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伯爵的赌局(上）》木衣

15、旧罪的阴影之栗子篇（上）

　　罪恶只是缘于命运？我站在教学楼底层等电梯，回想起伯爵这句话，不由徒生感慨。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在午夜梦回用它来说服自己，那该多好。

　　我情绪低落，神思不属，眼睛发直的望着前面紧闭的灰铁大门。电梯还没有下来，等上课的同学却越来越多。我无意识地向后扫了一眼，忽然被一个肆无忌惮的目光正正抓着。那目光将我从头打量到脚，又从左打量到右，似乎还是嫌他看得不够过瘾，那陌生人又后退两步，从另一个角度继续看来看去。这是哪跑出的登徒子？我被他弄得实在是浑身不舒服。德国人全都感情内敛，就算是在酒吧也不会这么嚣张的看来看去，基本上，我到欧洲还真是头一次‘享受’到这种注目礼。碍于在公共场合，我不好有什么明显表示，正准备要悄悄的挪地方之时，他终于将视线从我身上撤下，转而用同样的方式去看其他女生。我感到无声的骚动气氛，不管是欧洲同学还是亚洲同学，没有人习惯这么被人盯着看来看去，这个人，简直是闯入羊羔群的一只山羊。唯一泰然自若的是来自巴西的女同学，她唇角含笑，像是丝毫都不以为意。电梯终于来了，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如释重负。快步踏入其中，巴西女同学正好站在了我旁边。她跟我点头打了一下招呼，我还了她一笑，不禁压低声音问他说，“你认识那个人吗？他怎么那么奇怪？”

　　巴西女同学怔了一下，“哪里奇怪？我怎么没发现？”

　　原来她是没注意，“公共场合盯着看女生，当然奇怪了。”

　　巴西女同学耸肩，“没有啊，在巴西，男人都是这么看女人的，奇怪的是欧洲男人吧？他们宁愿看车都不看女人，刚到这里的那些天，我还以为自己是隐形的呢。”

　　我彻底无言，没好意思跟她明说，如果是在亚洲，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女士看，估计早被人当作流氓拿下了。

　　电梯的门行将合闭，忽然有人远远跑来，一路喊着，“等一下。”

　　眼明手快的同学，连忙去按开门键，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电梯门当着来人的面缓缓关上。我的视线一触即隔，可是已够我看清来人的模样，我惊呼出声，“小费！”

　　我在上课的楼层匆匆下了电梯，焦躁地在电梯门口踱来踱去，等着下一班上来。门开，那熟悉的身影可不真是小费。我又惊又喜，迎上去说道，“小费，你总算回来了。这两天怎么样？伊尔瑙没为难你吧？”

　　小费的反应相当冷淡，“伊尔瑙？那是谁？”

　　我大吃一惊，“就是你那纤细的美少年，你的前任男友呀！”

　　小费皱皱眉头，“栗子，我以为生病发烧的人是我才对，怎么说这么糊涂话的人反而是你？

　　“你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我连忙问她，忽然觉得事有不对。

　　“前两天高烧而已。”小费淡淡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被伊尔瑙抓去，一直没放你回来呢。”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栗子，我生病的时候你对我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现在又拿这些鬼话来敷衍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张口结舌，忽然不知道如何跟她进一步解释。她见我不说话，拂开我的手，径自朝教室方向走去。我失魂落魄地跟在她后面，脑中乱成一团。

　　进了教室，我期期艾艾地坐在了小费旁边，试图跟她搭话，探探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小费根本对我视而不见，只是热络的跟坐她另一边的同学聊个不停，根本不给我插话的机会。

　　我坐在哪里郁闷无比，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小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把关于伊尔瑙的事都忘了呢？慢着，我忽然忆起路易当时谜样的话语，“毁灭证据”……，难道，伊尔瑙当时就是施了什么邪术，弄得小费把一切都忘了？我想来想去，再也坐不住了。罢了，逃了这节课，一定要去找伯爵们问个明白。

　　我一出教学楼，就被冷风吹得哆嗦起来，这才想起，竟然忘了大衣在教室里。不管了，找到伯爵问清楚重要！

　　我乘车到了伊尔瑙家，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应。想必是出去猎食了。而路易家还离得有段距离，这可怎么办呢？我忽然想起我们昨天碰面的酒吧后街，伊尔瑙去的那么肯定，一定是路易经常去的地方了。是了，就试试这个线索好了。幸好我认路的本事和方向感都不错，循着昨日的记忆，我一路找将过去。

　　德国冬天真是恐怖的时候，一过下午三，四点，天就逐渐黑了。我到酒吧的时候虽然外面已经夜幕低垂，可是酒吧的热闹时间还没开始。寥寥落落只有几个客人坐在那里，我一眼就看到了路易的所在。

　　我虽然心里生气，却也不想暴露了伯爵的身份，走到他面前，我压低声音说，“跟我出来一下。”

　　伯爵诧异的看了我两眼，终究还是放下手中的酒杯，跟我出去到了无人的后巷。

　　瞧清楚没有旁人在场，我这才放纵自己的情绪，气呼呼地问着，“小费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压根儿就不记得伊尔瑙的事了？”

　　伯爵笑得冷酷，“应该说，如果她不忘得话那才麻烦呢。你认为，我们会放一个知道我们底细，又跟我们离心离德的人在尘世间吗？”

　　我打了个冷战，一时说不出话来。

　　伯爵放缓了语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每个被我们吸过血的人基本上都会被抹去有关我们的记忆，那天要不是我及时将你从伊尔瑙手上救出，你也会跟你的紫罗兰朋友一样，压根就不知道我们是谁。”

　　我喃喃道，“可是她现在却不把我当朋友了。路易，”我哀求地看着他，“你帮我去跟小费解释一下好不好？她现在以为我在她生病的时候不理她，在生我的气呢。”

　　伯爵耸肩，“恕我爱莫能助，其实，如果是真正的朋友，这点小误会，哪里会解不开。如果她坚持不理你，那只能说明你们的友情实在是太脆弱了，不要也罢。”

　　真正的朋友？我心里一痛，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立刻开始变得口不择言，“没想到你变成吸血鬼还这懂得什么叫友情！你那么强，当然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世人，对你无所谓的感情对我却很重要，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和伊尔瑙惹出来的，无论如何你都得帮我解决了！”

　　我的歇斯底里被几个喷嚏打断了，红了鼻头的我再也没气势跟路易叫嚣了。可是我心内的激动却无法平复，一时间只是凶狠的看着路易。

　　路易叹了一口气，“你的紫罗兰朋友对你就这么重要？”

　　“你知道什么，我这人言语乏味，面目模糊，只有小费肯真心跟我作朋友，现在好了，被你们这么一离间，我想家的时候，又跟谁聊国内的事？遇到困难的时候，又有谁肯耐心听我诉苦。难不成，跟你这种吸血鬼说，你知道什么是人世间的苦恼吗？”我越说越气，“你当时干吗要拦着伊尔瑙？阿嚏。干脆让他吸干我的血，反而落个干净！阿嚏。” 我红着眼看他，边打喷嚏，边伤心地跟他嚷嚷，一不小心还呛到了自己，一时咳个不停。

　　路易靠近我，将我抱在怀中，安抚的摸摸我的背，“嘘，没事了，别这么激动。”

　　我被他稍显亲密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你以为吸血鬼就没烦恼吗？”路易淡淡发问。

　　我还处在震惊当中，随口问道，“你们会有什么烦恼？不会是烦恼今天上法国菜还是本地菜吧？”话一说完，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伯爵的身上一丝热气都没有，抱着他跟抱着大理石柱似的。

　　伯爵搂着我的手微微用劲，几乎将我篏在他体内，弄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苦笑了一声，“感觉到了吗？我这双手用来杀人是易如反掌，可是我就是这么用劲抱着你，却给不了你想要的温暖。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呢？”

　　我被他语调中的忧郁吓住了，这，是我认识的吸血伯爵说的话吗？我忍不住抬眼看他，他的眼睛好深好亮，仿佛有亿万颗星星在里面闪烁。我几乎瞬间被吸了进去，在满天的星斗里遨游。不知过了多久，那漫天星光，忽然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正正垂在了我眼前。我唇上一凉，路易，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吻住了我。

　　因为下周要开始忙了，所以决定这周疯狂大赶文！各位JJMM，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请支持某衣的计划成功执行。阿门，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