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妖》白娘子

11、佛珠（八）

　　梦里，胡仙女无一例外又遇见那个女子，同自己有着相似外貌的人，胡仙女心里始终挂牵这个问题，所以她在梦里终于问出来，“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胡仙芝着实吃了一惊，她断然没有想到胡仙女可以主动开口说话了，重生前，胡仙女在梦里是无法跟她言语交流的。胡仙芝吃惊之后便是惊喜浮在脸上，轻柔地握住胡仙女的手问：“仙女，你可以说话了，那……你还记得我么？”胡仙芝抱着一丝希望，重生之后的胡仙女和以前都不一样了，那么她会不会对自己留有一丝印象？

　　胡仙女诧异，眼前的人竟然认识自己，但自己为什么不认识她？摇摇头问：“你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相似？你叫什么名字？”

　　胡仙芝一听便知胡仙女对她没有印象，不由得黯然失神，低下头细细的抚着胡仙女的手心，自言自语似地说：“果然不记得我了。”声音听起来无限凄凉，胡仙女听了这句话心里有点不舒服。胡仙芝感受到胡仙女的心绪，想着不能让胡仙女受到影响，只要她活着那就是希望，所以抬起头，目光比刚才坚定许多，前倾身体，慢慢靠近胡仙女，近距离和胡仙女对视，命令一样地口吻：“仙女，记住我的名字，我是狐仙女。”

　　其实，胡仙芝这个名字是重生前的胡仙女给她起的名字，胡仙芝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名字，千百年来，她一直都叫自己狐仙女，她要和她的小心肝一样，不仅是相貌，只要可以相同的，她都要一样。待她彻底化成人形，胡仙芝都想改名叫胡仙女了，什么都一样才好。

　　“啊？”胡仙女惊讶地叫出声，她竟然还和自己同名，胡仙女在梦里开始想，她是不是正在做梦，她是在和自己对话？胡仙女眼睛里都是问号，伸手去摸胡仙芝的脸颊，很凉很凉，就像是摸着一块冰块，甚至有点冰手，眼神迷茫地问：“你是不是我的分身？要不然怎么会和我长得一样，跟我叫同一个名字？”

　　胡仙芝笑了，眼角却流下泪，泪水沾到胡仙女的手指，胡仙女觉得一股温热，她的眼泪是有温度的。胡仙女眼神无措地帮胡仙芝擦眼泪，心里莫名的疼痛，眼睛也跟着泛酸，胡仙女突然很想哭，她这样想着，眼角的泪也滑落。胡仙女更加迷惘，摸摸自己的脸颊，真的流泪了，自己为什么会哭？为什么看到她流泪自己也忍不住想哭？

　　胡仙女半抬的手定住，想不透其中的缘由，胡仙芝模糊的视线在瞧见胡仙女滑落的泪时有了一丝欣慰，她的小心肝和她还是心意相通的。胡仙芝前倾的身体更加靠近胡仙女，红唇沾染泪珠，胡仙芝细细地吻着，每一滴泪都是胡仙女对她的回应。胡仙女就呆呆地坐在那，任凭温柔的吻写满脸庞，最后唇落在她的唇瓣上，胡仙芝拥住胡仙女说：“仙女，我在等你。”

　　胡仙女想问她，你在等我做什么？你为什么要等我，却听见狐仙女温柔而有力地说：“仙女，醒过来吧！”胡仙女的视线一下子明朗，身下是火热的炕，午后的阳光射进窗子照的房间亮堂堂的。胡仙女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泪痕仍在，她真的哭了？胡仙女第一次知道，原来梦里每次亲吻她的人是女子，而且是跟她有着同样相貌和名字的人，只是她不知道梦里的女子是狐仙女而非胡仙女，她更不知道，未来的某个日子，她会无赖地给狐仙女冠上一个新名字，那就是“胡仙芝”。

　　胡仙女对于这次的醒来很不愉快，以往她都是在享受中醒来，这次却是哭着醒过来的，而且梦境里的事第一次没有因为她醒来而变得模糊，反倒是更加清晰。胡仙女抹抹泪，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可能是想睡的心切太急切，她反倒睡不着了。

　　胡仙女试了很多方法试图让自己睡着，她翻开课本看一堆数字，她又打开那本传奇故事书，她打开小广播放着她最爱听的一个台，可她就是睡不着。最后，胡仙女心烦气躁地爬起来，听到“哗啦”一声，她的佛珠再次断了。胡仙女也不管，继续趴在炕上酝酿睡觉，这次她很顺利地睡着了，梦里的狐仙女果然还在老地方，一个雾气缭绕的地方，胡仙女看不清路，却知道要怎么走可以找到狐仙女。

　　“仙女，你是不是想我了？”胡仙芝读懂胡仙女的心思，知道她想快点睡着想见到自己，想想都觉得美极了。胡仙芝笑起来的样子很柔美，美到胡仙女看的愣神，站在原地发呆。胡仙芝起身走过来，说是走过来不如说是飘过来，因为胡仙女没有看到那双脚迈着步子。

　　胡仙芝已然到跟前，拥住胡仙女，说话的语气一如往常轻柔，“仙女，我也想你，但是我们总见面对你不好，你知道么？”胡仙芝说到最后已是哀叹的语气，胡仙女才回过神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睡觉，你到底是谁？你告诉我，解了我的疑惑也许我就可以不用这样了。”
　　确实，胡仙女心里太多的疑惑，答案却只有眼前的女子才能给出，而她却在兜兜转转，不肯直接说出答案。

　　听到胡仙女的问题，胡仙芝又是一声叹息。看看陷入沉思凝神的胡仙女，胡仙芝情不自已吻住胡仙女的耳垂，好听的声音像是悦耳的音乐绕着大脑盘旋，“仙女，我会一直等你。”

　　“等我做什么？”

　　“等你想起我是谁。”

　　“可我对你一无所知，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胡仙女有点懊恼，她向来不喜欢绕圈子，胡仙芝感受到她的躁动，唇依旧贴着耳垂，右手轻轻抚着胡仙女的后背说：“虽然我很着急，但是我还是会等你自己想起我，我会给你指引，你不要拒绝我的指引，好不好？”

　　胡仙女没有回应，她从不轻易许诺，胡仙芝继续说：“仙女，答应我，在你想起我是谁之前，不要再带那串佛珠，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我们，好么？”

　　其实胡仙芝可以命令胡仙女去做，但她不愿，她想胡仙女做下的每一个关乎两人的决定都是出自她的内心。胡仙女惆怅，叹了一口气问：“如果我不同意会怎么样？”

　　胡仙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仙女，你希望我死么？”胡仙女立刻摇头，她的大脑还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信号时，头却是摇着的，胡仙女心里确实不希望她死。

　　“恩，那就答应我！”胡仙芝不想每次再去弄断那串佛珠了，她总觉得次数多了会有损功德，对自己和小心肝都不好。

　　胡仙女沉默良久，终于点点头，许下她这辈子第一个承诺。胡仙女不知道这个承诺会给她带来什么，无论是好是坏，她都必须承担。

　　胡仙芝很满意胡仙女的反应，松开怀里的人，和她对视，嘴角始终上翘，轻启朱唇，一句话飘出来，“仙女，你的眼睛里有我的样子。”没等胡仙女说话，胡仙芝抬手覆盖住胡仙女的眼睛，另一只手放在胡仙女的心口，从未有过的坚定，“总有一天，我会住进这里。”

　　胡仙女不知道这个女子哪里来的信心和勇气，竟然会是那么笃定的语气，忽而生出郁闷来，别着劲儿的问：“那我在哪里？”

　　胡仙芝听出胡仙女的小情绪，忍不住偷笑，这才是她的妹妹，脾气从来都不小，更不愿服输。盖住胡仙女眼睛的手没有拿下了，胡仙芝唇附上去，贴住眼前的红唇，舌尖儿扫过，进而探入口腔，缠绕住柔软，似乎是诱人的美味让人想要吞噬却又怜惜。胡仙女呼吸急促的时候，胡仙芝的小舌已经退出，吻吻她的唇，覆盖住眼睛的手拿下来，火热的眼神交流，胡仙芝煽情地回答：“你在我的身体里。”

　　胡仙女的脸因为这句话红透，胡仙芝浅笑，再次贴近胡仙女的耳边命令着：“仙女，醒过来吧！”纵有千般不舍，但是心疼小心肝的身体，胡仙芝只好放行了。胡仙女还没做好准备，她想说我不要醒来，但是身体突然跌落一样，眼前的事物剧烈的晃动，胡仙女眨眨眼睛醒了，窗外已是斜阳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