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一嫁【魔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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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
自然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
东方凛是日月神教的少教主，一个独一却不无二的少教主——因为事实上任盈盈和她还算有一争之力的，东方教主封任盈盈当圣姑大抵算得上一种警告，警告任盈盈不要想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
作为东方教主唯一且绝对唯一的子嗣，东方教主对东方姑娘的好是有目共睹的：最好的衣服首饰，最漂亮的丫鬟护卫，最高等的武功秘籍，最难得的药材秘方，最放任的权利地位……虽不至于有求必应，但是也可以做到最大限度的容忍。
东方姑娘对东方教主是濡沫的，她也愿意对东方教主濡沫，然而东方姑娘心底尊敬东方教主的同时也惧怕着自己该称为父亲的男人，只是固执的称其为教主。
这是东让方教主一直无法解开的疑问和无法平息的恼火。
因为当年在黑木崖，连任盈盈都姑且还可以忍住心底的怨愤甜甜的对东方教主唤出‘东方叔叔’，而作为东方教主唯一女儿的东方凛却只是干巴巴的唤出‘教主’。
也因此，东方教主还发作了很多东方姑娘身边伺候的人，却始终无法让自己的女儿改口。
聪明如东方不败，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女儿对他的惧怕的，然而东方教主也知道自己女儿对他的仰慕。为作教主的东方不败怎会不知道圣姑任盈盈多少次因为和他靠的太近、太亲昵而被东方凛暗地里收拾。
因为东方姑娘不允许任盈盈靠近东方教主，她讨厌任盈盈明明满腹仇恨却对东方教主显示出一派不知不觉不争不抢的虚假样子，这个明明算计满满的家伙凭什么？
可是东方姑娘做的也只是如此罢了。
她收拾太靠近东方教主的任盈盈，自己却从来不主动靠近。
于是东方教主始终无法理解东方姑娘到底是为什么惧怕他，东方不败的狠厉从来都没有朝着自己的女儿，而东方姑娘自己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人。
为什么惧怕呢？
直到东方凛掉下悬崖喊出他期待已久的‘爹’的时候东方不败也没有想通。
而东方姑娘惧怕东方教主，理由其实简单的可笑。
早期东方姑娘不叫东方教主爹是因为不知道东方教主期不期待她的出生，因为在最初的时候东方凛是被偷偷摸摸的养起来的，她被很多人监视东方教主也很少来看她，哪怕看她也是一副居高临下审视的神情。
后来东方教主让她修习武功，她集齐了《葵花宝典》，她知道东方教主知道她知道《葵花宝典》的秘密，害怕自己哪一天不明不白的死去。
东方凛惧怕东方教主其实是因为她自作聪明的想多了而已。
东方姑娘被‘请’到这里，舒舒服服的过了好几天，猛然间来一个不舒服的人真心是一种折磨。
那日日落西垂，东方凛按照习惯半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感受太阳的最后余韵，然后她就突然被什么锁定了一样人寒毛直竖动弹不得。而伺候她的美人侍女们也在一个男人的出现后饺子一样的一个个跪下，连头都紧贴地面好似不敢冒犯天颜般。
事实上他们就是抬头也可能什么也看不见。
这个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一个人到中年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黑灰相间的衣服神骏逼人，可是他的脸却好似在雾中怎么也让人看不清楚……东方凛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马赛克……当然，东方凛自娱自乐的想法很快散去，因为她看见这个人有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眸子。这是一双混沌一样的眸子，不是浑浊是混沌，你看去似乎清亮又似乎茫然，似乎温情又似乎冷漠，那眸子似乎融合了周遭的光芒却又吞噬了一切。
东方凛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东方教主的感觉，可是这个人对东方姑娘却远没有东方教主的容忍。他可以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气势自己的压迫放出，直面脸色已经不大好的东方凛。
东方姑娘是一个擅长逃避的人，可是东方姑娘却不是什么时候都逃避的。
东方凛是日月神教的少主，绝对的少主。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这个时刻逃避，她坚持和这个闯入的人对视，不愿软弱。
半响。
那个男人出声了，嘲笑中还带着些赞许，“胆子不小。”
东方凛偷偷眨眼，缓解自己眼睛的酸涩，也不答话。
“身份未明，功夫巧妙，胆子不小，甚会享受，还略知进退……你是谁？”
鬼才信你你不知道我是谁！
不然你绑我好生伺候着玩啊？！
东方凛心里嘟囔，嘴上却老老实实的答话。
“身份何曾未明？我乃万梅山庄的庄主夫人。功夫巧妙，这实乃家传不便透漏！胆子不小，胆子怎会不小，比一般人略强罢了。至于享受……人活一世，人生在世须尽欢不是？”东方凛逐条评价那人给自己的批语，到轻松自在了许多，“知进退……就谢前辈夸赞了。”
“呵哼……”
冷笑从前方传来，那人一挥手，趴跪在地上的美人们不知怎样看到的居然就尽数退了，快的东方姑娘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这清场清的好利索。
东方凛眯眼，“前辈家教甚严，亦让小辈宾至如归，只是离家甚长时间对夫君甚是想念，不知前辈请小辈来此做客，何时送归？”
这只是请求，东方凛见到这个男人的这一刻就没了自己跑路越狱的想法，甚至的，东方姑娘不希望西门吹雪来了，这个男人太强，他要做什么西门吹雪来了也是白给。于是东方姑娘只好这样的出言试探。
“我以为你过得早已乐不思蜀。”那人这样说，似乎总是隐不去嘲讽，“既然叫我一声前辈，怎么，连给我坐下的地方也没有吗？”
“私以为前辈不会和我们母子抢地方的。”东方凛自己脚软，却找了个好理由。
“哼……”男人冷笑，却终究没有说什么让位的话。
东方凛看他，终于想起问他的名字。
知己知彼嘛，虽然晚了些。
那人却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愿，只是看东方姑娘。
东方凛不知怎么就有些心虚，可到底没有挪了视线。
“西方之玉，永存天地。”男人似乎觉得告诉东方姑娘自己的身份也没什么，可是他这样平淡中略带傲气的吐出的口号东方姑娘真的不知道。
名字还不良帮派的口号？
东方凛一边疑惑的看他，一边想起自己家教主的口号。
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还是自己的爹的口号好，东方凛不自觉的微笑。
男人却对东方凛的无动于衷感到恼火，“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东方凛疑惑。
“你的确该知道。”男人脸上的雾气突然散去，这个鬼里鬼气的男人真的让东方凛说不出话来。
“！！！———”
泥煤！
咋和西门吹雪这么像啊？！！
完全没有易容的痕迹啊，这就是十年以后的西门吹雪啊！
他们没亲戚关系才有鬼啊！西门吹雪不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吗？这是鬼吗？！
一大群草泥马从东方凛心头奔腾而去。
爷刚才对他是不是还无礼来着？
东方凛心头纷乱，脸上的神情却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便之术，显示了东方教主优秀的教育水准，让东方凛呆滞的心神没有支配脸部神经做出什么失礼的表情。
玉罗刹对眼前东方凛的评价高了些，看见和自家丈夫一样的脸反应够冷静……就是眼神呆滞了些，没有尖叫太好了。
东方凛看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前辈，你是……”
“西方教，玉罗刹。”
西方教，玉罗刹。
这并不是单纯的透漏名字，而是表示一种身份，这是对东方凛显示了一个名动江湖的教派，西方罗刹教——理所当然的，这个教派不那么正派而是公认的魔教。
魔教。
无论怎样的世界总是不缺少魔教，古龙世界尤甚。
西方罗刹教名动江湖却不像日月神教一般有着深厚的底蕴，这个在古龙世界江湖里数一数二的教派就好像一夜崛起一般让人寻不见起始。
不，其实还是有起始的。
西方罗刹教的起始就是玉罗刹，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教派是这个男人一手建立的。
所以他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自傲的对东方凛吐出这六个字，就好像东方凛必须认识他一样。
可是实际情况却是这位教主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东方姑娘完全对这个西方罗刹教一无所知，更有趣的是有玉罗刹吐出西方教的时候东方凛首先下意识的脑子里立马出现了四百瓦灯泡头的和尚形象，而随后的玉罗刹让东方姑娘脑子里恍惚出现一个白发飘飘的女子形象。
所以东方姑娘依旧看着玉罗刹呆滞且茫然。
这不怪东方姑娘不是！
如果东方姑娘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江湖人，说不定东方姑娘会知道西方罗刹教会对这几个字所代表的意义表示出动容，或惊讶，或恐惧，怎样都好。然而，很遗憾，东方姑娘不是，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江湖人，东方姑娘是一场堕崖导致穿越而来的另一个世界的江湖人。东方姑娘来自另一个世界，并且是另一个世界里同西方罗刹教一样公认的魔教少主。
东方姑娘对这个世界无知是有原因的，可是在玉罗刹眼里却不是这样，他只是觉得东方姑娘太孤陋寡闻。于是刚刚对东方姑娘的那一丝喜欢就灰飞烟灭了。
“……真是有趣的性子，我倒好奇是哪家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子你到底是何门何派，报上名来吧。”明明看似随意的态度却有不容拒绝的威严。
东方凛无奈，却没有打算撒谎。
对一个武功比你强，还疑是长辈的人撒谎是不理智的，因为这个长辈其实可以提升为准爹了都。
况且，东方凛内心也不愿意撒谎。
虽然穿越二十余年，前世的记忆也大多风吹云散寻觅不到，可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东方凛倒陆陆续续想起不少和西门吹雪有关的事情，比如孙秀青。
孙秀青的师兄师父皆亡于西门吹雪剑下，这样不计师门大恨的女子嫁给西门吹雪似乎也不见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反应，如今她东方凛和西门吹雪无冤无仇过得也算合家欢乐反倒招来了这个煞气满满的男人，凭什么？
就凭孙秀青出身峨眉派？
就凭她东方凛来路不明吗？
东方凛知道玉罗刹是在计较她的出身。
东方凛也可以猜到玉罗刹为什么会计较她的出身。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是说给信的人听的，事实上，江湖也讲究门当户对。
玉罗刹显然瞧不上东方凛，这叫自诩身份不低的东方姑娘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哪怕不是在原来的世界，亦可以说出原来的身份……这个是身为日月神教少主的坚持。
所以东方凛勾起微笑，像以往面对那些质疑她的人一样，眼角带煞，语气却风轻云淡，“在下复姓东方，家住黑木崖。”
玉罗刹饶有兴致的看她，唇角似乎也微微翘起。
不得不说，东方姑娘这样的做派更招玉罗刹的喜欢，一副亦正亦邪祥子的东方凛远比坐在那里得瑟却硬要庄温婉的东方凛强太多。
“乃，日月神教，少教主。”
终于，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啊……
东方凛看着玉罗刹似乎真心的什么也不怕了，反倒因为他像东方教主眼底还有一丝怀念和淡淡的濡沫。
玉罗刹怎么会伤害儿媳妇，还是怀孕的儿媳妇。
“呵……日月神教。”玉罗刹一副冷邪的神情，口气也不客气“这世上但凡说自己是神教的，大抵都是魔教。”
东方凛不可置否。
玉罗刹不去计较日月神教是什么，因为酒爷说过古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魔教，一个籍籍无名的教派玉罗刹不感兴趣，可是一个能够是少教主的媳妇玉罗刹还算满意。他不怕东方姑娘骗他，因为东方姑娘的自傲本就做不了假。
玉罗刹其实对东方姑娘只是好奇罢了。
一个出现在儿子身边没有任何过去的还武功不弱的女子他自然在意，这个儿控可以为儿子戏耍江湖，也就可以为儿子强请儿媳。
东方凛听见他嘲讽却不气，因为日月神教可以在另一个世界让江湖动荡，可是在这个世界的确籍籍无名，东方姑娘对他认同这个籍籍无名的教派已经满意。
于是转移话题提出一个显然意见的问题。
“前辈……缘何同我夫君一般长相？”
父子啦，父子！
东方凛心里知道却忍不住想要问清楚，免得刚才都是自作多情。
“你道为何？”大抵是公公大人的男人把问题踢回来给了东方凛一个难题。
有些秘密大家其实可以心照不宣，可是说出来就十分的难堪了。既然江湖中人都认为西门吹雪是父母双亡，那么蹦出一个爹就有太多的隐秘不适合揭露。
东方凛抿唇，一言不发。
“真是……”聪明。
于是西门吹雪和他的身份就心照不宣了。
玉罗刹突然就笑了，那和西门吹雪几乎一样脸上的笑意让东方凛无比惊秫。
“西门吹雪摒弃七情六欲，你可甘心？”
“有什么甘心不甘心？”东方凛笑笑，似乎真的放松，不在惧怕眼前这个人，“他摒弃七情六欲只因不够强大罢了。若强大，怎会……更何况，西门吹雪何曾摒弃七情六欲？”
“此话怎讲？”玉罗刹对眼前的儿媳，眼底有捉摸不透的光芒。
“无情剑，真的可以让人无情吗？连阿飞都无法无情，西门吹雪怎会无情？”东方凛在自己无聊的时候终于查出西门吹雪学的是何人剑技，当初说的居然没错，居然真的是飞剑客阿飞。
既然阿飞都不是无情，西门吹雪怎么会无情？
东方凛始终不相信西门吹雪会无情，因为如她所言，人剑合一只是一种状态却不是持续的状态，人怎么会无情？无情的话西门吹雪就不会在紫金决战之后还屡次帮助陆小凤了。
西门吹雪无情，只是被逼的。
他和叶孤城决战的确顿悟，也的确学会人剑合一，只是他在那场谋逆里学会的一定更多。
剑客无情，可是这世间有太多让剑客无奈的事。叶孤城可以为了家族放下自己的心，让自己在剑道上偏远，西门吹雪他自己有了家室会不会也偏远？
西门吹雪于是学会了背离。
他宁可一个人忍受孤独也不想受到任何人的动摇。
西门吹雪不是无情了，而是恐惧了。
这个天下第一的剑客恐惧了。
“……飞剑客阿飞，你如何得知？”
这就是西门吹雪习阿飞无情剑最好的肯定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东方凛不愿意过多的解释，只是叹息。
“你，很好。”
东方凛为这突如其来的西门吹雪的口头禅囧了。
“若你产子，我将西方教给他，如何？”
“……”东方凛惊讶，这是直接传孙了吗？西门吹雪还活着哩。
玉罗刹看东方凛，突然有了倾诉的兴致，“我给你讲些故事吧……”
这故事简单的很，其实不过西门吹雪的家史。
西门吹雪修炼剑道白衣如雪亦正亦邪的爷爷和被灭门江湖世家嗜剑如命的奶奶，复仇而入江湖创建教派的老爹玉罗刹，以及一样亦正亦邪的西门吹雪早逝的母亲。
玉罗刹告诉东方凛这些必定会埋葬在历史的尘埃里似乎连儿子都没有告诉的故事，是因为他想要一个倾诉的人。西门吹雪不是，因为他一出生就已经不是玉罗刹的儿子，玉罗刹和西门吹雪哪怕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也不会有互相倾诉的机会。而告诉东方凛是她恰好有资格知道这些，而玉罗刹又有倾诉的想法罢了，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不其实有的。
“你知道了这些，就把儿子给我，如何？”
“西门吹雪不会同意的。”
“你同意就好。”玉罗刹看天，似乎有所悟，“他快来了……”
“什么？”
“我为他布下大局，他不需要，我就给你儿子好了。”玉罗刹说完人似乎飘渺起来，一下子就不见了。
东方凛终于知道‘他’指的是西门吹雪，可是，“他不要，我儿子也不需要！”
这大喊终究只有回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一嫁【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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