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三千》木妖娆

6、6

　　我该如何做才能救他？我无法力，他法力也全失。要如何做才能万无一失的救到他？去找那个人，他们口中的陛下，秦始皇，赢政。

　　雄伟霸气、奢华的宫殿就如同我眼前的这一个男子一样。

　　“余月不见，就忘了一个妃子本应有的礼仪吗？”赢政眼中有着明显的怒气。

　　我看他的目光，和那时看中年美妇的无异。

　　“一、我不是你的妃子；二、我也不是你们口中的玉漱。”我是若钥，不是玉漱，他们休想用另一个身份来约束我。

　　“联知道，但无论你是何人，此时你是用妃子的身来见联。那你就是联的妃子。”赢政狂妄自大的紧握我的下巴，我毫无惧意的直视他。

　　“放了他，放了蒙毅。”由他们口中得知曲桑在凡尘的代号为蒙毅。

　　赢政的狂妄自大，让我觉得厌恶，如若不是因为曲桑，我定会亲手杀了他。

　　赢政听到我的要求不怒反笑，有嘲讽也有轻视。

　　“蒙毅把联的一个妃子给弄失了，若要联放了他，可以，可条件是一人换一人，你来做联的爱妃，如何？”

　　为了曲桑我什么也愿意牺牲，可是没有努力过就放弃，那么如今的我已不再是我了。我也随着赢政扬起讥讽的笑。

　　“笑什么？”赢政的表情变了，变得谨慎。

　　“我笑你的愚蠢，我即能以你的爱妃模样出现，你说我会是那普通的凡人吗？”说罢我已消失在他眼前。

　　但事实上，我并没有消失。三十多年前曲桑离去时给了我两张用来保命的符，隐身符、结界符。我现在只是启用了其中的一张隐身符。此时我依然站在他面前，只是惊恐的他，用肉眼是无法看到我的。

　　“我限你明日之内释放了蒙毅，不然我会让你大秦皇朝战祸不断，不得安宁，今日我就以灯神的名义给你一个小惩罚。”

　　那晚，皇宫内一片昏暗，皇宫的灯，夜明珠全然不亮，月光也全无。这一切都是我策划中的事，虽作用不大，但足以让皇宫内的发光体听命于我。

　　曲桑终于在第二日被释放了出来。因我的事，在宫中已传得沸沸扬扬了，我不能以其真面目出现在宫里，只能化成一个小太监伴随曲桑出宫。

　　与他坐在狭窄的马车里，除了那马啼声别无它声，仿佛这世上只剩我与他。

　　“你不该去找他。”他的声音还一如的平静，淡如水。即使会变，也不会为我而变。

　　我低头不语，看不到此时他脸的神情，其实看与不看又有何差别？他的神情也是如他的声音一样不会变，平静，淡如泉。即使会变，也不会因我而变。就在他说话时，我错过了，错过了他紫眸中闪过的一丝复杂。

　　随着马车的一个颠簸，我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这又是梦吗？如若真的是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我曾说过所有人亦包括你都不能夺走你的性命，抑或是危急亦不行，可你为什么就是要违背我的话，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呢？”

　　也是幻听吗？不然我怎会听到他话中的怒气与担忧？我掩饰我的触动，看向他的双眸，但依然是他看不清，猜不透的紫。我还在奢望些什么？能留在他身边这已是很好的结果了，我不该再贪心了。

　　“我只想救你。”这是我想说的话，但我更想说的是“你是我的牵挂，你的一切在我的眼里胜过一切，如若你有什么差池，我也不愿苟活人世”，可这些话我却说不出口，我怕一说出口，我便不能留在他身边。

　　曲桑被放的第三日，赢政便迫不及待的下旨，让曲桑带兵三千攻打匈奴。为了能与曲桑一齐出征，我隐瞒着他扮男装混入了军队，但在第二天就被发现了。

　　“若钥，战场无情，你既不会法术也不会武……”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回去。”我倔强的与他对视，既然不能与他相守，那就让我来守护他。

　　曲桑不言语转首望向帐蓬布里挂在贡案上的青铜长剑，看着他的背影我看不清他眼中的复杂。

　　我亦看向那柄青铜长剑，曲桑至贡案前，取下精细的青铜长剑，现在他的背影似乎多了一分温度。

　　“这是一位唤蒙恬的将军赠我的剑，他是为救我，从边疆赶回皇都途中遭遇埋伏，身中剧毒……”曲桑略顿，望向我又启口：“他在逝世前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只有活着才能守护对自己重要的人，可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失去生命，那也是无憾……若钥，你懂我的话吗？”随之曲桑把剑放回贡案前，余光依然留在剑上。

　　不懂，我不懂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番话，可那名话却烙进了我的心里，只有活着才能守护对自己重要的人，可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失去性命，那也是无憾。这名话我懂。

　　“所以，若钥，你回去，回霜山，不要再回皇都，赢政是不可能放过你的，你亦是我曲桑想守护的人。”曲桑猛的回头看向我。

　　我对上他的紫眸，无论他的话是真还是假，我都很开心，可是……

　　“曲桑，你也是我若钥想要守护的人。”我与他静静的对视，彼此都看不清对方。

　　一阵吵杂从帐蓬传来。

　　“报，将军，我们被匈奴袭击了！”一名年轻的士兵带着一身血腥闯进帐蓬。

　　“敌军来了多少人？”曲桑没有因匈奴的突袭而慌乱，冷静，沉稳，一如既往。

　　“大概有两千多，还在增多中，所以准确的还不知道。”年轻的将士似乎也受到了曲桑的感染，也无一丝慌乱。

　　“传令下去。”略顿，曲桑看了我一眼又别开看单跪在地的将士沉着下令“战！”

　　曲桑与那将士一齐赶出帐蓬，我并没有随之出去，曲桑刚才的那一眼的意思我明白，他要我别出去。确实，我不能武，出去也只能成为他的负担。

　　刀剑的交戎声，士兵的哀豪声络绎不绝，我的心也随着那些声音起伏，我没有焦急的走来走去，我依然维持着目送曲桑出去时的站姿。我的双眼也一瞬也没有离开过那帐帘，我盼望着第一个揭开帐帘的是曲桑，他会对我说：“若钥，我们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