉声道。

　　“呋呋呋呋~有个活敢不敢接？”相较于对方的厌恶，某人倒是完全没有所谓的自知之明,语速还是和先前一样毫无差别的慢慢悠悠。

　　“啪！”没再多应声，他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有时候他总觉得和某个变态谈话之类的压根就是在浪费时间。走到公寓大楼门口时，手机短信铃声响了一下，他没有理会。不出意料的话，那短信不过是JOCKER指定的下一个目标的名字。

　　那种东西知晓的早晚时间，于他而言——毫无意义。因为，无论如何，那名字的持有者将在未来的一个星期之后消失在这世界上。

　　无一例外。

　　至少从他十一岁开始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漏网之鱼一个也没有。

　　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这是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一个道理。如果真有那么一种铁则来制约这个世界的话,那么,对于他来说,那规则无非就是——“弱肉强食。”

　　作为杀手，在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进行的每一场杀戮，在见惯了那么多生命死去之后，死亡，对他来说不过是转瞬即逝，那种东西飘渺不定。或者更简单直白一点来说，就算下一秒，自己被人一枪崩了脑袋，他眼皮也不会多眨一下。

　　他有时觉得：也许，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反倒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次干完一票，他总有回自己的临时公寓里补眠的习惯。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这样想着，他就更加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睡个回笼觉了。

　　无所谓欢喜，也就无所谓悲伤。
　　反正那些他尚未得到，丧失的早已没有了。
　　用仅能显出的杀戮与沉眠，换取片刻的安宁与自由。

　　他背着包，戴着兜帽，随手拦下一辆的士。报了个地址，他便闭目养神了起来，任由身后那栋建筑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

　　在十字路口，的士司机刚准备要拐个弯时，突兀地,后视镜里闪出一段火焰的亮光,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狠狠地吓了司机一跳。司机不自觉地望身后看了一眼，似乎是一个楼房的哪间屋子着火了。而那声响难道是爆炸了？什么爆炸？瓦斯爆炸？

　　日子过得太平淡的人，总是喜欢在那如同倒带单曲循环般枯燥无味的小生活中寻求一丝不同的涟漪，寻求那所谓带感的刺激，却不知，有时候平淡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反而是一种昂贵的奢侈品。

　　的士司机有点天马行空地胡乱猜测着，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突然意识到，发出爆炸声的那地方正好就是自己刚刚搭客的那栋楼？

　　想到这里，司机再次带着好奇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后座上的客人，那人帅气的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阴影里，看不出喜怒。仿佛觉察到自己的目光，那人蓦地掀开眼帘，一瞬间一道冰冷的眼光直射过来，淡漠而简洁地吐出两个字：“有事？”

　　不温不火的语气，却足以让司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没……没有。”声调是控制不住地颤抖，司机慌乱地赶紧收回视线。忐忑不安地盯紧前方的道路，司机时不时胆怯地偷瞄一下后视镜，唯恐对方一个不顺心揍自己一顿，或者是直接被干掉。

　　埋怨生活一成不变的人总是一位好龙的叶公，当那一成不变的有了微妙地变化之即，却大多弱懦地选择退缩。然而,退缩有时是一种很不错的明智，因为迈出那一步的代价，大多数人都承受不起，但这也注定将于那些“改变”失之交臂。

　　对于司机来自己说，万幸的是，那人似乎毫不在意地又重新闭目养神了。

　　见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奇怪的人。

　　司机偷偷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继续专心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