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三千》木妖娆

9、9

　　旦日，一个我最不想见的人却登门拜访了—玉漱。

　　眼前相貌与我相差无几的女子，我没有惊讶，因为这已是我第二次见她了。第一次是在数十年前的尘世。只是第一次见她时的感觉与这次的感觉截然不同，到底是那里不一样，我不知道。

　　曲桑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我曾见过，可不似这种温柔来得猛烈。

　　“你就是曲桑所说的若钥对吧？”她眉宇间尽是温娴。

　　曲桑！她既已知道曲桑的真实身份和我的存在，那就足以说明，她在曲桑心中的地位是远远不可及的。

　　“玉漱，你为何要回来？你难道不知道宫廷的可怕，赢政的暴政吗？”曲桑的紫眸锁住她，仿佛天大地大只有她一人。

　　“我不会让图安因我而亡，我也不会让你因我而受伤。”

　　他们此时的对话显现我是多余的。

　　曲桑似再想说什么，门外便传来了下人的声音，说是宰相到访。曲桑吩咐了句随之出去了，小厅里只剩我与玉漱。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与曲桑是何关系吗？”她没有看我，而是看向了窗台上的一株红菊。

　　“想。”好，我并不想说违心之语。因为我与她同为女人，同爱着一个男人。她可以感受到我的爱绝不逊于她。

　　她唇边有一抺笑，是淡然的苦笑。

　　“我数十世前曾是曲桑的生母。”

　　我曾想过千百种可能，却遗漏了这个原因。难道她的话，她的笑中充满了苦涩，因为谁也不能忍受自己爱的人曾是自己的生子。

　　“虽数十世前我曾是他的生母，但今生我只是一个爱他的凡女子。”

　　对，她说的没有错。纵使他们数千年前是母子，可今世他们已是没有血缘牵绊的两个人。他们今生可以相敬，亦可以—相爱。而我始终是个多余的。

　　“我看得出来，你对曲桑也有情。可若偿真的爱他，那么你就离开他。”

　　“不要！”我激动的说，玉漱微惊。

　　为什么这般对我？难道连让我只留在他身边做一个小小的侍女的奢望也要扼杀吗？

　　“那你知道为何曲桑他会法力全失吗？”她看向了我。

　　她的话让我联想到我最不想知道的事实。

　　“他当初为救快要灰飞烟灭的你舍去了万年道行。所以，容我说一句，你留在他身边对他是不会有好处的，若你希望他好，那就请你离开他吧！”玉漱的话似一道天雷，狠狠的劈在我身上。

　　沉默后，曲桑回到了小厅，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小厅里沉静的气氛。

　　“曲桑，时间不早了，我出来得太久了，该回去了。”她轻敛眉。

　　“我送你。”

　　“不用了，我想你有些事应该和若钥说清楚，再见。”玉漱旋身之际于我意味深长的一笑。

　　“曲桑，她说的是真的吗？当初是因救我，你的法力才会全失，是吗？”我只想知道是与不是，其它的我已麻木。

　　“是。”

　　曲桑不曾欺瞒我，可此刻我多么的想他骗我一次说不是，那样我就不用离开他，因为如若不是这样那我便成了他的累、祸害。

　　“曲桑，我好累，好累。这次的真的想回霜山了。”他已为救我而失去了法力，说明了他心里是有我的，这样就足够了。

　　“你早该回去了，尘世有太多的危险了，人心是看不透的可怕。你如明月，洁如光，而凡尘如阳，烈如焰。”

　　曲桑抚起我的发，我淡嫣然，心是如此的苦涩。

　　再见了，曲桑，给予我生命，给予我活着的理由的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